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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還是李煦,都是奇恥大辱。 “侯爺,”高見松終于忍不住道,“當時可在馬車里找到了夫人的尸身?” 夫人的后事都是李煦親手辦的,收斂入李氏墓地的那具尸身到底是不是徐清歡,只有李煦才知曉。 “是,”李煦平靜地轉過身,“徐氏已經死了?!?/br> 李煦去看了李長琰的尸身,李長琰的雙手仍舊緊緊地握著,可以想到他臨死之前仍舊在竭力抗爭。 尸體已經開始發(fā)臭,高見松等人不知該如何處置。 李煦低下頭,在李長琰的甲胄上看到自己的眼睛,無悲無喜,無波無瀾,無需任何的遮掩。 “讓人埋了吧!”李煦淡淡地道。 高見松道:“要不然我?guī)巳グ褜④姷念^顱搶回來,總要有個全尸才好,周玥已經去接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師來為將軍超度,如果就這樣……也太對不起將軍了?!?/br> 李煦道:“什么都不用做,與那些陣亡的將士一起下葬?!?/br> 李長琰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富貴拼盡全力,已經是求仁得仁,不需要他再給與更多。 他還記得李長琰知曉他身世時的情形,雖然憤怒卻卻很快接受了現狀。 父子親情永遠沒有利益來得重要,原諒李大太太和簡王,顯然能給李家?guī)砀嗟暮锰?,從此之后李長琰就不斷地在他耳邊提及李家為了他所做的犧牲和付出。 知曉清歡準備從京城回北疆時,李長琰一臉憤怒地指責:“我們父子為你征戰(zhàn),整個李家為你籌謀,我們?yōu)榈氖鞘裁??只要能扶你上位,我們李家人不惜性命,那徐氏跟著你享盡榮華富貴,到了這樣的時候卻不肯為你籌謀,留她何用? 聽說她在京中與宋侯來往頻繁,還打著你的幌子結交權貴,就連皇帝身邊的余江也是李家的常客,誰知道她背著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將來無論勝負我們這些人都不會背離你,庾家、蕭家、高家都對你忠心耿耿,徐氏就不一定了,或許大戰(zhàn)開始,第一個逃走的人就是她?!?/br> 李長琰向清歡下手之后,他不想見李長琰,李長琰沖到他面前,將手上的劍遞給他:“我不是你親生父親,卻一直待你不薄,若非為你著想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我早就想好了結果,徐氏死了,我可以為她抵命,你只管取我性命告慰徐氏。” 逼著他選擇,逼著他接受,因為他贏了這一仗對李長琰來說至關重要,他若是能坐上那個位置,沒有人會因為他的身世嘲笑李長琰,反之則不然…… 說到底一切皆是利益。 包括簡王在內,明明占據鳳陽卻遲遲不肯出兵,用他來牽制宋成暄。 勝者王侯敗者寇,世人只看結果無論真心。 李煦望著李長琰空蕩蕩的脖頸:“你已經活的夠久了。” 李煦回到軍帳中,開始翻看戰(zhàn)報,連日征戰(zhàn)太過辛苦,他撐在桌案上昏昏欲睡,暈暈沉沉之中,仿佛感覺到有人撩開簾子走進來,手上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面。 “侯爺,該用飯了?!?/br> 她雙眸如水,唇邊是溫軟的笑容。 寒冬之時,唯她是暖日。 李煦伸出手想要叫她過來說說話。 身子一動,他卻立即醒來,眼前是空蕩蕩的一片。 他得到消息動身回奴兒干時,心中已經有了定論,那個人必然就是她。 她從來就不會懼怕退縮,無論疾病、生死。 他們夫妻再相見時會如何?從前恩情不復再,留下的就只有仇恨了嗎?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世子爺靠得住 臚朐河。 穿著大紅衣裙的庾三小姐格外的顯眼。 這支隊伍后還跟著許多身穿各種顏色衣裙的少女,這些女子在北疆出現如同從天而降的仙女。 衛(wèi)所的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那是庾三小姐,庾家人說了,誰能帶兵助庾家,庾家就會奉上美人和財寶。” “如今奴兒干大亂,北山部族很快也要跟海西部族開戰(zhàn),衛(wèi)所上天天有逃兵,與其在這里守關卡,倒不如為自己爭份前程?!?/br> 眾人正議論著。 就聽到有人呵斥:“胡說些什么,不管她是誰,我們只能聽朝廷的吩咐,朝廷讓我們守關卡,有二心者一律軍法處置?!?/br> 所有人立即轉身行禮:“都尉?!?/br> 梁都尉沉著臉吩咐:“讓人去問庾家想要做什么?突然來到衛(wèi)所可有文書,關隘要地,由不得他們這樣胡鬧。” “都尉,恐怕你讓人去問也不會有什么結果,那庾二老爺都已經舉兵攻打海西部族了,馬都督去衛(wèi)所調動人馬就是為了這樁事,他們早就打成一鍋粥了,您又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們這邊也跑了一半的人,抓都抓不回來?!?/br> “還不止這些呢,聽說永平府有許多兵馬已經來奴兒干了?!?/br> “這次奴兒干真要亂了。” 提起這樁事,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說話。 梁都尉的臉變得更加陰沉,臚朐河和斡難河都是朝廷為了防韃靼入侵設下的衛(wèi)所,衛(wèi)所里的將士大多都是奴兒干各部的人,他作為遼東都司派任的官員,平日里就是要與各族人一起協作,沒有比他們更期望所有將士能夠萬眾一心,將來奴兒干和遼東都司不分彼此。 可惜事與愿違,朝廷仿佛已經放棄了遼東都司,整個奴兒干怨聲載道,曾經花費人力開墾的良田重新荒蕪,軍屯的糧食還要被大同、宣府等地分去一些,再這樣下去,就要失了人心。 “都尉?!?/br> 梁都尉轉過頭看到了吳千戶,這位吳千戶曾在鳳翔和西北衛(wèi)所任職,前陣子被調任遼東都司,沒想到才來不久就遇見這樣的事。 吳千戶上前道:“有幾位副將已經在集結人手?!?/br> “什么。”梁都尉心中一凜就要去看,真的有人動起來,這局面就壓不住了。 吳千戶伸手將梁都尉攔?。骸岸嘉静灰保准覄倓倐鱽硐?,這些人就有了動作,可見早與庾家串通,就是要迎合庾家亂了我們軍心,讓他們藏在這里也是禍患,不如借機看清他們?!?/br> 說的是不錯,不過真的鬧起來,可能他們手里沒有那么多兵馬來平復此亂。 吳千戶道:“都尉放心好了,這里離北山部族很近,聽說海西部族也來了,到時候大家一起動手,還能怕這些人?” 梁都尉狐疑地看著吳千戶:“你還想著兩個部族前來助我們?他們遇見只怕就要開戰(zhàn)?!边@吳千戶的腦子沒壞吧,吳千戶來到奴兒干八成是太笨惹了禍,被發(fā)配到這里。 “都尉,”吳千戶低聲道,“我向您引薦一個人,您跟我到這邊來。” 梁都尉被吳千戶帶著向前走去,兩個人到了院子里,只見一棵樹下站著個男子。 男子靠在樹干上,然后抬起了頭沖著吳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