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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冤枉了她,但也絕不會姑息膽敢謀害沈?qū)④姷淖锶??!?/br> 沈夫人神色微凝,頓了許久,才吐出口氣,示意唐笑繼續(xù)。 “丁紫絨似乎當(dāng)真以為,所謂的蔚國皇室秘法,能夠幫她復(fù)活夫君,因此耗費(fèi)不少人力,將陳韻的尸身安置在地下冰窖之中?!?/br> 這之后,她安頓好兒子,糾集京城中謀生的蔚州人,暗中籌謀,費(fèi)盡心計為“復(fù)活”陳韻做準(zhǔn)備。 三天前,丁紫絨的人意外得知沈?qū)④姲抵谢亓司┏?,原本的確是暗中跟著,打算伺機(jī)而動。卻沒想到,中途被沈?qū)④姲l(fā)覺,失了蹤跡。等再找到破廟,就發(fā)現(xiàn),沈?qū)④娨呀?jīng)身首異處,離奇身亡。 而對于丁紫絨而言,這的確是喜事一樁。甚至,她突然覺得,她苦守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天! 陳韻的尸身已經(jīng)損壞,又是病亡,她早就一心在尋找一具健壯、合用的尸身??扇缃?,還有什么比得上眼下這具? 讓沈津煅的rou身,支撐著他想要?dú)⑺赖年愴嵒钕氯ァ?/br> 這個狡黠的女子,似是格外清醒,又似是瘋魔了。清醒的可以收攏住不少故國子民,瘋魔時又相信了死而復(fù)生的無稽之談。 但這個念頭一起,就令她覺得分外美好——多好的復(fù)仇大計? 沈津煅不是厲害嗎?他這么厲害,卻被人削掉了腦袋,以后,還要做仇人的rou·身。 于是,才有了搶奪遺體的那一幕。而丁紫絨意外被抓,音勻繡坊的掌柜正是復(fù)活大計的狂熱者,唯恐錯過了“吉時”,不等丁紫絨回去,就率眾先行獻(xiàn)祭了。 “她是說,她只是偷走亡夫的遺體,卻并不知道,亡夫死于何人之手?”沈夫人微微蹙眉,蒼白面頰上的淚痕,燈盞下格外的清澈。 唐笑頷首,看向晏奇懷中的孩子:“她不敢不說實(shí)話。” 他這話一出,又被晏奇狠狠的白了一眼。 唐笑只做不知:“沈夫人,她所供述的行蹤,確實(shí)沒有一點(diǎn)。當(dāng)日為她辦事的人,也不過是一批在城中混飯吃的游痞。這其中,有蔚州人,也有京城人氏。差役已經(jīng)連夜去拿人,稍后一審便知?!?/br> 謝中石與謝無咎對視一眼,心中已有了判斷:丁紫絨的孩子捏在唐笑手上,憑唐笑的手段,她斷然不敢再說謊。 何況,丁紫絨將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復(fù)活陳韻”之上,可用的人手卻并沒有多少。她尋常接觸的人當(dāng)中,也斷沒有一個,能在瞬間就將清醒的沈津煅斬首的人。 很快,這伙人就被一鍋端來,幾杖下去,呼爹喊娘,什么都招了??尚Φ氖牵麄兘恿恕吧狻?,卻根本不知道,這尸身是何人。 為首的青年只穿了一條破了好幾個洞的里褲,睡夢中就被提來了,哀聲喊冤:“大人,小的要是知道是沈大將軍,是絕不敢玷污、呸,褻瀆他老人家的尊貴遺體??!那人才給了我們五十兩銀子,這,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不出一個時辰,這七人就被審的明明白白,供詞與丁紫絨之前所說,都能對的上。 丁紫絨沒有說謊。那究竟是誰,以何種手段,暗害了沈津煅? 沈夫人垂目看向懷中安睡的嬰孩,因?yàn)槠@?,微微倚靠在椅背上,但整個人仍舊沒有絲毫放松:“小姑娘,你信她的話?” 徐妙錦道:“夫人,我也想快點(diǎn)找出殺害大將軍的兇手。但若我們錯了一絲一毫,結(jié)果就會是千差萬錯。錯枉了她,真正的兇手就會逍遙法外!” 沈夫人不語,似在沉思。 徐妙錦道:“沈?qū)④娨呀?jīng)是高手,能夠把沈?qū)④姟娜耍辽僖彩莻€高手中的高手。丁紫絨身邊,可沒有這樣厲害的人?!?/br> 沈夫人道:“我去見見她?!?/br> 隔著欄桿,沈夫人見到了丁紫絨。 復(fù)活大計已經(jīng)失敗了。 丁紫絨一整夜都在反復(fù)的審問之中度過,唐笑走后,仍舊有官員分批進(jìn)來,不斷的問詢。直到片刻前,方才結(jié)束。 她筋疲力盡,身心交瘁。也不知,有人正在暗暗的觀察自己。 已經(jīng)一敗涂地,但這女子的眼神仍然格外的落定,每落下一眼,都似乎要把那一處看出一個窟窿來。 突然,她蜷起十根蔥白手指,用力過猛,將纖細(xì)好看的手指都捏成了鷹爪:“怎么會失敗呢?怎么可能失敗呢!我等了五年了!他明明馬上就可以回來了……” 她聲音低低的:“為什么不等我呢?只要再加上我的血,一定就可以成功了。一定是可以成功的。沒關(guān)系,沈津煅的不能用,再找一個同樣強(qiáng)壯的男人……還有至愛之人的血,他就會回來了?!?/br> 沈夫人原本還想親自問詢一番,看她這幅模樣,轉(zhuǎn)身走了。 天色已經(jīng)微亮,朦朦的一點(diǎn)光,帶著清寒的晨風(fēng),拂面而來。 謝無咎幾人從大理寺后門出來,拐過一條小巷,就有一處餛飩攤子。因?yàn)轲Q飩做的好,漸漸多了不少沾光的早點(diǎn)攤子,比如麻餅、油炸圈兒,還有甜甜的豆沙粉圓。 顏徐兩個小的忙碌一夜,聞見香氣,都跟見了親命一樣,撲騰撲騰的搶占了一方桌。 這時候,眾人都等著一點(diǎn)熱乎的吃食續(xù)命,也顧不上什么少卿不寺丞的了。 孟濯纓先幫啞叔叫了一碗大餛飩——拿一個大海碗,兩碗并成一碗,多蔥多青蒜,多辣多醋,一大碗調(diào)的鮮紅油亮。先給啞叔吃上,然后才給自己買了一個麻餅。 吃過一輪,又餓又困的幾人,臉色都好看了些。 顏永嘉幾口喝完了餛飩,又弄來兩個油炸圈,咬了一大口,滿足的瞇起眼:“哎,真好?!?/br> “我們這樣的日子,雖然奔波,但是真好。假如有戰(zhàn)事,哪里還有這樣安寧的忙碌……到底是誰,殺害了沈?qū)④娔兀窟€有蔚國太子,竟然想到,用雙胞胎的meimei代替自己,這也太荒唐了?!鳖佊兰梧洁斓?。 “嗯,荒唐?!敝x無咎附和一聲,突然察覺到孟濯纓的視線,他抬起頭來,回望過去,發(fā)覺她眼神有些異樣,疑惑的問:“怎么了?不荒唐嗎?” 孟濯纓用白瓷勺點(diǎn)了一點(diǎn)辣油,輕笑一聲:“荒唐。的確荒唐?!?/br> 的確荒唐至極。誰能想到,會有人用雙生女,頂替兒子的位置呢? “可是你們說,丁紫絨那樣聰慧的女子,怎么會相信,人真的可以死而復(fù)生呢?”徐妙錦又問。 謝無咎道:“反正,那些拿自己的命去當(dāng)祭品的蔚州人,是信了。閻王殿里,也不曉得悔悟了沒有。至于丁紫絨,她自己信不信,誰又知道呢?” 他說這話時,困倦的雙眼微瞇,仍然看著孟濯纓。 孟濯纓果然一笑,頰邊梨渦一閃而逝:“興許她并不相信。只不過對于那些忠于蔚國王室的人來說,一個不能確認(rèn)身份的懵懂稚子,自然不如擁有不死之身的太子來的可靠。他們要效忠,既愚昧,也清醒?!?/br> 要效忠一個更有可能帶領(lǐng)他們復(fù)國,重回故土的人,卻又荒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