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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鬼宅遺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

分卷閱讀15

    的輩分,那么周淇生的祖父就不應該叫楚風,應該是敬風才對。

周淇年心里怒意又生,覺得自己那般相信周淇生,卻被這樣哄騙。這時他也豁出去了,看了眼自得其樂的司機,便輕聲問祖父道:“爺爺,你的名字是敬風么?”

周爺爺也不吃驚,笑道:“是啊,怎么了?”

周淇年抱著必死的決心,又問:“那周淇生是誰?”

周爺爺看著窗外路邊的農(nóng)田,答非所問道:“你可知這些田地是誰家種的么?”

周淇年皺眉:“我知道前邊有個小村子也姓周,可能是他們家種的。”

周爺爺說:“這以前是咱們周家的祭田,那些莊稼人是給咱們的祠堂看房子的。但是他們不能住在周家街上看房子,因為他們的身份不配。你知道,雖然說土地咱們還給國家了,但那些祠堂還是咱們家的,那墓地里還埋著咱們周家的祖先?!?/br>
周淇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道:“那周淇生?”

周爺爺撫著他的頭,慢慢道:“今年讓你回來過年,其實是我的意思。別怪你爸爸,他有許多事都不知道。淇年,你也成年了,所以我想讓你見見你哥哥?!?/br>
“哥哥?”周淇年心里突然涌起了不好的預感。

“其實,可能連你父母都忘了告訴你,你還有個哥哥,”老人渾濁的眼睛剎那間變得清明,“只是,他未出生時就死了?!?/br>
“死,死了?”周淇年瞠大眼,“死胎?”

“多可惜啊,咱們福房的嫡長孫居然是死胎,”周爺爺?shù)哪抗忾W動,“剛好喜房有個孩子和他同一個時辰出生,又恰巧是同一個輩分。所以,就用了同一個名字,向他借了點命氣。淇年,淇生是你的親生哥哥,他就是在這周家大厝里街長大的?!?/br>
周淇年只覺得一個驚雷劈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這般的怪誕可笑。鬧鬼的祠堂算什么,恐怖故事里死而復生的祖父算什么?他周淇年居然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親生哥哥呢!難怪周淇生總是那么蒼白,難怪他的體溫總是那么低,難怪他總是要帶著火籠,難怪說他在這祠堂里已經(jīng)住慣了!能不怨恨么?從小被關(guān)在這死寂的街上和一堆牌位住在一起?周淇年覺得毛骨悚然,他半天才喊出一句話來,但甫一出口卻發(fā)現(xiàn)聲音是那么低?。骸盃敔?,這是邪術(shù)!”

“邪術(shù)?”周敬風冷笑了一聲,“咱們家的妖魔鬼怪邪術(shù)歪風還少嗎?”

周淇年看著車外越來越近的古街,第一次感到了無比深的恐懼和無比冰冷的孤獨。

冬季的白晝很短,到達周家街時已近是黃昏了。周淇年幫祖父搬下行李,又向出租車司機付了錢,回頭便見天際原來有幾縷孱弱的光,在薄暮中不顯明亮反而透著幾分陰翳。

“師傅您路上慢走?!敝茕磕昊剡^神來,笑著對司機說道。

司機收好了錢,不解道:“小哥你夜里不會是要住在這里吧?”

“對啊?!敝茕磕挈c點頭。

司機看了眼周老太爺,壓低聲音對周淇年說道:“可是我聽說這里不干凈啊?!?/br>
周淇年微微一怔,回頭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祖父,無奈道:“謝謝您,師傅,沒事的?!?/br>
司機搖搖頭,調(diào)轉(zhuǎn)了車子便走,揚起一片塵土,仿佛真有什么在背后追他似的。

周淇年也是死了心了,認命地為祖父提起行李,走進那空曠冷清的街巷?;椟S的夕陽只在地上拖出一條薄薄的影子,斑駁的墻角與冷寂的古居內(nèi)似乎蟄伏著伺機的幽影。周淇年覺得自己的頸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這詭異的氣氛。

“看來,是黃昏了。”周敬風突然說。

周淇年沒有回答,只是敷衍地點點頭。

“這個時候回來,真是不吉利啊?!爸芫达L嘖嘖有聲地嘆了口氣。

周淇年站住了,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知道什么。

周敬風對他笑道:“就快入夜了,鬼魅幽魂都伺機而動,此時便是逢魔時刻。”

周淇年只是微微挑起嘴角:“那又怎樣呢?”

一路行至長源堂外,天色愈見昏暗。周淇年推了推門,竟是無法推開。這個可惡的周淇生在做什么啊?周淇年憤憤地想,他丟下行李的拉桿,開始用力敲門,半天也不見有人來開門,惟有古舊的斑駁朱門剝落了碎屑。

“爺爺,你等下,好像是有人從里面把門栓上了?!敝茕磕暾f道,卻聽見身后一聲嗤笑。他回過頭去,身后卻已經(jīng)空空如也了,哪里還有周敬風的影子。周淇年心頭一緊,低頭看去,腳邊的行李箱也不見了蹤影。天際的薄暮微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感到了瑟瑟的冷。

“爺爺!爺爺!周淇生,周淇生!”周淇年猛地敲門喊道,可是回復他的只有古街空蕩的回響和盤桓的回聲。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是被拋下了嗎?或者……這便是逢魔時刻?

周淇年坐在長源堂前的階梯上,愈想愈不爽,卻也不知如何是好。返回鎮(zhèn)子上去的話,這下只怕等不到車;去前面的小村子,又有幾分不甘心,不想麻煩他人。

天際只剩下最后一抹微光了,周淇年揉揉腿,站起身又復敲起門來。但是他這一下敲下去,竟生生地穿過了那道門,一下子跌了進去。他再抬頭一看,長源堂內(nèi)張燈結(jié)彩,正是一幅喜慶模樣。周淇年困惑了,自己究竟是如何進門來的,這張燈結(jié)彩的屋內(nèi)怎么卻沒有人呢?

“周淇生?爺爺?芳叔?”周淇年一邊向大廳走去,一邊喊道。前院還是盆花漫道,但都系上了絲絳。院內(nèi)被妝點的桂樹也不見了蕭條,多了幾分生機。門廳下掛著紅紙燈籠,墨黑得寫著一個“周”字。這是什么時候做的?周淇年眨眨眼。進了前廳,供桌竟然被撤去了,連克岐公的畫像也不見了蹤影,竟是如普通人家一般供著神龕。廳柱上吊著木質(zhì)的聯(lián)匾,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烏油油得仿佛還能反光。四周擺著太師椅也比之前要多,都擦得很干凈,絲毫沒有之前的古舊之感。

天際最后的光線消失,院子和廳堂被紅紙燈籠的光芒照亮。冷,無比的冷。周淇年搓搓手臂,呵出了一口白氣:“周淇生,快出來,我不玩了!”隨著他的聲音,屋內(nèi)的蠟燭“噗”的一聲,亮了起來。周淇年這才看清,廳內(nèi)案桌上還用漆盤擺著果子糕點。他雖然饑寒交迫,心內(nèi)十分焦急憂慮,但他也是自知這屋子有古怪,不敢輕舉妄動?!颁可?,淇生……”他的聲音在宅子里回蕩,周圍似乎回蕩著竊竊的笑聲。

遠處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似是有人。周淇年又奔到門口,卻無論如何也拉不起門閂,打不開門。

“過年嘍,要過年嘍……”院子里有小孩笑著奔跑而過的聲音。

“梓言你慢點,擔心摔倒!”

“阿哥阿哥,你好啰嗦!不和你玩,我要去玩炮仗,你不要來!”

“周梓言,我要去和阿爹說你偷了炮仗!”

“騙你的喏,哈哈哈……”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