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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白月照流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學,他生是紀家人,天資又會差到哪里去。父親親手領他上路,悉心調教,他也曾經(jīng)是讓同輩望而生畏、望而生羨的天才少年。

可是年少時有多風光,打落凡塵后,就有多痛苦、多絕望。原本唾手可得所以不加在意的劍,此時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不甘心。

死也不甘心。

可又有什么辦法?

他的一雙手,連養(yǎng)家糊口都很難的。握劍,卻是想都不敢想。

那點不甘心,便與那許多的痛苦、絕望一起,隨著時間的消逝,煙消云散了。

他認了。

認自己是個廢人,從此與紀明塵云泥有別。

此時捧著這本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武功秘籍,那點不甘心又爭先恐后地從心底里冒出來:魂劍流!修真界還沒有人試過的!不但可以重新成為一個劍修,說不定哪天連紀明塵都打敗了,也猶未可知!紀明塵再厲害,也不過拼個天下第一,而自己要是修得好,那可是一派宗師!像嬴左那樣,五百年后大家提起他的名字,都是咱們靈劍道開山立派的祖師爺,天下劍修共同的老師!

子衿捧著,做著白日夢,竟是激動得整個人都發(fā)抖。

一邊做白日夢,一邊用濡濕的眼睛深情款款地望著紀明塵,倒是一副要以身相許的模樣。

半晌他突然回過神來:“咦?這跟你把我鎖床上有關系嗎?”

紀明塵淡然道:“魂劍流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出竅。阿桓說很少有人做得到生魂離體,就算是他們喬家,一代中也只有那么一兩個能做到?!?/br>
“那怎么辦?”子衿被他說得神色焦急,“我這輩子都沒有出過竅,做夢都很少做的?!?/br>
“里倒是有詳細的要訣。扉頁上說只給死人練,大概是因為活人極少有這個心氣,可以忍受魂體相剝離帶來的疼痛?!?/br>
“我可以?!弊玉坪V定道?!拔沂莻€廢人了。只要能讓我再御劍,什么事我都愿意做?!?/br>
紀明塵點點頭,眼中透露著贊許:“阿桓說,生魂離體后,有三難一防。一難是行路難,即離體不遠;二難是久留難,生魂離體容易散溢,最多一刻鐘,不能再久待;三難是整全難,在人看來普普通通的東西,也極有可能傷到魂魄?!?/br>
“一防又是什么?”子衿細細詢問。

紀明塵沉聲道:“奪舍?!?/br>
子衿咽了口口水。

孤魂野鬼,妖魔鬼怪,甚至于作祟劍靈侵奪人的身體,不是沒有的事。

紀明塵蹲身握住他的腳踝,用拇指輕撫腳環(huán)紋路:“這上頭是喬家的退煞符?!?/br>
子衿哦了一聲,意有所指地瞥他一眼。

繞了那么一大通,鎖他竟是為了……

“辟邪啊。”子衿閑閑地摸了一顆瓜子,塞到齒縫中間,清脆地一聲嗑,“退煞符拍我身上不行么?”

裝。

就知道裝。

看你裝到什么時候。

“你懶散放賴,父親臨終前要我督你修道。你已經(jīng)荒廢了十年,再不好好練出個門道,就別想踏出這道門去逍遙快活?!奔o明塵義正言辭地說完,在他身邊盤腿坐下,翻到,修長的食指點了點,無視書邊頁無名前輩“胡說八道”的批注。

說罷自己打坐練功,竟是開始修煉內(nèi)力。

子衿白了他一眼,心說:“神經(jīng)病?。“盐益i在床上,竟是要一起用功!”又好氣又好笑。然而心中卻熨帖得很。

在他都放棄了自己的時候,紀明塵沒有放棄他。

他也從來沒有看輕過自己,做出踐踏他自尊的事。

不久,紀明塵聽到他湊到耳邊,輕聲說:“謝謝哥哥?!陛p輕軟軟的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愛嬌。

紀明塵攥緊了手指。

七日后,子衿第一次魂魄出竅。

他站在床前,看著自己和紀明塵肩并肩盤坐在床上,心嘆果然是親兄弟啊,連打坐的姿勢、表情都一般無二,樂不可支。他繞著自己轉了三圈,心嘆“老子長得真俊啊”,然后湊到紀明塵身前喊他:“紀明塵!紀明塵!”

紀明塵依舊閉著眼睛顧自運功,不理睬他。

“好絕情??!我的魂魄站在你面前,你都認不出我?!弊玉仆嫘暮羝?,伸手一彈他的額頭。

紀明塵猛地睜開了眼睛。

撲面一陣風來,子衿輕飄飄被扇到一丈開外,感覺頭暈暈的:“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靈壓?”大能高手,正氣充沛,不管生靈死靈都不易靠近。

“好兇??!看來以后碰見你,要有多遠離多遠了!”子衿笑道。

紀明塵自然是聽不見的,眼光卻定定地看著他的方向。子衿低頭看看自己,難道他現(xiàn)在不是透明的么?正當他懷疑他這個哥哥什么時候開了天眼,紀明塵的目光滑向左右,最后推了推自己的身體:“阿檀?!?/br>
他的身體現(xiàn)在就是具空殼,一搖就直挺挺栽倒下去。紀明塵將他摟進懷里,叫了兩聲,用手指探了探他的呼吸,然后抬頭四下一掃:“你在哪里?聽到就趕緊回來。”

子衿乖乖附體。紀明塵還在東張西望,他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看哪兒呢,我在這里。”

四目相對,他才覺得此時的姿勢相當曖昧。他枕在紀明塵的腿上,手還捏著他的下巴,紀明塵眼中漆黑如夜。

“我……”紀明塵才說了一個字,懷里的人又一次眼珠朝上,只剩眼白。

紀明塵:“……”

子衿的魂魄沖出門外。

剛才不妙,很不妙!紀明塵似乎要說些什么難以追回的話,所以他下意識就跑了。

來到室外,他很快就被前所未有的體驗所震驚。他的五感無限擴張,他能感覺到頭頂明月朦朧,清風流過身體,螽斯振翅、地鼠奔行都是如此明晰,一時間忘乎所以,在云中閣中飄來蕩去。不知怎么飄到了聽花院中,宋詩、翁故凡、喬桓以及李逸芝四個正在打牌九,碰來碰去的。原本翁故凡和喬桓是很討厭宋詩的,但是有李逸芝從中斡旋,倒也不打不相識。何況三個人年紀都還小,打起牌來還管什么“你捅了我?guī)熌敢坏丁?、“你師父捅了我一刀”,胡了再說??!成天閑著沒事干,就玩到了一塊兒。

此時子衿甫一進門,喬桓就猛地轉過頭看著他,臉色慘白。

“你看得到我?。俊弊玉朴H親熱熱地飄進去,正想拍拍他的肩膀,還沒觸及就被一道光弧彈開,疼得他大叫一聲,翻滾著落到院中。

“嘔——”喬桓彎腰便吐。

宋詩把牌一推:“清一色,十八臺,來來來給錢給錢——輸了就輸了唄,裝什么病啊!又不要你掏錢?!?/br>
喬桓面色驚恐地抱住替他撫背的翁故凡:“師兄!這里有不干凈的東西!”

李逸芝正摸錢給宋詩,聞言一抖:“別……別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