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9
這就去,可是,他一貫謹(jǐn)慎,不一定會上當(dāng)?!?/br> “厲鬼”道:“哼,若不是他家請了門神,我要你這廢物有何用?” 孫澤慢慢站住,突然意識到一絲違和,但他仍舊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只是整理儀容,叫醒門房通傳。 吳雁山披了件披風(fēng),目光陰鷙,窩在楠木大椅中間,看孫澤臉色蒼白,魂不守舍,冷笑一聲:“廢物!早知道,也不告訴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怕的是什么?又是做了噩夢,張星曙的老娘變成厲鬼抓你來了?我當(dāng)初怎么就看上你這種廢物玩意兒?” 孫澤搖搖頭:“不是。” 吳雁山“呵”的一聲,把一串已經(jīng)把玩的圓潤泛光的菩提子拍在幾上:“不是,那你又為什么大半夜來找我?我警告你,在學(xué)堂不許露出這幅神色,若是被夫子察覺端倪——你別忘記了,在賭場里輸錢的可是你,不是我!還有那些禁·書,我要是全都交給夫子,你以后,都別想再考試了?!?/br> 孫澤茫茫然的抬頭望著他,目光潰散。 起初,他不過一時好奇,看了幾本禁·書,被吳雁山拿住,從此就當(dāng)做把柄,威脅他做這做那。 到后來,他被吳雁山脅迫,進(jìn)了賭場,這把柄就越滾越大了。 如今想來,一時心癢,看了幾本禁·書又算得了什么?夫子一貫寬和,便是罰一頓,也好過如今,身上沾上了人命。 人命大過天,他一輩子,都別想再翻身了。 孫澤喃喃問:“你害死了他一家人,真的一點(diǎn)也不怕嗎?晚上還睡得著覺嗎?白天還吃的下飯嗎?良心一點(diǎn)也不痛嗎?” 吳雁山冷笑一聲:“你胡言亂語什么?是他自己要賭錢的!下賤坯子就是下賤,贏了幾兩銀子,就找不著北了。還有你,趕緊收了這種想法,記住了,今日這一切,都是張星曙自找的!是他家里窮,還偏要到這里來,和我們這些自幼花了多少銀錢教導(dǎo)出來的優(yōu)良學(xué)子爭鋒,才造成的。都是他自找的。鄉(xiāng)巴佬就該老老實(shí)實(shí)的呆在鄉(xiāng)下,居然敢到這里來丟人現(xiàn)眼,活該!” 孫澤晃晃悠悠的吐出一口氣:“算了。人都要死了,說這些也沒用了。我來找你,是因?yàn)槲蚁肫饋恚瑥埿鞘锖孟裼幸粋€記事冊。” 吳雁山也想起來了,張星曙是個窮坯子,掙了一文錢,花了一文錢,都要記下來。他有一個小冊子,當(dāng)日學(xué)了什么,有什么趣事,都要記下來。 “那又怎樣?” 孫澤道:“我怕夫子看見。你曉得的,夫子很喜歡張星曙。何況,你真以為世上的人,都是傻子嗎?夫子要看了這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要是一句判詞透露出去,你我兩個,名聲就徹底毀了。” 孫澤小聲道:“我們?nèi)グ褍宰诱业?,燒了,就一了百了,就?dāng)這樁事,從來沒發(fā)生過?!?/br> 吳雁山點(diǎn)點(diǎn)頭:“成??茨氵@模樣,也辦不了事。我和你一起去吧,免得你又出些幺蛾子?!?/br> 孫澤一貫唯唯諾諾,膽小如鼠,吳雁山自然不會懷疑,他敢欺騙自己,剛瞞過家中的下人,走出大門,就被人從后面敲暈了。 等醒來時,眼前一片昏暗,他喊了幾聲,發(fā)覺脖子上有一個冰冷的東西,不留神間,就有溫?zé)岬囊后w流了出來。 吳雁山再不敢亂動,忍著疼痛喊人:“孫澤,孫澤,來人,來人?。∮腥嗽趩??” 腳步聲傳來,吳雁山連忙道:“英雄,我是碧虛豪紳吳家獨(dú)子,你要多少錢財,只管提?!?/br> 那人木木的道:“我不要錢?!?/br> 說完,一把掀開了吳雁山眼前的布條。 吳雁山使勁的眨了幾下眼睛,適應(yīng)屋內(nèi)的光亮,這才看清,面前這人,胸前一片血跡,正是張星曙! 吳雁山嚇了一跳:“張星曙,你,你不是被關(guān)起來了嗎?” 張星曙抬眼,看著吳雁山:“別動?!?/br> 吳雁山叫他嚇了一大跳,這才發(fā)覺,脖子上,真的用繩索吊著一把利刃,就縛在脖子前面,稍稍一動,就割破了脖頸。 吳雁山勉強(qiáng)假笑:“張星曙,你這是做什么?” 張星曙問:“你剛說我被關(guān)起來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吳雁山道:“你好幾日不來學(xué)堂,又有官差來問詢。我心里擔(dān)心,這才托人去打聽了。我和孫澤都打算,過幾日去瞧你。也不知伯母和令祖母的喪儀可曾安排好了,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俊?/br> 張星曙一臉厭棄的看著他,任憑吳雁山裝腔作勢的述說,等他說不下去了,才冷笑一聲,慢吞吞的問他: “吳雁山,你看我身上的血,是從哪里來的?” 吳雁山嚇了一跳,面上仍然是那副正直模樣:“怎么了?可是受傷了?我回家給你請大夫……” 張星曙冷笑:“不用了,這不是我的血。是孫澤的。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孫澤都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是你看我不順眼,故意讓我沾上賭癮,你心計深沉,用了足足一年多來布這個局。好了,如今,你終于得手了。這個局,難道不是比你預(yù)料的還要成功?” 吳雁山哪敢承認(rèn)? “你信孫澤的話?這一年多,你進(jìn)了學(xué)堂,我對你如何?你說我故意害你,我為什么這么做?” 張星曙突然伸出手,刷的一下,在他手指頭上,劃了一道血痕:“從現(xiàn)在開始,你說一句假話,就多一道口子?!彼珠_嘴,露出古里古怪的笑,“你知道吧?我殺了人,要死了,也不怕多殺你一個?!?/br> “你住手,住手,我真的沒有……”吳雁山下意識的狡辯,張星曙卻根本不理他,又是一刀劃開。 吳雁山悶聲悶氣的閉嘴,死死的瞪著張星曙。 “你到底要怎么樣?你自己賭錢,你自己發(fā)瘋,自己把自己家人全殺了,關(guān)我什么事?你放開我!你敢動我一根頭發(fā),我……” 可張星曙根本不理他,他說一句,就在他手上劃一條口子,幾句狠話放完,已經(jīng)兩手都是血,疼的他滿頭是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再不說實(shí)話,下一道,就先割下一只耳朵吧。你聽過嗎?我小時候,阿娘就教我,說謊話的小孩子,晚上會有毛胡子過來,把耳朵給吃掉。你別怕,割個耳朵,你把發(fā)髻放下來,多弄點(diǎn)頭發(fā)就遮住了……” 冰涼的觸感一直在耳朵上游移,吳雁山看見他那幽沉的眼神,又怕又恨,脫口而出:“我就是要弄廢了你!你一個鄉(xiāng)下來的賤種,連紙筆都買不起的廢物,憑什么次次都能考第一?憑什么壓在我頭上?” “我故意給你介紹書屋的活計,讓你花時間抄書,可你還是每次都考第一!憑什么?我就是討厭你!現(xiàn)在好了,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