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刑部有重兵把守，看樣子宋成暄他們也早有防備，就算慧凈那些人有所打算，也難得手。

    宋成暄道：“他們還去了長公主府，想要翻出先皇平定西北那一戰(zhàn)?！?/br>
    這一戰(zhàn)先皇大獲全勝，可惜了就藩松潘衛(wèi)的安王一家，安王死守城池，被敵軍攻破之日，城中所有民眾都被屠戮，最慘的當屬安王一家和他身邊的將領(lǐng)，女眷被殺尸體赤裸地掛上城墻，男子首級被長桿挑著示眾。

    后來先皇奪回了城池，收斂城中尸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安王的頭顱不見了，后來才知道安王的頭顱被吐蕃王長子拿去剔除了血rou，做成了尿壺，以此來侮辱大周的皇族。

    宋成暄抬起眼睛：“侯爺可知靖郡王是如何死的？”

    靖郡王在歸京路上病死，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可既然宋成暄這樣問他，也就是說靖郡王的死不像表面上這樣簡單。

    安義侯仔細回憶：“我當時剛?cè)胲姞I歷練，官職不高，尚沒有編入先皇的精銳騎兵之中，先皇急著進京復命，帶著一隊精銳先行，與我們差大約一日的路程，我們聽到消息時靖郡王已經(jīng)病重，先皇不得不停下命人尋找郎中?！?/br>
    宋成暄道：“侯爺可見到了病重的靖王爺？”

    安義侯點點頭：“當時靖王爺已經(jīng)不能說話，吃不得任何東西，先皇親自喂他米湯，米湯剛剛下肚就吐了出來?！?/br>
    這些都是他親眼所見。

    宋成暄聽到這里道：“看起來可像是中毒？”

    安義侯道：“請來的郎中都說不像中毒，因為在回京之前的幾日，靖郡王就已經(jīng)開始精神不佳，不思飲食，沒有什么毒能這么久才發(fā)作?！?/br>
    安義侯話剛說到這里，管事進來稟告：“雷叔回來了?！?/br>
    雷叔快步走進屋子：“長公主府暫時安穩(wěn)下來了?！崩资鍖㈤L公主府發(fā)生的事仔細稟告給安義侯和宋成暄。

    安義侯聽到長公主說靖郡王和靖郡王妃并不是病死，而是死于先皇之手，不禁也是一怔，立即看向宋成暄。

    靖郡王日漸消瘦，藥石無用，最終已經(jīng)是萬般虛弱，死的時候也是極為痛苦，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

    “靖郡王病后，軍中醫(yī)工應該將脈案記錄在案，”宋成暄看向安義侯，“侯爺可還記得回京之后，朝廷有沒有查看醫(yī)案？”

    “有，”安義侯道，“靖郡王途中病故是件大事，棺木還沒有入京之前，中宗皇上就已經(jīng)讓太醫(yī)院、宗正寺和中官前來接應，禮部為靖郡王裝殮尸身，因此大軍耽擱了一兩日的行程。”

    也就是說，就算是中毒，做的也十分隱蔽，讓人不能一眼就看出端倪，此事關(guān)系重大，沒有確實證據(jù)沒有人敢質(zhì)疑，最重要的是，靖郡王的癥狀也確實像是生病。

    “大小姐?！?/br>
    管事的聲音打斷了宋成暄的思量。

    鳳雛上前打簾，徐清歡走了進去。

    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壓抑，徐清歡看向父親，這兩日父親忙得腳不沾地，整個人略微顯得有些疲憊，她再去看宋成暄，四目相對，她似是從宋成暄眼中看到了抹擔憂的神情，只不過這樣的情緒一閃而過，然后就變成了讓人無法看透的漆黑。

    徐清歡心頭一跳，宋成暄善于自控，平日里很難能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今日這是怎么了？

    徐清歡道：“父親和宋大人是在說靖郡王和王妃的事嗎？”

    “你也知曉了？”安義侯驚訝地看著女兒。

    徐清歡點點頭：“在長公主府遇到那樁案子之后，我就請黃大人和順陽郡王世子爺去查過文書，不管是靖郡王府還是嘉善長公主府都沒有出現(xiàn)過有人溺死之事，明面上查不到的事都是關(guān)系重大的秘密。

    再看嘉善長公主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實情的模樣，就能推測出問題應該出現(xiàn)在靖郡王夫妻身上，因為嘉善被封為公主就不合常理，先皇此舉像是撫恤靖郡王后人，其實是斷了靖郡王的承嗣，將嘉善長公主封為公主，就等于將長公主的前程、婚姻、后人都捏在了手心，這樣的防備是因為什么？

    靖郡王知道了一件要命的事，先皇不得不除掉他以絕后患，我懷疑是與安王之死有關(guān)，慧凈如此憤恨先皇，他有可能是知情人的子嗣，也就是因為這樣慧凈才讓我去查他的身世。

    慧凈根本不怕死，也不會供述他背后的人是誰，他始終就只有一個目的，讓天下人都知道先皇的真面目，他想要報仇，向先皇和本朝皇帝復仇?！?/br>
    這個復仇，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了。

    徐清歡說完看向宋成暄：“不知皇上聽說會如何處置?！?/br>
    宋成暄此時已經(jīng)目光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他淡淡地道：“他只會做蠢事?！?/br>
    宋成暄說完這話，看到鳳雛奉了一杯熱茶給徐清歡，他微微皺眉道：“換杯白水來，大小姐身子未痊愈，不宜飲茶?！?/br>
    第四百五十九章 證實

    徐清歡眼看著自己喜歡的茶水變成了白水，喝到嘴里淡而無味，不禁暗地里嘆了口氣。

    宋大人那杯茶里倒是飄出陣陣清香。

    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似的，宋成暄淡然道：“把我的也換成白水?！?/br>
    這下她就沒有什么理由拒絕了，不過宋成暄這樣說，總覺得有些不妥，這明明與他無關(guān)，他卻這樣，仿佛是陪著她同甘共苦……

    想到這里，徐清歡看了一眼父親，她的臉微微發(fā)紅，父親在這里，宋成暄也敢這樣說話，臉不紅心不跳，就像是做尋常事，真是臉皮厚。

    她想要開口拒絕，卻顯得更加欲蓋彌彰。

    “還是繼續(xù)說案子吧?！毙烨鍤g忙努力讓話題重新回到案子上來。

    安義侯目光微微有些渙散，顯然是因為宋成暄和徐清歡的話陷入深思之中，所以并未注意屋子里一對小兒女的心思。

    沉吟片刻，安義侯道：“這些年烏斯藏和朵甘思屢次出事，朝廷對他們的統(tǒng)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前幾年因為他們動亂，朝廷就已經(jīng)限制了烏斯藏、朵甘思的貿(mào)易往來，為此還起了幾次沖突，最近出了朵甘思jian細，朝廷只是讓廣平侯化解西北的戰(zhàn)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為西北開戰(zhàn)……大周并沒有十全的把握，若是一時半刻不能平復戰(zhàn)亂，勢必拖垮整個西北。

    朵甘思和烏斯藏相繼出事，恐怕西北有變?！?/br>
    安義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作為武將，首先擔憂的是戰(zhàn)局，他看向宋成暄，想要聽聽宋成暄的想法。

    宋成暄目光微斂，神情變得更加深沉：“廣平侯的傷病加重，很有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币詮V平侯的身體，不應該會這么快，不過世事沒有絕對。

    安義侯愣在那里，眼前浮現(xiàn)出廣平侯的模樣，他不想相信宋成暄的推論，可仔細想來，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從西北傳消息過來要好幾日，也許那些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