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屋子不大,外間放著桌椅、竹床,梁上掛著不少豬rou,還有半扇排骨,聲音是從里屋傳出來的。謝無咎將耳朵貼在后墻上,隱約能聽見一點似有似無的雜聲。 謝無咎聽辨了一會兒:“聲音很小,屋子里有地下層,聲音是從地下傳出來的?!?/br> 謝無咎打頭,偷溜進里屋,床上雜亂的堆放著棉被,銅盆里的水已經(jīng)發(fā)綠,生出一層厚厚的青苔。竹架上掛著一塊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布巾,還有一塊發(fā)黑的紅布,隱約可以分辨出上面繡著水粉牡丹,一端掛著兩根細長的帶子。 謝無咎暗忖,這東西有些奇特……轉(zhuǎn)念間,突然明悟,這是什么東西。 絲綢材質(zhì)的方巾,還有這系帶,這可不是件女子肚兜? 孟濯纓進屋后,便四處敲打,找尋地下暗道入口。謝無咎見她不曾留意自己,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冷不丁將這肚兜展開看了幾眼,辨認出牡丹下,繡著一個“團”字,忙面紅心熱的收進了衣袖里。 孟濯纓根本不曾留意這邊,幸好幸好。 孟濯纓腳下輕踏,聽聲辨出一塊空心之處,四周的土果然有松動的痕跡,剛要退開,冷不丁地板掀開,那婆子冒頭出來,和她正對上了眼。 二個人,四只眼,正對正的,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孟濯纓擠出一個干巴巴的咧嘴笑:“魯大娘,原來豬都是養(yǎng)在地下的??!”她詠嘆一聲,調(diào)調(diào)拖的老長,“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活著的豬呢!” 謝無咎望著小傻子,忍住捂臉的沖動。假裝的這么浮夸,誰會信? 倒是魯大娘看她細皮嫩rou,一身裝扮非富即貴,好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說她不知道豬是怎么養(yǎng)的,倒也有可能。 魯大娘半信半疑,隨口道: “這不是不常在家?要是被偷了,可不虧大發(fā)了?” 她心想,甭管這二人聽沒聽到什么,這大好的肥羊,得快些宰了,以免夜長夢多。 三人各有所思的出了屋子。魯大娘問:“哥兒,水燒開了嗎?” 孟濯纓作勢去看,剛一低頭,就聽謝無咎大喊一聲:“小心!” 她扭頭一看,魯婆子毫不費力的扛著磨盤,正砸過來。孟濯纓順手拎起茶壺甩過去,被魯婆子拿磨盤擋開,熱水四濺,不少都潑在了她腿腳上。魯婆子吃痛,緩了一緩。 孟濯纓趁此機會,掄著灶坑里燒著的木棍,劈頭蓋臉的砸過去。魯婆子懼火,一時得不了手,罵了一句“瘋狗子”,轉(zhuǎn)了個方向,又扛著磨盤去追謝無咎。 謝無咎摸出鐮刀,可本就乏力,還沒對上,就被磨盤給打掉了。 這婆子力氣大的很,一碰之下,連虎口都發(fā)麻。謝無咎尚不甘心,聽孟濯纓恨鐵不成鋼的喊:“快跑!謝大人,跑啊!” 謝無咎支著“拐杖”,單腳跳著跑,哪跑的過這彪悍的婆子?跛腳雞一樣,沒跳幾步,就被魯婆子踹翻在地,石磨盤猛砸下來,他就地一滾,婆子緊追不舍,把人絆倒,大跨步一腳就踩在了謝無咎的老腰上。 剛才還靈活的四處亂竄的老狐貍謝無咎,頓時像只軟塌塌的貓,巨山壓頂,動彈不得。 魯婆子一腳踩在謝無咎腰上,像攆著一只老鼠,高高的舉起石磨,對準他的腦袋,一松手,便能準準的給他開個瓢。 “哥兒倒是機靈,曉得豬不是養(yǎng)在地底下。莫慌,我弄死你兄長,再來弄你,黃泉路上拉拉扯扯,熱鬧的很?!?/br> 謝無咎渾身無力,哪里掙扎的開? 孟濯纓也急了,謝無咎生死一線,她也顧不得盤算諸多,不管不顧拿著柴刀便沖上去。還沒動手,魯婆子便轉(zhuǎn)過臉,惡狠狠的朝她臉上呸了一口。 孟濯纓萬萬沒想到,魯婆子會使出這么有殺傷力的一招,眼看那口泛著黃綠色光芒、如寶石一樣厚重的濃痰朝自己飛過來,她急忙雙手護臉,退避三舍!恍惚間只聽得一聲飽含輕蔑的冷笑,連她也被魯婆子一并踹翻在地。 第四章 廢物 孟濯纓恍恍惚惚的爬坐起來,腦門上都是星星,憑本能支起柴刀防衛(wèi)。 謝無咎有氣無力的喊她:“錯了!魯婆子在這邊!” 孟濯纓晃晃腦袋,換了個方向。 魯婆子嗤笑一聲,壓根沒把孟濯纓這只軟腳蝦放在眼里,反而踩著謝無咎,再次狠狠的碾了碾。 謝無咎仿佛聽到一聲要命的咔擦聲,哀嘆一聲:“是她要拿刀砍你,你去弄她啊,又踩我一腳……” 話沒說完,又被魯婆子重重的碾了一腳。 “你是個刺兒頭,不省事的。那小哥兒細皮嫩rou,一看就不中用。這件披風(fēng)倒是好,弄臟了可惜。等我先弄了你,她就嚇老實了。你們讀書人管著叫什么來著?殺雞子給狗看?哈哈哈……” 魯婆子說完,搖搖晃晃的轉(zhuǎn)身,突然手一軟,磨盤咚的一聲砸到了自己腿上,她大嚎一聲,跪倒在地上,趴在磨盤上,好半晌沒能起身。 迷藥總算起作用了。 “哎喲,我的老腿!”魯婆子慘嚎一聲,氣喘呼呼的瞪著謝無咎,腳下一點也不留情,又跺了一腳,從腰間抽出一把光亮的柴刀?!皼]事,婆子今天保證送你們回老家!莫慌莫慌,磨盤掄不動了,用柴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干凈利落的?!?/br> 謝無咎猛地用力,掙脫魯婆子,就地一滾,就將魯婆子抱住掀翻在地。魯婆子中了迷煙,力道大減,反手一手肘重重的錘擊在謝無咎的傷腿上,故技重施抓著謝無咎的腰,用力一甩…… 沒甩動! 魯婆子沒力氣了,撲哧撲哧的喘著粗氣。她腦子迷糊了些,可還記得自己要“謀財害命”來著,越發(fā)使勁勒著謝無咎。 謝無咎被婆子“夾”在胳肢窩下,一條腿鮮血淋漓,又中了毒,根本掙脫不開。眼看魯婆子又要巨山壓頂,他情急之下,一手合掌,往胳肢窩下的癢癢rou上極富技巧的一掏。 魯婆子“哎喲”一聲,立時發(fā)出一長串不受控制的慘笑聲,渾身的橫rou一坨一坨的相互撞擊、跳躍,腮幫子上的軟rou也跟著顫抖起來:“哎喲,兔崽兒,暗算你奶奶!松手,哎喲,快松手!” 謝無咎趁機從鐵鉗下脫身,反轉(zhuǎn)過來勒住魯婆子的脖頸。這婆子吃的膘肥體壯,脖頸下一圈老油灰,一滑溜,竟然脫手了,反倒叫她一翻身,一頓老拳錘在謝無咎腰上。 謝無咎哪肯束手就擒?二人像孩子撒潑一樣糾纏在一處,你打我一拳,我呼你一巴掌,你摳我一鼻孔眼,我拽掉你一大半頭發(fā),糾纏間突聽噗嗤一聲rou響,魯婆子慘叫一聲,騰的跳了起來。 她厚沉沉的肚腩上,插著自己的砍柴刀。悍婆子捂著肚子,按著傷口,因為疼痛,迷藥也不起什么作用了,反而激起殺勁,赤紅著眼掄著拳頭砸向謝無咎的頭。 “砸碎你這狗頭……噗!” 魯婆子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她抹了一把,又接連吐出幾口,半邊身子都是血跡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