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在。他們不敢鬧事。我以后小心點就成了?！?/br>
    芳娘略一盤算：“你這些年，存了多少積蓄？倒不如，自立門戶出來單干，還能多賺一些?！?/br>
    孔祥原本是想從芳娘這里騙點錢，想聽芳娘說一句，別干了我養(yǎng)你，好舒舒坦坦的吃上白飯。可芳娘雖然有錢，卻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反而要激發(fā)他奮進向上。

    孔祥就不是勤勉人，哪能吃得了這份苦？

    他急了，趕緊推辭：“哎，你說自立門戶，哪有那么容易呢？”

    芳娘一笑：“以前當然不容易，可現(xiàn)在你有我啊。我打理芳園，認識的有錢主顧不少，也能介紹給你。時間長了，自然能做起來。算了，先不提了，你快走吧！大理寺的兩位大人，對我起了疑心，恐怕多生事端……”

    話未說完，房門緩緩打開。

    謝無咎身姿挺拔，劍眉朗目，孟濯纓長身玉立，眉目如洗，雙雙站在門外，已不知聽了多久。

    芳娘緊緊的攥住了帕子，她苦笑一聲：“二位大人這般同進同出，倒比年前更有默契了。”

    大理寺內(nèi)，孟濯纓細審芳娘。

    芳娘四下打量一番，款款坐下，目光落在記錄案情的文書身上：“想不到，芳娘還有用這樣的身份，和大人見面的一天?！?/br>
    孟濯纓輕笑，道：“這個孔祥，就是你未嫁之前的相好，你第一個孩子的父親？”

    芳娘微微吃驚，不過也只有一瞬：“大人既然都查的清清楚楚了，何必還要問我呢？”

    孟濯纓搖搖頭：“我們昨夜才發(fā)現(xiàn)孔祥，還沒來得及查。何況，他離京已有八年多，又改了名字，也不太好查?！?/br>
    芳娘反問：“那大人是怎么知道，他是我年少時的青梅竹馬？”

    孟濯纓嘆氣道：“若不是舊情復燃，芳娘，我想不通，你這樣聰慧的女子，怎么會看中這樣一個一無是處，只剩下一張巧嘴的男人?！?/br>
    她目光流轉(zhuǎn)，含著惋惜：“本官實在覺得可惜。”

    芳娘微微一愣，神色漸冷：“孟大人，民婦情歸何處，和案情相關嗎？還是說，已經(jīng)確實了，我和情夫合謀殺害夫君？若是沒有，您即便是官，也無權管民婦的私事?！?/br>
    芳娘尖刻的言辭，孟濯纓不以為意，繼續(xù)詢問：“案發(fā)當晚，你人在何處？”

    芳娘抿了抿唇：“我當晚，和果兒睡了，風聲很大，沒有聽見別的聲音?！?/br>
    孟濯纓道：“芳娘，我說過，那晚謝大人見到你外出了。又何必欲蓋彌彰？何況，你有沒有設想過，假如你當晚沒有出門，或許，孫欣就不會死。孫家的確是一團亂麻，沒有你，孫家早就落敗，一團散沙，可孫欣對你也的的確確有恩?！?/br>
    芳娘眼中劃過一絲痛苦之色：“不管您信不信，孫欣的死，我也很難過。即便我對他沒有深厚的男女之情，但八年結(jié)發(fā)，也有夫妻之義。何況，他還是果兒的親生父親。我怎么能忍心，我的果兒成為孤兒？”

    孟濯纓繼續(xù)追問：“當晚，你到底去了哪里？”

    芳娘長長的嘆了口氣，面上卻沒有多少難堪之色。很顯然，她可能覺得這樣對不起孫欣，卻并不覺得，自己做的有多錯：

    “我去找孔祥了。果兒睡熟以后，一更出去的，大概三更天我回到果兒房間，摟著他睡下了。我的確還在和孫欣生氣，所以，也沒有去房里看過他。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發(fā)現(xiàn)，孫欣已經(jīng)沒了?！?/br>
    “你說的也許沒錯。我若是沒出去，或許能聽見他的呼救聲，或許能救下他……但是，”芳娘苦笑一聲，“但是，孟大人，我和孔祥的口供，已經(jīng)能證實，我和他都沒有嫌疑。不是嗎？”

    孟濯纓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上的銀腕鐲，對孔祥當時的神色，始終有些在意。

    “也就是說，你和孔祥一直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開過？”

    “沒錯?！?/br>
    “你過去的時候，孔祥已經(jīng)到小院了？”

    芳娘微微皺眉，遲疑了片刻，最終搖搖頭：“沒有。他那晚和大師傅看圖紙，我過去以后，等了半刻鐘，他才過來了?！?/br>
    孟濯纓繼續(xù)追問：“大師傅是誰？”

    芳娘一五一十答了，繼而提出自己的疑點：“大人，昨日小靈跟著孫王氏出城，我后腳就跟過去了。據(jù)那幾個來抓人的打手說，他們是在客棧附近找到孫大興和孫王氏的?？勺詈笤诳蜅?nèi)，卻沒有找到人。第二天才找到芳園來。我懷疑，他們當晚根本就不住在客棧?！?/br>
    孫小靈是孫欣之妹，和孫大興孫王氏不同。芳娘就是再生氣，也不會置之不理。

    因此，孫小靈要去給孫王氏還債，芳娘根本不放心，帶了幾個能干忠心的伙計，暗中跟去了。

    只不過，孫王氏和孫大興比芳娘預想的還要敗家，還要無恥。當初分來的祖宅和田地，早就被他們賣掉了，甚至連女兒的嫁妝都被揮霍掉了。

    他家女兒生怕父母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早就帶著體己錢，跑去找自己的未婚夫了。

    連女兒都不管這兩個爛賭鬼，偏偏孫小靈一頭栽了進去，可她拿出所有的積蓄，也湊不齊他們兩輸?shù)舻哪敲炊嚆y子。

    孫王氏被債主抓住，狠狠打了一頓，居然突發(fā)奇想，把孫小靈綁了，要賣給那放債的鄉(xiāng)紳做妾。

    幸而芳娘帶人去的及時，把孫小靈救了出來。

    那鄉(xiāng)紳有些勢力，聽手下說芳娘和大理寺的官員也有些交情，索性賣了個人情，哄騙孫大興和孫王氏簽下還錢的賣身契，關進莊子里做苦活去了。

    孫小靈吃了這么大一個虧，總算是不再求著芳娘救自己所謂的“二叔二嬸”了。

    孟濯纓和芳娘出了門，孔祥正被唐秀按著。他一身是傷，唐秀還沒用力呢，他就嗷嗷直叫起來。

    孟濯纓對著謝無咎點點頭。

    謝無咎嘆了口氣：“老板娘，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天。先關起來吧?！?/br>
    立時，過來兩個差役，推推搡搡的將芳娘給帶了下去。

    “你們干什么？把芳娘放了！”孔祥吆喝一聲，唐秀反手在他肩胛骨上一拍，他哎喲一聲，跪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直喊，“哎喲喂，疼……”

    唐秀哭笑不得：“這什么玩意？渾身上下，沒有一塊硬骨頭。”

    孔祥連聲吸氣：“嘶，疼死了。嘶，大人，你們抓芳娘做什么？就算我和芳娘見面，又觸犯了那條律例？你們有什么權利抓人？”

    唐秀“嘿”的一聲：“你們那是見面嗎？”

    孔祥脖子一哽，粗聲粗氣道：“就算被你們抓jian在床又怎么樣？大周朝有哪條律例，男女相好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