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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沒人比我更明白尤金的話有著怎樣的含義。這時的尤金并不是飽含希望的,他甚至并不帶有希望——他只是在剖白自己。他本可以挑個好時候把這些說出來,一直等到愛爾瑪?shù)男臐u漸被他軟化,卸下所有的屏障,能直白地承認自己也愛著他的時候。但命運把他們兩人的路徑短暫地并合到一起,又不容抗拒地要將他們分開。前路渺茫,后路斷絕,他不再擁有瞻前顧后的權(quán)利,于是蹉跎到最后一刻才將所有話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以免他的愛無人知曉地掩埋在塵土里,在所愛之人走后成為一座無人灑掃的墳?zāi)埂?/br>這些我當然是明白的——“但,”我想,“我面前的這個人,他也是明白的嗎?”舊教堂的燈光仍舊非常黯淡。我能感到雙肩沐浴在這燈溫與穹頂殘損神像的視線中,聽憑卡拉揚的聲音將我?guī)冉鹋c愛爾瑪并行過的土地。我看到他們腳下因疾踏而破碎的落葉,揚起的紅砂般的塵土。還有灰藍色的潭水,迎面而來,由靜止轉(zhuǎn)為涌動,最終化為一條夕陽下向遠方淌去的河流。正如從卡拉揚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在我胸腔里流過。他說完了尤金的那段,可是并沒有動,手仍捂在心臟的位置。湊熱鬧的一群圍觀者沒有動,大約是還未從驚詫或是怔忡里脫離。我也沒有——我下意識地接上了愛爾瑪隨后的臺詞。“可是你知道,沒有教堂會對我開放?!蔽艺f,“我是這樣的人……”什么樣的人呢?沒有籍貫、家庭的被驅(qū)逐者,過往累累仇恨的背負者,與和平背道而馳、手沾鮮血的刺客,帶著濃重的不信任與憤慨,悶著頭走上懸崖小道的孤獨人。卡拉揚半跪了下來,仰頭望著我。他的手指牽起我的,嘴唇在手背上溫柔地碰了碰。“我知道?!彼f,“我永遠也不會背叛你?!?/br>四周似乎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起哄聲,但它們都在那一刻被消減成了一片無法分辨的噪音。我的視線還無法轉(zhuǎn)開,幾乎以為我眼前的人就是里走出來的那個情深意篤的小尤金——可他的影像晃了晃,又變回了我身前的卡拉揚。“謝謝你,”小花鳥過來拍我,表情看上去還恍惚著,“我覺得我對于怎么演有點開竅了。我只是有點不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天哪。”☆、第三十章從教堂里出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奧德站在不遠處等我。他做著他以往思考事情時會做的那個動作:將無框眼鏡拿在手里反復(fù)擦拭。“奧德戈!”我喊他。“比我猜得晚了一點?!彼f,這才把眼鏡戴上,“魔法學(xué)的成績出了。去看嗎?”我奔向他的腳步立刻打了個趔趄。“魔法學(xué)每次都結(jié)課那么早。我文學(xué)課的大作業(yè)還沒正式拉幕,園藝的年終作品也才在土里冒尖——我還得指望它在這兩天多長一長,它根本不像健康家庭誕生出來的典范。”我喃喃道。“你不覺得萊恩教授批卷太積極了嗎?”“我不覺得?!眾W德說著,把午飯飯盒一手提給我。“我只發(fā)覺你這回格外的不積極?!?/br>“顯而易見,這是有理由的。”我痛心疾首地隨他往教學(xué)樓走,順便看了看飯盒里的內(nèi)容,“哇,草莓起司派,謝謝,真是粉`嫩。”他對此不作出評價,我把派掰下來一塊塞進嘴里。“你知道么,”我含含糊糊地說,“去年萊恩教授給我寫的評語里有一句‘實驗大膽,情思奔放’——這句當稱贊聽是不是格外奇怪!我強烈懷疑,那是因為我在去年的實踐考試里不小心把‘施放圓墻陣直徑十五寸’的要求當成了‘直徑十五步距’,陣一開就差不多擴到了整個教室那么大,把萊恩教授跟我直接圈在了里面。他一個大魔導(dǎo)師還伸手摸了一下我們前面的桌上,確認那兒什么都沒有……但我那時候完全沒迷途知返,還很自信,在屋里繞著走了一大圈,把透明的陣墻敲給他看。他當時看上去都傻眼了?!?/br>“最起碼那是一次大魔導(dǎo)師級的傻眼?!眾W德說得真誠,實際在旁邊發(fā)笑,每過一會兒便“噗”地輕輕一動嘴唇。我拿著他給我的派,覺得此時不宜理論。“但主要理由并不是這個。是今年的事,”我想到這段就格外頭痛,“就是那本我之前剛寫完的裝訂題冊,我前天把它跟劇本廢稿一起丟了?!?/br>“真是厲害?!?/br>“雖然題冊不計對錯,但完成它就占總成績的百分之十——百分之十啊。”我有氣無力地說,“然后我去找萊恩教授說明情況。我跟他說,‘萊恩先生,這保證不是謊言,我之前拿它問你問題的時候你可能看見我寫過大半本,但是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躺在哪個國度的角落里了?!犕暧謱ξ艺f他常說的那句:‘沒關(guān)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被短暫安撫后走出辦公室很遠,才想起我并沒得到任何切實的解決方案——直到今天?!?/br>“我有一個辦法?!眾W德說?!拔铱梢詾槟阕鳇c我能做的?!?/br>“我從未發(fā)覺我是如此需要你,奧德,”我說,“請務(wù)必把它說出來?!?/br>“我可以祝你好運?!眾W德說。我們走到萊恩的辦公室前敲門。萊恩教授帶著和煦的笑容——跟上次見我如出一轍的笑容——悠悠然走出來,轉(zhuǎn)頭給我們拿了兩只信封。奧德比我先拆出成績單,我湊過去看,毫無疑異地看到一個“A”。萊恩先生給他的評語是:“認真嚴謹,切實研習(xí)魔法學(xué)并取得顯著成效的一名優(yōu)秀學(xué)生?!?/br>我對他說:“如果所有教授集中到一起,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在對你的觀點上有著驚人的相似,可湊齊一群臨時靈魂伴侶。”奧德把成績單收了回去,抬眼看我這邊。我手里磋磨著信封,把封蠟劃開一個小口:“不如你來猜猜我的最終成績。賭贏的人決定今天下午的安排。”“沒頭沒腦的賭約。”他顯然是拒絕猜測了,不過表情看上去并不興致缺缺,也伸頭過來看,“你自己怎么猜?”“我的A已經(jīng)非常危險了,”我有些提不起精神,“說實話我發(fā)現(xiàn)我筆試的理論題弄錯了幾道。但我寧肯賭得高點。在失去了生存的勇氣之后,起碼還得保住幻想的力量?!?/br>我說著,把成績單翻開,發(fā)現(xiàn)那里竟然真的有著一個“A”。萊恩教授在評語那欄寫道:“十分富有創(chuàng)造力以及趣味性的一名學(xué)生,很高興在課堂上有你的參與。”“看來你‘幻想的力量’溜走了,”奧德說,“它全都掉到了現(xiàn)實上?!?/br>我空口胡說是一回事,但這令我目前感到僥幸而困惑的“A”確實又是另一回事了。我想象著是什么樣的可能才能令我的分數(shù)堪堪卡在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