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往圣繼絕學21

    “你說什么, 你們書院想聘請我教授兵法？”

    傅岑前段時間被調(diào)回京，為了安置他，六部做了些調(diào)動, 傅岑走馬上任成為信任兵部尚書。

    他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接掌兵部，在府衙忙活一天，回到家后乍一聽到衡玉的話，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

    衡玉一本正經(jīng)點頭。

    邀請官員擔任夫子這件事，衡玉和陸欽有過詳細的討論，官員們聽到邀請后的反應(yīng)他們也都猜了出來，并且就此做了一系列應(yīng)對。

    準備得充足, 底氣自然就足，衡玉絲毫不擔心眾人會不上賊船。

    傅岑指著自己, 難以置信道：“你們一個教導紈绔子弟的書院，想聘請我這一部尚書來教授兵法？”

    這個要求, 連掌管國子監(jiān)的國子監(jiān)祭酒都不敢提。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國子監(jiān)祭酒，傅岑都要直接開噴了。

    衡玉往傅岑對面一坐, 懶洋洋道：“祖父, 你沒有聽錯, 也不是出現(xiàn)幻聽。兵法一課乃書院選修課, 主要是為了培養(yǎng)書院學子的戰(zhàn)略眼光, 提升他們的眼界而創(chuàng)辦。我思前想后，滿朝武官中除了我祖父，還有誰敢說自己鉆研兵法數(shù)十載，無比精通兵法？”

    這湯灌得, 傅岑一邊心底樂呵呵，覺得傅衡玉這小崽子有求于人的時候還挺會說人話，一邊板著臉道：“還是太過異想天開了，你一個私人書院，居然讓兵部尚書去教授兵法，考慮過滿朝文武會有什么反應(yīng)嗎？”

    衡玉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暖身體。書房四角都擺著炭盆，升騰而出的熱氣讓整個房間都變得溫暖起來。

    她答道：“白云書院先天條件非常好，這就令白云書院多了一個絕大多數(shù)書院拍馬都不能及的優(yōu)勢?！?/br>
    她把杯蓋扔回茶杯上方，瓷器碰撞間發(fā)出一道清脆的聲響，“是人脈?！?/br>
    傅岑聽懂了她的話，“可是論起人脈，國子監(jiān)的人脈只會比你更高。”

    國子監(jiān)乃朝廷所設(shè)立的最高教育機構(gòu)，像白云書院收下的四十一名學子，一大半都是從國子監(jiān)南院那里轉(zhuǎn)過來的。

    “但國子監(jiān)祭酒的官職只是從三品。試問祖父你這一品國公爺會樂意去聽一個從三品官員的安排嗎？”

    不會。從傅岑的表情里，衡玉知道了他的答案。

    “老師身為白云書院的院長則不同，他雖已致仕遠離朝堂，！，但無論是他的人品，學識，還是他曾經(jīng)三進三出內(nèi)閣的履歷，都足以讓老師和朝中任何一個官員保持平等地位?！?/br>
    “因此當我們書院向高官閣老、國公侯爺們發(fā)出邀請時，他們在潛意識里，就不會覺得我們書院不配。而且我們邀請的官員也是有講究的，第一批先邀請學生們的家長?！?/br>
    傅岑：“……”

    不得不說，他有些被說服了。

    想了想，傅岑問：“還有一個問題，我每日忙活政務(wù)已經(jīng)很累，哪里還有時間精力去教導那些學生們？”

    “祖父你們開設(shè)的課程都是選修課，每十日一節(jié)，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學子們開拓眼界。而且白云書院環(huán)境優(yōu)美，一旦建成，絕對是帝都一處令人神往的盛景。我已經(jīng)專門畫好圖紙，讓工匠們要用心修建好各位夫子的住處，平時夫子們無聊了，都可以過去住一住?！?/br>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把眾高官拉上賊船，衡玉可是下了大力氣的。

    唉，說到底還是因為庫房的錢財太多，她每一次想花錢，最后賺回來的更多。

    思前想后，只有把錢花在書院上，才短時間沒辦法收回本——書院的東西都是隱形財富。

    系統(tǒng)：……它感受到了資本的囂張和狂妄。

    傅岑沒有馬上做答復(fù)，他微微垂下頭凝思一番，還是沒立即松口答應(yīng)下來，“我再考慮考慮吧。”

    衡玉笑了下，底氣十足，“這些天工匠們都在加班加點修建書院，等到來年開春，書院差不多就建成了。到那時我?guī)Ц魑还賳T前去參觀白云書院?！?/br>
    山余乃探花郎出身，目前身居禮部尚書高位。

    他學識出眾，才華橫溢，幼子山文華又在白云書院上學，在挑選夫子人選時自然不會落下他。

    衡玉陪著陸欽上門拜訪，提出聘請他教授君子六藝中的“禮”。

    山余一臉懵逼，素來端著臉的人這下繃不住了，滿臉都是“我是誰，我在哪，他們兩在說什么”。

    ——白云書院是陸欽創(chuàng)立的對吧，他們兩個是政敵對吧，不互相傷害已經(jīng)算好了，陸欽這人怎么還上趕著聘請他去白云書院教書呢？難道陸欽真不覺得膈應(yīng)嗎？

    “你們確定聘請我教書？”

    陸欽正準備開口，衡玉悄悄扯了扯陸欽的袖子。

    她開口道：！“山大人，我老師在回憶以前的事情時，時常提起你們這些同窗。他告訴我，在一應(yīng)同窗中，您在禮之一道的鉆研十分深厚，所以我才厚著臉皮與老師上門，想麻煩麻煩大人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聘請大人成為書院夫子。”

    嗯……怎么說呢，陸欽在評價山余時，說他學禮只遵古法，有時候會鉆牛角尖，不知變通。

    這些忽悠人的話，讓陸欽來說陸欽估計說不出口，但沒事啊，衡玉喜歡忽悠人，這些事交給她做一番藝術(shù)加工，保證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陸欽：……行吧，也沒說錯，山余這人在禮之一道的鉆研是十分深厚，不過不知變通也是真的。

    山余滿意了，他才不管衡玉所說是真是假，反正陸欽沒否認啊。

    他一滿意，看向衡玉的目光友好幾分，“世女可否詳細說說此事？”

    衡玉仔細解釋了課程規(guī)劃，還把書院夫子的待遇都介紹清楚。

    這年頭，官員們也不能免俗，喜歡收下一些良才美玉作為自己的弟子進行教導。這是為何，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思想理念得到傳承。

    沉思一番，山余道：“那我與國公爺想法一致，來年二月我親去你們書院看看，到時再做答復(fù)，你們以為如何？”

    衡玉點頭，又細問了一番山余的喜好，說是要好好置辦他在書院的住處。

    ——以前是政敵，但山余成為了書院夫子后，那就是上了一條賊船的同道中人。

    所以衡玉不可能因為陸欽和山余的舊怨而冷待山余，陸欽也不會同意她這么做。

    按照衡玉一開始的設(shè)想，她想聘請的選修課老師要么是內(nèi)閣大臣，要么是公卿大臣。但這不夠現(xiàn)實，所以標準有所降低，只要位列正四品及以上，學識出眾符合白云書院要求的大臣，衡玉都有考慮。

    得到傅岑、山余、神威侯的答復(fù)后，衡玉和陸欽再去聘請其他幾個官員，事情就更順利了。

    如大理寺卿講解刑法，如翰林學士沈唯教授樂……

    衡玉此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