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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滿是不敢置信。 這…… “榕姐兒可還要與我下棋?” 席蕙嵐手指故意指了指棋盤,臉上先前的憂色一掃而過,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中染上些許笑意,還故意逗弄席瑾蔓。 說起來在肅國公府的女兒家中,與席瑾蔓長得最為相像的,并非幾個堂姐妹,反而是席蕙嵐,都說侄女肖姑,所言非虛。 只是相較起來,席蕙嵐除去那雙嬌媚的眼睛,其他地方并非如席瑾蔓一般,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勾人心魂,因此一眼望去,不會令人對她帶上偏見。 加上許是受母親史氏的影響,席蕙嵐自小便聽母親誦經(jīng)念佛,進宮后,更是一日里有大半日都在佛堂之中,身上浸染了揮之不去的香燭氣味。 那香燭味并非是浸到了衣衫中,而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況且自入宮后,席蕙嵐那雙眸子里,平常就如一壇死水般無神韻,令人一看便心生敬畏,將那點兒嬌媚遮得一點不剩。 席瑾蔓還沉浸在眼前黑棋潰不成軍的震驚中,哪里還敢與席蕙嵐下棋,連忙搖手回絕。 “姑姑饒了我吧,我哪里還敢在姑姑面前班門弄斧!” “你的黑白兩棋毫無爭斗之意,各自偏安一隅,又如何會有輸贏,剛才的黑子勝,不過是你的錯覺罷了。” 說著席蕙嵐微站起身,伸手從席瑾蔓眼前拿走一枚黑棋,放入棋盤之上。 只見原本痛失半壁江山的黑子卷土重來,如猛虎出籠,與白子各占半壁江山,形勢危急,一觸即發(fā)。 “而方才白子勝,也同樣是你的錯覺?!毕故栈厥?,藏入衣袖之中, 驚鴻一睹間,席瑾蔓看到席蕙嵐的指尖涂抹著那過于濃艷的蔻丹,鮮紅如血,不經(jīng)意睹過,還道是指尖在滴血下來似的。 席瑾蔓心里咯噔,只聽席蕙嵐繼續(xù)說道:“下棋便是廝殺,棋盤便是戰(zhàn)場,從來不會有真正的平局,最后總有一方會勝出。既是如此,何不如果決些,主動出手?!?/br> 說到這里,席蕙嵐便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榕姐兒費了許多心思,今日特意來這一趟,想來是有事要同我說?!?/br> 席瑾蔓聽出先前席蕙嵐的話中有未盡之意,只恨自己愚笨,猜不出她未說出口的究竟是何話。 她也從沒想過,在姑姑心如死灰的表象下,竟還藏著這些心思。 一怔過后心臟狂速跳動,席瑾蔓發(fā)覺自己身上,竟已出了一身冷汗。 “姑姑說的是,榕榕今日來找姑姑,確實是有事兒?!睌苛藬啃纳?,席瑾蔓迅速收拾好情緒,務(wù)比要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靜些。 說著席瑾蔓側(cè)過身,拿起放在身旁的那個紫檀雕花木盒,見無處可放,便揮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掃到一邊,霎時棋盤上勢如破竹的黑白兩軍對峙之勢蕩然無存。 將木盒放到棋盤之上,席瑾蔓稍稍用力,伸手將它推到席蕙嵐面前。 “姑姑打開看看,你會喜歡的?!毕男θ葜袔еV定,也帶著些許疏離。 席蕙嵐看了看眼前雕花精致的木盒,抬頭想從席瑾蔓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來,隨后很快又輕笑著搖了搖頭,不知在想什么。 再次從衣袖中伸出手,席蕙嵐指尖涂抹上的鮮紅的豆蔻,刺得席瑾蔓稍稍有些眩暈感,忙移開了視線,往席蕙嵐面龐上看去。 只見她剛打開盒子,乍一見盒子里的東西,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吃驚的神色,很快,視線落到了一處,再不肯移開,神色恍惚起來。 “都是姑姑在閨閣之中愛吃的小玩意兒,是我循著記憶一家家親自去買來的,宮中雖攬盡天下美食,卻獨獨缺了那份味道,想來姑姑也是十分懷念?!?/br> 被席瑾蔓打斷了思緒,席蕙嵐勉強一笑,伸手從盒子角落拿出那串包著糯米紙的糖葫蘆。仔細瞧去,便能看到她的指尖,還在微不可見地顫抖著。 細長的木簽上,一連串了八個圓滾滾的山楂球,外頭澆了一層晶瑩鮮亮的糖衣,看著十分喜慶可人。 與其他家賣的糖葫蘆不同的是,這串糖葫蘆上邊是四個是純糖衣的,下邊四個,則在糖衣外邊又滾了一圈白芝麻。 京城百姓富足之戶多,家中有余錢的,也都樂得給孩子買些小玩意兒,而這糖葫蘆便是首選,因此這些年來,糖葫蘆的花樣日益增多。 就席蕙嵐手里的這兩種,都是老式的糖葫蘆,幾乎每家賣糖葫蘆的都有這兩種,可將兩種串在一起的,倒是只有一家有賣。 盒中席蕙嵐閨中常愛吃的小玩意兒有好幾樣,見她果真唯獨拿出了這串糖葫蘆,席瑾蔓不由呼出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許。 “姑姑嘗嘗,可還是原來的味道?” 席蕙嵐一副丟了心魂的模樣,也不知她究竟聽沒聽到。 稍過了會兒,只見她緩緩將糖葫蘆放到面前,張口卻不是從第一個吃起,而是挑了中間的一個帶芝麻的。 滿口香甜滋味從嘴里散開,細細咀嚼幾下,隨即酸澀帶苦的滋味漸濃,逐漸掩蓋住之前的香甜。 席蕙嵐的眼淚倏地從眼眶中滴落。 席瑾蔓假意沒有看到,接著原意說完腹中早已準備好的話。 “這家如今已經(jīng)不賣糖葫蘆了,如今在賣油紙傘,聽說那掌柜娘子做油紙傘的手藝好,已經(jīng)將旁邊那家鋪子也盤了下來,擴大了店面。” 席瑾蔓頓了頓,見席蕙嵐神色稍變,接著道:“恰好府中年前也在購置些日常物品,我便將那鋪子里的油紙傘通通買了下來,那掌柜這才給我做了幾串糖葫蘆,當(dāng)做是謝禮。這些年沒做了,也不知那掌柜手藝生疏了沒有?” 說著,席瑾蔓也覺察出不對勁來,便匆匆結(jié)束了要說的話,不再開口。 雖說在自己說到那鋪子不再賣糖葫蘆時,席蕙嵐神色是變了些許,可聽到掌柜娘子,她反而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 席瑾蔓知道這糖葫蘆的事,還是上一世席蕙嵐已死的消息傳到外頭,史氏直接昏厥了過去,之后纏綿病榻,再也沒有下過床,也不肯吃喝。 就在兩三日后,史氏突然開口,指明了要吃那家鋪子的糖葫蘆,然而那時已經(jīng)是油紙傘鋪子的一整條街,就在前一日失了火,那掌柜生死未卜。 史氏不顧肅國公府眾人早已自顧不暇,發(fā)了瘋似的定要派人從廢墟中找到那掌柜,結(jié)果情緒過于激動,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樣去了。 那時眾人只當(dāng)是席蕙嵐進宮前愛吃那鋪子的糖葫蘆,史氏思女心切,因此臨終前才如此激動,非要吃那糖葫蘆不可,并未有人多想。 席瑾蔓也還是重生后,回憶起席蕙嵐進宮前的事,這才覺出些奇怪的地方來。 拿到那糖葫蘆后,席瑾蔓也嘗過,平時吃慣了好東西,那糖葫蘆吃起來味道并不好,外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