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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咦”了一聲:“在哪里被搶了?” 仆從回道:“京畿府前的大街上?!?/br> 謝夫人不由狐疑:“如今這毛賊,這么大的狗膽?總不是你們干的吧?” 仆從連忙擺手。他們雖然有些武藝,可謝寺卿大人最是嚴格約束,哪里敢干出這種事? 聽說崔倜付不起客棧的銀子,被人打了一頓爛泥一樣扔到了大街上。謝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 便是他再慘又能怎樣? 她疼愛的小閨女,也是回不來了。 再聽得他的消息,都是索然無味,索性就把人全都撤回來了。 哪曉得,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 崔倜被人殺死在了崔家宅院之中,尸身倒在內(nèi)院的高腳架旁邊,腦后插著一柄匕首,與宋其敏簡直如出一轍。 一起死掉的,還有那跑掉的外室萍玉,和她在外頭的相好。卷錢跑掉的通房靈玉,乳母黃婆子,黃章,全都躺在房中。 一家人,整整齊齊。 而曲勿用一身酒氣,一身是血的躺在一旁,呼呼大睡。 京畿府和大理寺去查時,還從他身上搜出一封舊時書帖,謝無咎一眼便認出,是宋其敏之物。 曲勿用被冷水潑醒,看著四周的同僚、下屬,和臉色難看的謝無咎,認清如今的境況,苦笑一聲: “我要是說,不是我,你信嗎?” “我信。”謝無咎點點頭,指著身邊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的京畿府尹大人:“就是不知道,曲捕頭你的頂頭上司信不信。” 京畿府尹一巴掌拍在曲勿用腦袋瓜上:“我也信!可你看看,他后腦瓜上扎的是什么?” 曲勿用臉色一變,那匕首,還真是他的。 再加上懷中那封,很久之前,宋其敏留下的書帖,為情殺人,簡直說都說不清楚。 這廝酒還沒醒徹底,被人質(zhì)問幾句,道:“我是恨不得他死,可大理寺的謝大人不是也不喜歡他?還有大理寺那幾個,昨晚唐秀還給這混蛋套了個麻袋呢!” 唐秀:…… ……“我是打人了,可沒把人弄死?。 彼簿褪桥既慌鲆娏?,看見就討厭,隨手撿了個裝米糠的破布口袋,套起來踹了幾腳而已。 曲勿用一身血跡,狼狽不堪,被帶進大理寺,還跟謝無咎道:“說實話,我昨晚醉死了。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我自己都懷疑,是不是我醉了,喪失理智,把人給殺了?!?/br> 謝無咎道:“不會?!?/br> 曲勿用:“為何?” 謝無咎反問:“你知道萍玉跑到哪里去了嗎?你知道黃章那幾個跑到哪里去了嗎?大理寺昨日找到的人,萍玉躲在城西。靈川躲在城南,兩地相隔很遠。而崔家是第一案發(fā)地,你一個醉鬼,能在宵禁之后,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些人弄過去,再干脆利落的全部扭斷脖子嗎?以你的腦子,做這么多事,而不驚動巡夜的士兵,這可能嗎?” 曲勿用:…… …… 頓了半晌,這癡人竟又說:“若真是我動的手,也算了卻你jiejie最后的心愿?!?/br> 謝無咎翻了個白眼:“你快算了吧!我jiejie的心愿絕不會是這些。比起她討厭的人過得慘,她更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過得好。她那日不是還替你撮合說親?你要不,去娶了那位姑娘,也算了卻我jiejie最后的心愿了?!?/br> 曲勿用便沉默拒絕,正色道:“兇手要真不是我,那此人相當危險,你要盡快找出兇手?!?/br> 謝無咎聽了這話,真是格外牙疼。 什么叫要真不是他?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突然變態(tài) ... 辦案不能全憑直覺。 自然也不能, 謝無咎說曲勿用無辜, 他就無辜。該查的, 該審的,一樣都不能少。 孟濯纓和謝無咎一路調(diào)查下來, 對曲勿用反倒越來越不利。 崔家那一大串子人,死亡時間都是丑時,除了崔倜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稍晚片刻,其他人死亡時間,都十分接近。 也就是說,這個兇手,格外的具有趣味性。特意把東城的萍玉、南城的靈川等人, 聚在了一起,然后等著崔倜過來,再一起弄死。 而萍玉等人的尸首上, 還沒有綁縛的痕跡, 也就是說, 崔倜過來之前, 他們是自愿留下的。 據(jù)打更的所言,崔倜當晚沒了可去的地方,偷偷摸摸的回到崔家宅院, 發(fā)現(xiàn)買家并沒有讓人在此看守,便從墻院翻了進去。 他剛進去,就有一個醉鬼搖搖晃晃的過來, 隨便一跳,就進了內(nèi)墻。 這個醉鬼,就是曲勿用。 依照更夫說的,倒好像是曲勿用看見崔倜進去以后,再跟著進去的。 更糟的是,曲勿用這個酒鬼,當晚的事情已經(jīng)全不記得了。 謝無咎罵道:“你喝那么多黃尿湯干什么?” 曲勿用答不對題的問:“那字帖呢?” 謝無咎道:“當做字帖,封起來了?!?/br> 曲勿用便不再言語了。 再烈的酒,也澆不滅人間大愁。 曲勿用幽幽嘆氣:“愛而不得不算愁。愛隔山海不算愁。唯有生死,人間大愁?!?/br> 謝無咎罵他:“你如今能說會道了,當年為何只會哼哼哼?” 說罷,便又出去細查了。 說起來,最不利的,還是更夫的證詞。在更夫眼中,曲勿用就是跟著崔倜進崔家的。曲勿用卻說不記得了,倒是后來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花香。 曲勿用迷迷瞪瞪的,好像被酒喝壞了腦子:“清醒的時候,我覺得,他活著更慘,還想著把那通房給他送回來,讓他們狗咬狗??珊茸砹耍揖筒恢懒?。因為更多的時候,我巴不得他快點死了。” 晏奇驗過尸身,臉色一直不好。 “一手一個,干脆利落。” 晏奇冷笑一聲:“也就是說,曲勿用醉醺醺進去的時候,她正在殺人。殺到一半,曲勿用進來了,她沒殺曲勿用,而是起了別的壞心,拿曲勿用的匕首,捅死了崔倜?!?/br> 謝無咎聽她臉色不對:“曲勿用就算是醉了,也不至于,能讓人從胸前,將匕首奪走?!?/br> 晏奇咬了咬牙,不知是厭、是恨,還是可惜,抑或后悔:“他不是說,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我若猜的沒錯,這些人早就是被她迷暈,放在崔家老宅,就等再抓來崔倜。沒想到,崔倜無處容身,自己又跑回去了。她便把這些她認為該死的人,全都料理了。還很是惡趣味,一個一個,排的整整齊齊?!?/br> 謝無咎見她如此,心頭已有猜測,遂命人暗中細細鋪查下去,既要查的細致,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