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軍用飛車停在不遠(yuǎn)處，車底下的熱氣還在冒，顯然是剛到。

車門被打開，一只軍靴踩在地上，然后再是整個人從車中走下來。來人還沒說話，就含了笑：“西維爾上校，這話誅心了啊。”

第章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奧斯頓笑著走過來，仿佛沒看見自己的警衛(wèi)員被人打臉一樣。

他在西維爾面前站定，恰好擋住鹿鳴澤，右手輕輕搭在左邊手腕上，然后看著他。這個動作是聯(lián)邦政府高級官銜接見下級時的禮儀，只不過奧斯頓做得很隨意，仿佛只是無心地站在那里。

不過西維爾是聰明人，他見奧斯頓站在那里半天，看著他不說話，就明白對方是在等他行禮，聯(lián)邦政府等級劃分非常森嚴(yán)，下級軍官見到上級必須行禮，更何況奧斯頓還是如今唯一一位四星上將。

所以盡管西維爾心里不情愿，還是不得不對奧斯頓行了軍禮。奧斯頓這才點點頭，將手放下。

他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嘆口氣說：“西維爾上校，你做長官這么多年，在士兵面前說話應(yīng)該注意分寸，什么效忠的是尼古拉斯還是塞浦路斯……這句話幸好是被我聽到了，被其他人聽到了，產(chǎn)生誤會怎么辦？自從拉維奇上將建立聯(lián)邦政府，我們的國家，就是市民的國家，我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市民，如果硬要以姓氏劃分，應(yīng)該說，我尼古拉斯家族和塞浦路斯家族都是為市民效忠，他一個小小的警衛(wèi)員，有什么立場為某個姓氏效忠？”

拉維奇是聯(lián)邦政府的第一任總統(tǒng)，也是提出分權(quán)制的第一人。盡管大家都心知肚明，“民主”在如今的聯(lián)邦政府中早已名存實亡，但是面子上還是要顧及的。

西維爾盯著奧斯頓沒說話，后者就微笑著任由他盯著，而且眼角彎彎，笑得非常有誠意。西維爾盯了半天，終于妥協(xié)——他總不能當(dāng)著人面說自己看不上拉維奇那一套——他向奧斯頓低頭，承認(rèn)自己說話不謹(jǐn)慎。

奧斯頓并沒有就此放過他，他轉(zhuǎn)向其他的守城士兵說道：“我們聯(lián)邦政府，不是一個人的政府，也不是某個姓氏的政府，一切分裂國家的行為或者發(fā)言，都是被禁止的。作為上級官員，就應(yīng)該尤其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諸君，今天的話我不光是說給西維爾上校聽的，也是說給你們聽的，明白了嗎？”

守城士兵還能說什么，奧斯頓拿拉維奇堵他們長官的嘴，誰都不敢對建立這個聯(lián)邦的初代總統(tǒng)不敬，更何況，長官都沒話說了，士兵更沒話說。

他們只能說是。

鹿鳴澤聽著他們說了一堆的話，只覺得奧斯頓當(dāng)面打臉的手段非常高明，但是具體高明在哪里又說不出，因為他腦子里一個勁兒得嗡嗡，剛剛西維爾下手實在太重。

西維爾在下屬面前丟了臉，就更不打算放過奧斯頓了，他說：“既然大家都沒有特權(quán)，就查車吧，至少也要讓車上的Omega出來，讓我們登記，以便確認(rèn)身份?！?/br>
奧斯頓笑著點頭說可以。

“但是你也要向我的警衛(wèi)員道歉，西維爾上校，你沒有權(quán)利打他。我的警衛(wèi)員是格拉斯哥的學(xué)生，目前雖然在實習(xí)時期，真正歸屬卻是格拉斯哥。假如他真的犯了錯，也不該有軍官直接處置，而應(yīng)該交由軍事法庭?！?/br>
奧斯頓微笑看著他：“到時候，我會親自把他送去軍事法庭?！?/br>
奧斯頓這樣做是擺明了侮辱西維爾，一個上校，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對普通士兵道歉，有多丟面子可想而知，西維爾自然不愿意，他冷笑道：“我打他當(dāng)然是因為他不服從命令，難道侯爵的警衛(wèi)員只需要服從你一個人的命令，對別的長官視而不見嗎?！?/br>
“當(dāng)然不是，服從命令是士兵的天職，但是，我們對士兵也應(yīng)該抱著尊重的態(tài)度，他們需要服從命令，卻并非誰的奴仆?！?/br>
奧斯頓說話客客氣氣，每句話都給他插根軟釘子，西維爾就被他一句一句釘?shù)剿篮铩?/br>
鹿鳴澤倒是沒生氣，在奧斯頓來之前他還挺窩火的，但是在他來之后，鹿鳴澤就想通了，西維爾是把他當(dāng)借口，打奧斯頓的臉。這招挺賤的，不過倒是很能出氣。

他想著想著就有些腿軟，他不太關(guān)心西維爾到底有沒有道歉，隨后又看見洛伊走下車，不知道說了什么——也許是要驗明正身。鹿鳴澤用力抓住制服褲子，不讓自己暈過去，現(xiàn)在倒下去的話實在太丟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邊總算是協(xié)調(diào)完畢，奧斯頓才帶著鹿鳴澤和洛伊上車。一踏進(jìn)車?yán)锫锅Q澤就不行了，踉蹌著往前倒，奧斯頓恰好站在他旁邊，一把將鹿鳴澤撈住，洛伊順手帶上車門。

車上的人很多，奧斯頓卻沒放開鹿鳴澤，直接把他打橫抱起來，走到車廂里坐下。鹿鳴澤扶著奧斯頓的肩膀嘔了幾聲，這才抬起頭。

奧斯頓面無表情地問：“怎么回事？”

車上的人都聽見車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奧斯頓剛上車，更應(yīng)該知道前因后果，自然明白他問的是鹿鳴澤的身體狀況。

洛伊對此一竅不通，把臉轉(zhuǎn)向麥洛奇，后者伸手在鹿鳴澤額頭上摁幾下，又往他腦袋后面摁幾下，笑嘻嘻地說：“沒發(fā)現(xiàn)外傷～顱內(nèi)是不是有問題還要用儀器檢查。嗯……是不是被一耳光抽得腦震蕩了，聽說西維爾上校力大無窮?！?/br>
“沒事……不至于，就是有點暈。”

鹿鳴澤急忙擺擺手——被一耳光抽成腦震蕩這像話嗎？！說出去都嫌丟人！而且這么多人呢，他還趴在奧斯頓懷里，媽的，更丟人。

鹿鳴澤手忙腳亂往地上爬，奧斯頓冷著張臉把鹿鳴澤扶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別逞強，等會兒還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br>
他們還要抓緊時間進(jìn)中心城，又不能現(xiàn)在下車帶鹿鳴澤去醫(yī)院檢查，奧斯頓心里非常煩躁，臉色冷得像冰塊一樣。洛伊沒見過他這副樣子，平日里看到的都是笑瞇瞇給人捅刀子的大人，乍一見他這么明顯地表現(xiàn)憤怒，頗為意外。

他倒沒覺得嚇人，只覺得有些新奇，時不時往奧斯頓的方向看兩眼。鹿鳴澤以為洛伊看不慣奧斯頓這樣，就拽了他袖子一下，提醒他注意影響，奧斯頓不知道在想什么，走神了，感覺到鹿鳴澤的小動作，想也沒想直接將他扒拉過來抱進(jìn)懷里，在他背上一下下拍撫。

“……”

不是求抱抱的意思好嗎？！

由于鹿鳴澤跟奧斯頓的關(guān)系并沒有正經(jīng)公開過——雖然在自己人面前也沒有刻意隱瞞——兩個人又都是低調(diào)的類型，突然抱在一起還是讓車上眾人受到了驚嚇，同時也明白了奧斯頓生氣的理由。

——侯爵大人的老婆被那個傻逼打耳光了，怪不得氣得臉都綠了。

——侯爵大人好寵啊啊啊啊這動作也太自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