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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他劍眉微蹙,似是在望著眼前的路,可事實上,心思卻全不在那上頭。 馬兒到了拐角處,韓偓一身錦衣,正在那處等著他,他□□的馬兒看起來十分驍勇,“殿下,微臣在這兒等了許久了,您怎么才來?” 周懷禛瞧見眼前人少有的素靜著裝,眉頭一挑,問道:“怎么今日穿的如此風(fēng)雅?” 韓偓摸了摸鼻子,在充州待的日子久了,韓偓有些曬黑了,再穿這一身白衣,倒是有幾分不襯,他尷尬道:“換換風(fēng)格?!?/br> 打死他也不能說,自己今日是為了太傅府會會徐妙錦的那位表哥。 眼下將正經(jīng)差事辦完,他就要去太傅府,順便將婚書送回去。 他娘還不知道徐家將婚書退回來了,否則定要打斷他的腿。 周懷禛不置可否,他淡淡掃了韓偓一眼,說道:“走吧?!?/br> 韓偓應(yīng)聲跟上了,他瞧殿下同往日相比,無形中多了幾分落寞,雖然這落寞在殿下一向毫無波瀾的臉上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但憑借他多年的經(jīng)驗,殿下定然遇上什么不開心的事了。 只是賑災(zāi)事過,朝野上下一片贊賞,也沒什么可煩心的事,那也就只有汝陽郡主能讓殿下如此頭疼了。 韓偓偷偷瞥了他一眼,試探問道:“殿下,您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說出來,微臣或許能化解一二?!?/br> 周懷禛冷冷掃他一眼,說道:“孤好極了?!?/br> 韓偓:…… 得了,您就嘴硬吧。 話到此處,韓偓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他臉上正經(jīng)了幾分,說道:“殿下,趙家的那位回來了?!?/br> 趙家嫡支,便是趙貴妃的娘家,趙貴妃之父趙林乃是當(dāng)朝右相,世人只知趙林頗有才干,卻忘了其弟趙柏也是人中龍鳳,倘若沒有被當(dāng)年的科舉舞弊案牽連,也該是個相才,崇元帝將他貶至江陵做了個地方小官,時至今日,臨近春闈,崇元帝卻又突然將人召回。 他的父皇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趙貴妃又吹了枕邊風(fēng),將他迷得暈頭轉(zhuǎn)向了? 周懷禛面色微微一冷,他淡淡說道:“趙柏此人,雖有才,卻心術(shù)不正,遲早有一日,他還是要栽到自己手里?!?/br> 韓偓微微一愣,他想讓殿下關(guān)注的,可不是這事啊,趙柏的大兒子趙長卿,當(dāng)年在燕京有神童之名,更要緊的是,這趙家長卿喜歡汝陽郡主,可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 雖然汝陽郡主并未做出什么反應(yīng),但瞧殿下今日這神態(tài),近日同郡主必定是不大和睦的,倘若這趙長卿趁虛而入,還真是難辦。 韓偓瞧了瞧殿下早有些陰沉的臉色,咽了咽口水,還是決定閉嘴。 他自己的媳婦還沒著落,就不在這兒給殿下出謀劃策了。 * 謝娉婷入了內(nèi)院,只見母妃正指使著人翻曬被褥書籍,滿院子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倒顯得她站在這有些礙事。 虞氏瞧見她回來,面上一喜,走到她身邊,笑著說道:“呦呦,今日你父王回府,你祖母說,咱們府里也好久沒熱鬧過了,因此索性晚上辦個家宴,就在覺滿堂,等會兒你也去那里幫襯著?!?/br> 其實真正的目的,她卻沒說。 今晚捉拿張睿等人,正是最好的時候,王爺在,二弟也在,都是王府里掌事的男人,張氏這次,別想再蒙混過關(guān)。 這些腌臜事,虞氏并不想讓女兒知道,因此她一句相關(guān)的話都沒提。 謝娉婷點點頭,眼前這慌亂的場面,倒讓她忽的想起方才那個夢,去祖母那里也好,她剛好打探打探。 虞氏瞧見女兒不似往日活潑,不由蹙眉問道:“呦呦,是出了何事了?我瞧你進(jìn)宮這一趟,倒是憔悴了不少?!?/br> 謝娉婷仰首,她望著母妃擔(dān)憂的面龐,心中一軟,勉強笑道:“母妃,女兒沒事的,只是覺得有些疲累,您先去忙吧,我去哥哥那里瞧瞧。” 虞氏聽見她主動要去看謝兗,不由欣慰了一番,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那你去吧,千萬記得不許打擾你哥哥念書。” 呦呦小時候就不愛看謝兗認(rèn)真讀書的模樣,總是要調(diào)皮搗蛋,讓她哥哥陪她一起玩,長大后性子皮實了,有一次還故意撕了謝兗的書,只因為謝兗忙著做學(xué)究交代下來的課業(yè),忘了那日是她的生辰。 這些記憶在腦海里,讓虞氏恍然生出一種回到過去的錯覺來。 她那時還年輕著,兩個孩子還沒她一半高,轉(zhuǎn)眼間,兄妹兩人就長成大人了。 謝娉婷笑了笑,杏眼瞇成了月牙,真好,她的家人都還在,夢里的,終究只是在夢里,這輩子,她不會再讓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謝娉婷去后廚拿了幾疊糕點,裝進(jìn)食盒,便帶著玉團(tuán)去了靜怡軒。 靜怡軒中一片靜謐,謝兗愛竹,靜怡軒里便種了大片竹子,風(fēng)兒一吹,便引起陣陣清鳴。 此時謝兗正在書房里看書,他疲累之際仰頭朝槅扇外望了一眼,目光卻微微頓住了。 面前的女子穿著一身青煙色衣裙,提著食盒,裊裊而來,她似是聽見身邊的女使說了什么令人高興的話,臉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待看清了來人,謝兗冷清的眼中閃過一抹柔光,他疲憊地按了按額頭,只覺得待會兒呦呦過來,若是看見他還在念書不理她,定然又要生氣了。 索性念了一上午的書,腦子脹脹的發(fā)疼,他收了書本,朝外間走去。 元寶正打算進(jìn)去通報,他卻見自家世子已然出來了,于是訥訥站到一旁,只顧著傻笑。 世子爺雖然嘴上嫌棄郡主這個meimei嬌蠻,可每次郡主過來看世子爺,他都是高興的。 世子最看重那些古籍,曬書的小廝不小心將書弄皺了都要惹世子不快,也只有郡主撕了書,世子爺不僅不能怪罪,還要繼續(xù)哄著人。 謝兗瞧了愣在原地的元寶一眼,說道:“還不快上茶?” 元寶幡然醒悟,連忙說道:“元寶這就去!” 謝娉婷微微一笑,杏眼里露出些俏皮的意味,她將食盒放到檀木桌上,奇怪道:“哥哥,你今日怎么不看書了?” 謝兗挑眉,“你往日不是最不喜歡我在你來的時候看書嗎?怎么今日轉(zhuǎn)了性子?” 謝娉婷數(shù)了數(shù)日子,黛眉微蹙,對上兄長溫潤的目光,認(rèn)真道:“哥哥,還有五日就要下場了,你一定要好好備考的?!?/br> 最重要的是,作為大房唯一的男丁,哥哥會是謝家未來的頂梁柱,他越有出息,謝家將來才會越安穩(wěn),夢中的事,才不會發(fā)生。 哥哥上輩子是讀書的好苗子,可他不愛官場鉆營,又厭惡那些人情禮節(jié),因此謝家傾頹之前的種種跡象,父親,兄長,包括她在內(nèi),都沒有任何防備。 上輩子退婚之后,殿下便去了長平鎮(zhèn)守,她在西郊別院避暑,卻遇到了走水,再后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