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6
人,但能于萍水相逢之間,結(jié)識這位心志高遠的山長之子,以及內(nèi)外不符、言行不一的胖子客商……不啻為一樁奇緣妙事。“那便說定了。”說罷了謝東官,周昉禎將話題轉(zhuǎn)移回到了私人刻書一事上,“小郁大夫你慢慢琢磨,待回到新安府,屆時我必將登門拜訪,順道取書稿?!?/br>郁容啞然了半晌,暗嘆了一口氣,下定決心:“必不負周兄之美意。”反正,照系統(tǒng)的任務(wù),他遲早得邁出這一步,文筆這東西,總能慢慢練出來。連周兄這么差的文筆,都敢出書并有立言之志,他又如何畏手畏腳?再不濟,還有他家文采斐然的兄長,尋求幫忙也是可以的。談妥了刻書一事,周昉禎沒急著離開,坐在旁邊捂著嘴,一副沉思之態(tài)。郁容收拾完了手上的活,偏頭就看到對方這副樣子,不由好笑,問:“周兄還有疑慮?”周昉禎回過神,語氣猶豫:“既是私人刻書,是否得用別號?”郁容一下子被提醒了,發(fā)表文章的話,用自己的名字確實挺不好意思的感覺,用“別號”就跟在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上披馬甲一樣,寫得不好也沒那么羞恥感。周昉禎繼續(xù)道:“我本名為紅,外族家復(fù)姓東方,原想別號取二者……”剛覺得渴了的郁容,拿起茶盞喝了口清茶,水還沒咽下去,猛地被嗆到了。周昉禎關(guān)切地問:“小郁大夫可是身體不適?乍見秋涼,易外感寒邪……”咳了好幾聲,郁容總算平復(fù)了過來,忙道:“只是不小心嗆了水,”遂是面色復(fù)雜,“周兄打算取號……”難以啟齒,“東方紅?”周昉禎當即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嘆息了一聲:“怕是不宜。”確實不適合,太“出戲”了有沒有。郁容暗道,口中不解:“如何不宜?”周昉禎含蓄說明:“紅見東方,”自顧自搖頭,“不妥不妥?!?/br>郁容稍作思索。紅見東方……指代太陽?或者,破曉?想到聶家子弟取名從日字,好像確實有點不妥當。其實在旻國民間,取名或用詞,不像前朝那樣動輒犯忌諱什么的,不過個別用詞,還是得注意。譬如東方紅,意義非同尋常,確實不宜做別號。郁容撇開臉,忍不住偷笑。“……便告辭了?!?/br>誒?周兄怎么突然就要走了?他還想知道對方到底準備取什么別號呢?郁容壓下嘴角,回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天賦技能為神出鬼沒的男人,不知何時進屋了。周昉禎和謝東官有一個極為相像的特質(zhì),便是對聶昕之都有一種莫名的畏懼。郁容心知這一點,也不為難他,起身相送:“周兄慢走?!?/br>周昉禎拱手:“還請小郁大夫留步?!?/br>“此人如何又尋你?”聶昕之語氣十分平常。這男人小心眼又犯了。郁容腹誹,也不刻意隱瞞:“他在籌劃刻書一事,征詢我的建議罷了?!?/br>聶昕之頷首,沒再追問。郁容便又想起別號一事,忍不住笑開。“笑甚?”郁容一五一十說道:“周兄原想取別號為東方紅?!?/br>聶昕之直言:“不妥?!?/br>郁容對這人的反應(yīng)略感意外:“嗯?”聶昕之說明:“犯了官家名諱?!?/br>官家名諱……誒,等等。郁容試探:“日出東方?”咳,忍不住想接下一句“唯我不敗”。聶昕之委婉道:“畢昴相躔,東方既白?!?/br>那就是破曉……破曉之明。官家果真叫曉明??!郁容倏然長舒了一口氣——總算不擔(dān)心被好奇心憋死了——話鋒遂是一轉(zhuǎn),奇怪道:“不是有許多人名字含……明嗎?”聶昕之耐心解釋:“單是一字,無妨?!鳖D了頓,“姓名為父母之賜,便有重合,官家亦不會追究。自取別號,需得顧忌?!?/br>郁容了然,決定不再探究這個問題,轉(zhuǎn)移話題:“你說,我要是取別號,該取什么?”聶昕之幾乎不假思索道:“晏兒?!?/br>原不過是隨口一說的郁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他驚疑地看向自家兄長,語氣不確定:“兄長你說什么?”聶昕之理所當然道:“容姿晏晏,晏亦從日,極適宜容兒之別稱。”郁容默了,感情取名廢會傳染啊?燕兒,我還貓兒呢!“如何?”郁容瞪著男人,這家伙一點兒沒覺得這名字古怪嗎?“不如何,勺子、兄長!”聶昕之沉默了。郁容決心放棄思考什么別號,清理完了自己的工作臺,便盤算起下一步制備的成藥。一刻鐘后。男人的嗓音響起:“匙兒?”郁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啥?”“別號。”聶昕之提醒。郁容黑線,這家伙,感覺這半天還在想這個問題???不過……這男人到底對“×兒”這種稱呼有多執(zhí)著?太雷了!“什么意思?”還是憋不住好奇,郁容問了聲。聶昕之道:“盛湯之匙?!?/br>“……”無語了一小會兒,郁容猛地笑出聲:“你是勺子我是匙?”也不知有沒有明白郁容言外之意,聶昕之神色淡淡,點了下頭。郁容樂不可支,念念有詞:“勺子?匙兒?”撲哧——勺子(傻子),匙兒(癡兒),餐具(慘具)成雙,還真是……挺配的。1.7勺子匙兒什么的不過是玩笑。至少郁容是當他家冷面兄長在說冷笑話,哪怕隨便選個藥材,比如劉寄奴、徐長卿什么的當別號,也不要叫燕兒匙兒的。“兄長怎地這時過來了?”警戒尚未撤除的疫區(qū),說起來范圍挺廣的,別看他們每晚睡在一張床上,白天各有各的事,經(jīng)常忙得碰不到頭。聶昕之說:“此次大疫,容兒厥功甚偉,因得敕封正八品‘保宜郎’?!?/br>郁容驚訝極了:“不會吧?”聶昕之語氣肯定:“官告正待下發(fā),不日將抵至?!?/br>郁容對官職這一塊不甚精通:“這個保宜郎也是醫(yī)散官?”聶昕之輕撫著青年大夫的眉頭:“無需多慮,受了即是?!?/br>郁容糾結(jié):“但是我沒有做什么……”他整理的有關(guān)霍亂防治的資料這一回起到不小的作用,卻是自家人曉得自己事,不敢居功,便語氣一轉(zhuǎn),“防御大人他們才是勞苦又功高吧?”“此次大疫事關(guān)重大,一應(yīng)郎衛(wèi)、醫(yī)官及醫(yī)戶,皆計功行賞?!甭欔恐f,“容兒應(yīng)得,不必妄自菲薄?!?/br>聽他這樣說,郁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