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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嫁東宮(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

分卷閱讀16

    ,再回望帝王時,眼中已然藏了暗火,他聲音冷沉,如鋒利寒劍刺入人心,“兒臣,非她不娶!”

    崇元帝頭一次被人這樣忤逆,他面上青筋驟起,卻又極力忍下,道:“五州淑女,你盡可取之,朕絕不攔著,為何偏是她?你就非要忤逆朕嗎?!”

    周懷禛目光沉沉,明明與帝王平坐,可眼中卻有了睥睨之勢,他嘲諷說道:“兒臣不愿同父皇一般,取五州淑女于后宮,卻無一人同心?!?/br>
    這話觸動了帝王的逆鱗,他一言不發(fā),卻忽得將案幾掀翻,杯碟落地,發(fā)出琳瑯破碎之聲,將在外守著的元喜嚇得眼皮直跳。

    元喜慌忙走進(jìn)宮室,瞧見父子對峙的場景,也不敢貿(mào)然出言,只得立在一旁,鼻眼觀心。

    崇元帝黑著臉,咬牙切齒道:“無朕圣旨,朕倒要看看你如何成婚!”

    元喜頭一次見堂堂帝王被氣得說出這樣孩子氣的話,他心中戰(zhàn)戰(zhàn),將頭埋地更低了。

    卻見太子殿下?lián)崃藫嵝?,立起身來,聲如碎玉,語調(diào)再平穩(wěn)不過,“父皇,您若不下旨,兒臣便等著,一年,十年,皆可?!?/br>
    元喜嚇得面若菜色。

    這是兒子要同老子比命長?

    崇元帝胸腔起伏,他指著大殿的正門,吼道:“給朕滾!滾!”

    周懷禛卻做足了禮數(shù),他行禮道:“兒臣告退。”

    周懷禛出了謹(jǐn)身殿,便聽殿里傳出一聲聲“孽子”,他微微頓了頓腳步,嘴角微勾,面露嘲諷。

    這聲孽子,從小聽到大,倒不覺得難受了。

    他權(quán)且將這當(dāng)作父皇的褒獎。

    他斂去眉間郁色,踏著一路夜色回到東宮,韓偓竟還未離去。

    周懷禛劍眉微蹙,問道:“今日還不歸府?不怕侯夫人嘮叨?”

    韓偓面露難色,偷偷瞥了一眼太子殿下,又覺得直接將話說出口顯得瀆職,面上正經(jīng)問道:“殿下,充州良田不多,水路卻發(fā)達(dá),那批軍需到了充州便沒了蹤跡,我等可要再繼續(xù)追查?”

    周懷禛睨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追查的人手都已調(diào)遣妥當(dāng),倒還來問孤?有事便說,不必裝正經(jīng)。”

    韓偓嘿嘿一笑,又偷瞧了好幾眼周懷禛,說道:“殿下,明日是三月三上巳節(jié),可否明日請一次公假?”

    上巳節(jié)行修禊事,是郊外踏青,男女相會的好時候。

    周懷禛瞧了眼前人一眼,道:“準(zhǔn)了?!?/br>
    他已然想到去歲上巳節(jié),呦呦上皇覺寺求姻緣的場景。

    他那時逼著看管姻緣樹的小沙彌將呦呦的解簽給了他,上頭是大兇的兆頭。

    思及此,他心中又微微一沉。

    韓偓見目的達(dá)成,心想也不能自己去會心上人,卻讓殿下在東宮冷冷清清地處理政事,他扭了扭眉頭,意有所指地說道:“殿下,每逢上巳節(jié),皇覺寺就成了祈姻緣的文好去處,郡主也曾去過。”

    周懷禛心中微動,卻冷冷瞧他一眼,淡淡道:“你倒是記得清楚?!?/br>
    韓偓:……

    他能記得,還不是因著去歲上巳節(jié),殿下分明都進(jìn)了皇覺寺,與郡主僅僅咫尺之遙,卻連話也沒說上一句。

    要他說,怨不得汝陽郡主早先那樣害怕殿下,每次兩人相遇,殿下不是在殺人,就是在去往殺人的路上。

    雖說死的都是貪官污吏,罪有應(yīng)得之人,可那場面于閨閣女子而言,著實血腥可怕了些。

    *

    謝老夫人知曉孫女打馬球?qū)⑼葌?,心疼地不得了,將房里山海般的補品流水似的送到了桃源居,偏生玉團(tuán)最聽老太太的話,按著老太太的吩咐,日日交給小廚房精烹細(xì)調(diào)。

    謝娉婷瞧著那小盅里的燕窩,一股酸澀自肺腑而來,她拿帕子捂住了嘴,苦悶道:“看來我若不去祖母面前晃悠晃悠,她是不會信我的傷好透了!”

    玉錦在一旁暗笑,她見郡主實在是沒胃口,便說道:“郡主若沒胃口,便放放吧?!?/br>
    謝娉婷下了榻,纖纖玉足踏上了繡鞋,到了銅鏡面前照了照,凝脂般的面頰上紅光閃閃,黛眉悠遠(yuǎn),可瞧著同從前到底是不一樣了,她感慨道:“可不能再吃了,仿佛都圓潤了一圈?!?/br>
    她眉頭一緊,認(rèn)真道:“早就說定了今日要陪祖母賞花的,咱們收拾收拾,趕快去?!?/br>
    賞花是次要,得趕緊讓祖母停了她的補品,若不然,這一日一日地補下去,以后她便不能叫謝娉婷了,得叫圓娉婷。

    覺滿堂里,此時氣氛正微妙著。

    老夫人聽著女使的回話,心中隱隱有些古怪。

    錦枝瞧著老太太嚴(yán)肅的模樣,不禁說道:“也許是二夫人久不見娘家人,只是敘敘舊呢?”

    今晨她外出采買,瞧見側(cè)門處偷偷摸摸進(jìn)來一名男子,起先那男子不愿透露姓名,后來見她盤查得厲害,才交代了自己的來歷。

    原來這男子是二夫人張氏的外甥,說是家中急用銀兩,想問二夫人討些救濟(jì)。

    老夫人眼皮動了動,眼底不虞,她笑道:“張氏家道尚且過得去,雖說張家年輕一輩沒幾個中用的,可到底有老輩撐著,不至于連幾兩銀子都拿不出,這事必有古怪?!?/br>
    錦枝猶疑道:“那可還繼續(xù)盯著?”

    老夫人微微一笑,面上露出一抹謀算來,“自然要盯著,我向前便懷疑,張氏一內(nèi)宅婦人,當(dāng)日如何買通按察司的人算準(zhǔn)了時辰,眼下看來,倒是我小瞧她了?!?/br>
    老夫人呷了一口茶水,目光里露出一抹惆悵來,“王府大家,幾代都沒有太平的時候,想要家和萬事興,怎得就這么難?”

    錦枝心微微一疼,她憶起當(dāng)年老太太嫁入王府,不知受了其他幾房多少暗氣,多少委屈,好在太爺是個有手段的,將幾個兄弟治的服服帖帖,更是一心看重老夫人,從沒想過納妾。

    她安慰道:“老夫人的福氣大著呢,大爺脾氣性子都好著,又上進(jìn),郡主和世子都孝順,奴婢瞧著,好日子都在后頭?!?/br>
    謝老夫人嘆了口氣,為難道:“我倒是不擔(dān)心老大,他拎得清前庭后院,又同他父王一樣,是個癡心人,后院清凈,只有王妃一人,可是老二不同,他……唉?!?/br>
    “無論張氏做了什么,她一哄,老二的脾氣就煙消云散,這樣寬松,難保不種下禍根,我怕他有朝一日,將自己折進(jìn)去?!?/br>
    錦枝替老夫人按著xue位,輕笑道:“老祖宗可別想那么多了,待會兒郡主來請安,瞧見您愁眉苦臉的,定然心疼。”

    老夫人聞言笑了笑,卻又問道:“這幾日倒不見葳蕤了,也不知這丫頭的病如何。”

    錦枝道:“聽聞郎中去了幾回,說是好些了?!?/br>
    老夫人點點頭,神思倦怠,倒有些昏昏欲睡。

    謝娉婷進(jìn)了正堂,便瞧見她祖母躺在搖椅上,瞧著模樣倒像是睡了,錦枝姑姑正替祖母按著額間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