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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聽了去,要如何是好?” 孟濯纓眼淚滾落,聲音不住顫抖:“……他連牌位也沒有,年年歲歲,連祭祀也不能有。我身為meimei,都不能名正言順的上一炷香,就連長明燈,都只能化名……” “人死無知,也就罷了。假如有呢?萬一有呢?兄長沒有香火,在地上會不會餓?沒有燒去的衣裳,會不會冷?” 孟載侖臉色幾變:“別胡說了。你不是每逢生忌死祭都燒過了嗎?何況,子不語怪力亂神。你再舍不得兄長,也該知道,人死如燈滅,一切都沒了?!?/br> 孟濯纓再次逼問:“這數(shù)年來,兄長可曾入夢?不錯,人死如燈滅,對兄長來說,一切都結(jié)束了。對父親來說,也結(jié)束了嗎?夜深人靜時,父親就從來沒有想起過他?” 孟載侖慌亂道:“當(dāng)年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既沒有證據(jù),有又如何?誰能拿她如何?若是我不這樣做,沂兒立了世子,她遲早是要扶正。我讓你頂替哥哥,還不是為了你們?” 孟濯纓冷笑一聲:“為了我們?你不過是覺得,靳氏心狠手辣,為了謀奪世子之位,竟敢殺人,一時氣憤不過,才謊報死的是我,強(qiáng)行用我留下了這個世子之位!自始至終,你都只是為了自己考量?!?/br> 孟載侖被她點(diǎn)破,惱羞成怒:“那又如何?你進(jìn)了大理寺,做成了你想做的事……” “還沒有?!泵襄t抹去眼淚,“我的母親和兄長枉死,她卻還在佛堂,還活著?!?/br> 說完,推門便出去了。 孟沂等在雨花亭下,就見不多片刻,他那兄長從雨水中從容步出,方才的錯亂與悲情全然不見,精致如玉琢的臉上,只有不容忽視的冷意與堅韌。 他那個薄情的爹啊,又不知怎么惹著了她。 她那表情,一天一天更可怕了——就好像,遲早有一天,要把他們一家三口摁死在雨水里。 90、第九十章 低我一等 ... 孟沂見了她這副臉色, 都有些發(fā)憷, 原本想趁她沒過來就先避開。沒料到風(fēng)雨中孟濯纓淡淡一抬眉, 眼神十分準(zhǔn)確的定在他臉上。 她是一眼就看進(jìn)了他眼睛里。 孟沂覺得像被她定住了一般,動也動不了, 眼睜睜看她過來了。 孟濯纓站在了他面前。 孟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嗝,低下頭問兄長安。也談不上情愿不情愿,畢竟長兄有序、嫡庶有別,他一貫在孟載侖面前表現(xiàn)慣了,倒十分順手。 可今日低下頭,才發(fā)覺,自己好像又長高了一大截,這么低頭行禮, 還比兄長要高上一點(diǎn)。 她也太矮了點(diǎn),不看那可怕的眼神,真是生的嬌嬌弱弱。 一看眼神, 就是霜寒雪冷了。讓人再也不敢小覷。 孟濯纓伸出冰涼的手, 按在他后腦勺上, 猛地把他往下一拉, 足足比她矮上了一大截: “既然見禮,就乖乖的做好。記住,這一輩子, 你都要低我一等?!?/br> 孟沂摸了摸濕漉漉的發(fā)髻,沾滿了她手心的雨水:“為什么?孟沂向來恭敬,到底哪里惹的兄長容不下我?” 孟濯纓不屑和他說話, 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孟沂漸漸低下了頭。 他怎么會真的不知道? 母親做的那些事,他心知肚明,不過是裝作不懂。 “母親已經(jīng)知錯了!兄長還要如何?真要讓鎮(zhèn)國公府,從此散了不成?這個家里,也只剩下我們幾個。兄長,就是再不愿意承認(rèn),我們血脈相連,這是事實(shí)……” 孟濯纓輕笑一聲:“孟沂,你說這種話之前,我可一直覺得,你還算不錯。因為,你至少還有廉恥??山裉烀?,我才知道了,龍生龍,鳳生鳳,什么種都是錯不了的?!?/br> “你明明知道,你母親做過什么,還要我對你如一般兄弟?這樣想,是不是也太不要臉了?” 孟沂覺得臉上被人用大刀背橫七豎八的拍過,那一點(diǎn)粉飾太平的臉皮,早就已經(jīng)蕩然無存。 孟濯纓回到房中,換了衣裳,慢慢用帕子擦著頭發(fā),突然拉響銅鈴,請啞叔過來。 啞叔剛要說話,孟濯纓便道:“啞叔,再查一遍燕夫人。” 啞叔露出疑惑:怎么要查她了? 孟濯纓道:“燕衡對我的恨意,也太古怪了。原先啞叔查過燕衡,卻并沒有捕捉到什么端倪。起初,我以為是燕衡不喜歡我,對婚事不滿……” 啞叔激動的打斷她:小姐這么好,哪里會有不喜歡小姐的人? 孟濯纓:“……你說的也是事實(shí)???,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別有隱情。燕夫人今天的神情,太古怪了。我母親在時,她對我,對我兄長,那可是掏心窩子的喜歡。至少,我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呵……摯友去世,她見了我,理當(dāng)更為心疼才是,怎么會是今天這種反應(yīng)?” 啞叔點(diǎn)點(diǎn)頭:我這就去查查燕夫人。 啞叔急著出去辦正事,倒把一件要緊事給忘了。等走出兩條街,才想起來。 謝家那小子,越發(fā)登徒子了,見小姐失魂落魄的回府,竟然一路暗中跟著回來了。怕被他發(fā)現(xiàn),還鬼鬼祟祟的藏在樹上。啞叔摸摸下巴,算了,就讓他掛在上面吹吹冷風(fēng)吧! 謝無咎還真掛在樹上不短時間,開春之后,草木復(fù)蘇,草廬這課梧桐樹枝葉扶疏,恰好藏身。從翠綠的枝葉間往下探看,正好能看見孟濯纓的窗子。 運(yùn)氣好的話,便能見她坐在窗前,眉間微蹙,思量深深。 孟濯纓回府之后,又去見了孟載侖,他也不知道孟濯纓說了什么。只知道,孟濯纓從見過燕衡之后,就失魂落魄,難道,她所說的喜歡的人,果真是燕衡? 謝無咎慢慢思索,孟濯纓的性情自來灼烈,涇渭分明。既然與燕衡早已斷絕,便不會牽扯勾連。 可燕衡又為了受了傷。何況……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情之一事也從來不由理智而行。 謝無咎深覺頭禿,又憶及二人畢竟是青梅竹馬,若是她一時難以忘情,也屬人之常情。 孟濯纓淋了一場小雨,心緒已經(jīng)平靜下來,慢慢拆著頭發(fā),思索著該如何制造時機(jī),讓太后徹底放棄靳師師。 相反,掛在樹上的謝無咎,卻是反復(fù)無常,一時覺得她對燕衡舊情難忘,一時又覺得,憑她的性情,萬萬不會再吃回頭草,何況,還是燕衡這種陰沉沉的,一看就難吃的很的回頭草。 如此思索了良久,謝無咎才從梧桐樹上直接跳出了鎮(zhèn)國公府的外墻。 爬下來的時候,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心酸——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為了孟濯纓上樹了,至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