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丹！”

每一枚丹藥上都有煉丹師獨(dú)有的氣息，他必須拿到這些證據(jù)，找出究竟是誰在中飽私囊。

“哦?！睘跛穆掏袒氐溃皬埞苁聛硗硪徊?，那些丹藥著實(shí)不濟(jì)事，讓我一氣之下給全扔了?！?/br>
“你！”張昭士勃然大怒，一時間周身靈氣洶涌，直掃烏四！

秦錚心內(nèi)一緊，還未驚呼出口，卻見烏四拂袖一展，眨眼間竟將來勢洶洶的攻擊化為虛無。

一擊不成，張昭士并沒有再度出手，他瞧一眼烏四，又看看一臉緊張盯著烏四的秦錚，冷笑一聲，意有所指道：“烏四，我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你總有求我的一天！”

甩下這句狠話，他便一揮手打開傳送陣法，于一陣光芒中湮滅了身形。

“雖然這家伙最后說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事實(shí)上一點(diǎn)都不酷啊?！鼻劐P嘟囔一句，似乎全然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一般，轉(zhuǎn)向?yàn)跛膯柕溃骸坝腥嗽谟酶饰恫轃捴票俟鹊?？不對，若真是如此，你定然會把證據(jù)給他。這樣說來……”

秦錚想起自己上次來時烏四煉制的丹藥，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頓時腦內(nèi)只有四個明晃晃的大字——

栽贓嫁禍。

烏四面無表情看著他。

“我錯了，我向你道歉。”秦錚回過神，哀聲道，“方才的事情，你就原諒我吧。”

“你剛才沒錯?！睘跛纳驳貞?yīng)道，“而且你現(xiàn)在猜的也不錯，那些辟谷丹是我耍的手段?！?/br>
留下這句話，他再不理會秦錚，自顧自進(jìn)到屋里，嘭一聲關(guān)上房門。

秦錚怔怔站在原地，一會兒想著自己這次是真惹他生氣了，一會兒又想著這家伙性子著實(shí)別扭，偶爾還會分神想想自己的未來，不禁覺得前途十分渺茫。

最后，他嘆口氣，高聲道：“我明日要去藏經(jīng)閣打雜，晚點(diǎn)才能過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世界已變，你自己多加小心。”

烏四坐在桌前，捏著一卷書，聽得秦錚的腳步遠(yuǎn)去，方抬起頭來。

這小子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

這個疑問縈繞在他腦海中整整一個下午，自從回來之后，他除了思考秦錚的目的，就是思考這個問題。

不，或許這兩樣是同一件事情。

可能自己身上隱藏著什么連本人都不曾知曉的秘密，巨大到足以吸引氣運(yùn)之子的關(guān)注。

這個答案很合乎情理，烏四想。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他要冒著生命危險接近自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在得知自己的罪孽之后他沒有立刻遠(yuǎn)離自己；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為什么在被一再拒絕之后依然不選擇放棄。

他瞪了一會兒書卷，可一個字都沒看進(jìn)去，只好默念幾遍清心咒，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事實(shí)上，就連烏四都不得不承認(rèn)，依然有那么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是秦錚并不懷任何企圖，只是單純地表達(dá)著自己的好感。

但是，這真的可能嗎？

烏四并不相信。更何況秦錚知道的也并不完全，他懷疑那個“故事”是被人懷著某種目的刻意美化后的結(jié)果。

不過，無論如何，他現(xiàn)在至少能確認(rèn)一點(diǎn)，氣運(yùn)之子目前對自己并無敵意。

這就夠了。

烏四執(zhí)起筆，又在紙上寫寫畫畫了好一會兒，等到月至中天，夜深人靜，他才再度起身，擎著一盞玉螢石燈籠，悄然推門而去。

蠱術(shù)的學(xué)習(xí)是一個漫長而艱苦的過程，然而任何事情總有駕輕就熟的一天，烏四前世不知多少光陰都花在了蠱術(shù)上，在技巧方面可說已臻純熟。僅僅半個下午的時間，他就將三只毒物初步煉化完成。

但它們此時遠(yuǎn)稱不上成品，正如他對秦錚所說的，不是蠱，只是毒。

當(dāng)然，秦錚所中的毒也沒有那么神奇，并沒有分辨真言假語的本事，頂多是在烏四的cao控下讓人吃點(diǎn)苦頭罷了。

因?yàn)闉跛陌l(fā)現(xiàn)，秦錚言談中似是對自己頗為熟悉，于是便賭了一把，賭的就是對方不會看輕自己的本事。秦錚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想的總是多一些，再加上一些有意無意的暗示，已足以確保成功。

至少，秦錚摸著脖子惴惴不安的樣子令烏四非常滿意。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激發(fā)毒蟲的兇性，再真正用血rou滋養(yǎng)，徹底引發(fā)其內(nèi)在潛力。在這個過程中，需要保持靈力的輸入，讓毒蟲熟悉自己的氣息，從而馴服未來的成蠱。

之前所購買的烈石膏和云牛獸此時就派上了用場。考慮到白日里人多眼雜，烏四特意挑了個人煙稀少的時段，打算在天亮之前完成這個工作。

可惜，烏四的打算落了空，他來到關(guān)著云牛獸的小棚子時，發(fā)現(xiàn)寧林正蹲在那里，嘀嘀咕咕地似乎在跟它說話。

“你說，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他為什么這樣做呀，這究竟是為什么?。俊?/br>
這一連串的“什么”聽著就讓烏四發(fā)暈，他看到云牛獸依然閉著眼睛，只是尾巴甩了一下，可寧林就像得到回答一般，嚴(yán)肅而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對，可能是這樣。我聽他們私下說‘她’很漂亮，但是總不像個正經(jīng)人，倒像個妖精變的?？赡芫褪且?yàn)檫@個他們才不喜歡‘她’?！?/br>
妖精？

烏四皺起眉頭。

劍指山在正道威名赫赫，能在山間行走的都是心性善良溫順的靈獸。若是真讓什么yin/邪之徒闖進(jìn)來，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寧林。”他大步走去，盯著他厲聲喝問道，“你說的是什么妖精？”

“烏烏烏、烏管事！”寧林被嚇得直接跌坐到地上，連連后退，嘴里支支吾吾道，“什么妖精，我、我什么也沒說……”

這孩子快要被嚇哭了。

烏四拍拍他的肩膀，自以為換上了最最和藹的語氣：“你在哪里看到的，什么時候，快如實(shí)招來?！?/br>
他這幅神情比方才滿臉肅殺的殺傷力還大，寧林膽子都被嚇到喉嚨口了，只覺得嘴里一陣陣發(fā)苦，哆哆嗦嗦道：“沒、真沒有?！?/br>
烏四不覺得寧林會有膽子對自己撒謊，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揭過此事。

寧林松了口氣。烏四向來是個不好伺候的主人，并不是說會動輒打罵什么的，而是他的存在本身就足以在寧林幼小的心靈中留下深深的陰影。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烏四的時候，就是他滿身鮮血，猶如殺神降世般走來，對躲在床底瑟瑟發(fā)抖的自己伸出了手。

他是那次妖獸突襲的唯一幸存者，整個村子無一活口。他被烏四裹在懷里帶出村的時候，看到滿村都是人與妖獸的肢體。在里面他看到一只熟悉的手，上面似乎帶著娘的銀鐲子，可再要仔細(xì)看時，烏四卻將他的眼睛遮住，不許他看了。

后來他才知道，那次是烏四路過，遇見妖獸噬人便出手相助。寧林不知道他究竟殺了多少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