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書迷正在閱讀:女主她情商低、只好再親你一遍、糖二代(娛樂圈)、大佬教你如何寵妻、倒影流觴、其實不在乎你、主播天天秀恩愛[星際]、如何成為大佬的白月光、幺弟、渡河
起舞,先是慢吞吞的,后來速度卻越來越快,最后竟變成了浩瀚如汪洋般的血,鋪天蓋地沖刷過來,逼至眼前又幻出無數(shù)厲鬼冤魂,男女老幼皆伸出脹大慘白的手來要掏心,驚得他全身一哆嗦,手里的熱茶潑了滿身,卻也不覺得燙了,只冷汗淋漓道:“爹,大嫂……大嫂還沒回來嗎?”“我已經(jīng)去求過張大人了,沒用。”許老太爺干澀道,“現(xiàn)如今有蕭王在,又扯出什么紅鴉教,只怕事情不會到此為止?!?/br>“那如何使得?”許秋意急道,“大哥已經(jīng)走了,留下大嫂一個婦道人家——”“你還要瞞什么!”許老太爺聲音陡然拔高,狠狠將手邊的紫砂壺砸向他,“都這種時候了,你仍不打算同我說實話嗎!”屋外下人被嚇得一激靈,面面相覷,皆低頭不敢多言。有年紀(jì)小的雜役,更是連托盤都端不穩(wěn),雙臂哆哆嗦嗦,引得上頭的茶具也哆哆嗦嗦,蓋子與壺“叮叮咣咣”撞著,如恐懼時分的上下牙槽,磕得人心越發(fā)空空蕩蕩。許秋意跪在地上,低聲道:“爹,你先別氣,身子要緊?!?/br>許老太爺胸口劇烈起伏,身穿紫黑棉襖,活脫脫一只胖頭蛤蟆,他抖抖索索摸了三四回,才總算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說吧,到底為何非要救那袁氏出來?”許秋意咬牙承認:“那丫鬟,是我……是我同大嫂一起殺的?!?/br>許老太爺聽得如雷轟頂:“你殺的?不是你大哥糟蹋了人家嗎?”許秋意汗如雨下:“那天早上,我原想著去布行看看生意,后來卻突然想起找大哥還有些事,就去了他的住處。結(jié)果前院空落落的,下人像是還沒起床,我就又去了后院?!?/br>結(jié)果就聽后院柴房里正傳來打罵聲,從門縫里看去,袁氏正拿著一截木棍在教訓(xùn)下人,那丫頭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看著已經(jīng)快沒命了。許秋意繼續(xù)道:“我當(dāng)時嚇了一跳,趕緊進去想攔著,大嫂卻哭訴說那丫頭不檢點,勾引大哥做了不知羞恥的事,非得給她些顏色看看,說著說著,就又要去打。那丫頭當(dāng)時也醒了,拼命就想往外爬,還在呼喊救命,看著實在嚇人。”袁氏當(dāng)時亦失了理智,看那妙齡少女衣不蔽體楚楚可憐,心頭更是怒意橫生,將這許多年間,許秋旺對她的冷落與忽視,全部加注在了這無辜丫鬟身上,嗓音尖銳道:“老四!你還愣著做什么,快些將這賤人拖回來!”許老太爺氣的哆嗦:“她讓你拖回來,你就拖回來,你是沒有腦子嗎?”“我滿心只想讓她別叫喚了,誰知那張家丫頭最后會被活活打死啊。”許秋意也是渾身發(fā)軟,“后來見勢不妙,我就趕緊溜走了,下午的時候又托朋友去城里買了瓶化尸水,想著處理得越干凈越好,卻沒想到那骨頭、骨頭沒化干凈?!闭f到最后,他的聲音已經(jīng)低到幾不可聞。這一連串的事情,聽起來既血腥又荒誕,許老太爺眼前發(fā)黑,緩了好一陣子,方才道:“現(xiàn)在袁氏人在府衙,怕是出不來了,要是她想將你拖下水,你切記咬死不承認,就說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殺人化尸的都是他們兩口子,可記住了?”“是,兒子記住了。”許秋意連連答應(yīng),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癱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一團厚云遮住慘淡日頭,天更黑了。父子二人久久地坐著,誰都沒有先說話。許老太爺還在想著那恐怖歌謠。血流成河的老四與母羊,那母羊,會是指袁氏嗎?……云倚風(fēng)站在院中:“王爺!”吳所思迅速出現(xiàn)在二樓圍欄,笑容滿面道:“云門主可是又餓了?”云倚風(fēng):“……”云倚風(fēng)道:“我有事要同王爺說?!?/br>季燕然披著外袍出來,隨手賞了老吳一個暴栗,將他打發(fā)去了后廚,又叫小二送來一壺紅棗枸杞茶。云倚風(fēng)坐在桌邊,道:“怎么,王爺舍不得你那雪頂寒翠了?”“這兩天你一直犯冷犯困,多喝些熱的吧?!奔狙嗳粚⒈舆f給他,“要說什么?”云倚風(fēng)沒想到他會如此細心,反而稍微怔了怔,直到又被催促一次,方才回神道:“風(fēng)雨門的弟子剛剛查清楚,那化尸水是六月初六下午,由許秋意的心腹,一個叫阿源的家丁去黑市買的,袁氏沒有說謊。還有,這個阿源在許秋意此番回山莊后沒多久,突然預(yù)支了月錢說要回老家,不料在路上突染疾病,死了?!?/br>季燕然皺眉。“對,你沒聽錯。”云倚風(fēng)捧著熱茶,“他已經(jīng)死了。”根據(jù)袁氏在公堂上的招供,許秋意全程只參與了“化尸”這一件事,雖說也是泯滅良知觸犯律法,但罪行輕微,再加上許家的地位,頂多就是罰沒一筆銀子,或是坐幾天大牢,償命與被流放的事遠輪不到他,實在沒理由因此殺人。除非是為了隱藏更多的罪行。三位兄長離奇斃命,城中恐怖童謠四起,許秋意當(dāng)時一定是處于極端的恐懼下,他或許早已猜到了什么,所以才會設(shè)計除掉阿源——那是他的心腹,必然知道他不少秘密。云倚風(fēng)道:“若王爺再不行動,只怕那十八山莊里的知情人,就要被一個一個殺光了?!?/br>“有道理?!奔狙嗳环畔虏璞K,“走。”“去哪兒?”云倚風(fēng)問。季燕然隨手將外袍脫在一邊,露出精壯結(jié)實的上半身,褲子也是松松垮垮搭在腰間,站在柜子旁翻找衣物:“我們?nèi)ナ恕氵@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云倚風(fēng)坐在椅子上,單手舉了個圓鏡,正放在自己眼前看得仔細,隨口答:“老吳送我的西洋玩意。”季燕然頓了頓:“我猜老吳是想讓你去外頭看風(fēng)景。”“第一回用,沒經(jīng)驗?!痹埔酗L(fēng)強行理直氣壯,又道,“王爺身上的傷可真不少。”“行軍打仗,哪有不受傷的。”季燕然被他逗樂,“看夠了嗎?若看夠的話,我要穿衣服了。”云倚風(fēng)把小圓鏡放下來,淡定回答:“勉勉強強?!?/br>過了會,又問:“對了,你方才說我們要去哪?”季燕然道:“十八山莊?!?/br>“去查許秋意嗎?”云倚風(fēng)看著他換衣服,“還是借此機會,徹查整個許家?”“若許秋意真犯下了累累惡行,那定然不止阿源一個人知情,就像你方才所言,要是再不抓緊時間,八成還會有更多人離奇喪命。”季燕然道,“即便他最后的結(jié)局當(dāng)真是血流成河,那也要先將所有問題都交代清楚,這望星城里的百姓,該是時候看清真相了!”當(dāng)天下午,許老太爺還在佛堂里念經(jīng),突然就有下人驚慌失措來報,說張大人又帶著兵馬來了,黑壓壓一片正守在前院,怕是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