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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坤寧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9

分卷閱讀219

    沒說話。

    她盯著任為志上上下下看了三遍,皺緊的眉頭也沒松開,甚至連他的問題都沒有回答,邁開腳步來,繞著他,從左邊走到右邊,從右邊瞅到左邊。

    任為志忽然覺著自己像是那擺在架上的豬rou。

    而眼前這位姑娘,怎么看怎么像是那些個刻薄挑剔的客人……

    任誰被這么打量一圈都會不自在,任為志也一樣,背脊骨上都有一種發(fā)寒的感覺,咳嗽了一聲,再次小心地詢問道:“姑娘?”

    姜雪寧的腳步這才停下來。

    看模樣這任為志倒也有些氣度,五官生得不錯,只是更像個書生,反而不像是商人。

    也難怪家里的鹽場會倒了。

    不過人似乎看著還行的樣子,可……

    她為什么就不是很樂意呢?

    這人居然要娶芳吟。

    姜雪寧確認了一下:“你就是任為志?”

    任為志還有點蒙:“是?!?/br>
    姜雪寧眼神里透出了幾分苛刻和審視:“你同芳吟立了契約,要娶她?”

    任為志終于回過味兒來了:原來是為這事兒來的!可先前尤姑娘似乎也沒提過伯府里誰和她關系好,眼前這位姑娘也許是她娘親那邊來的親戚?難怪看他的眼神特別像是為自家女兒相看夫君的丈母娘。

    他唇邊的笑容有些僵硬,額頭上也冒了汗。

    這一時便有些尷尬,訥訥道:“是?!?/br>
    姜雪寧于是停了一停,有一陣沒有說話。

    天知道她腦海里都在轉什么念頭。

    這任為志可是個倒霉鬼啊,拿了錢回去搞卓筒井之后沒多久就遇到了波折,鹽場出事被燒了個干凈,這人終于被命運逼到角落,走投無路上了吊,成了個吊死鬼。

    這一世姜雪寧投了錢給他。

    若能間接通過尤芳吟提點他幾分自然也會提點,畢竟自己也有錢在里面??蛇@種事情天高皇帝遠,鞭長莫及,蜀中的事情怎么出,她是不可能控制得了的,后面要真出了事,也實在不稀奇,她覺著自己提醒到了便成,剩下的得看老天,沒想過一定要怎樣。

    可芳吟這傻姑娘,腦袋一拍就要假成婚!

    若事情與上一世般沒有改變,這任為志又跑去上吊了怎么辦?

    她家芳吟豈不成了遺孀,要守寡?

    等等——

    遺孀?

    姜雪寧腦袋里一個念頭忽然劃過,抬眸看著任為志的目光忽然變得古怪了幾分:眼前這倒霉鬼若真的上吊死了,往后至少鹽場是要留給遺孀??!那我們芳吟豈不很快就能家財萬貫直接暴富?

    咳咳,當然只是想想。

    只是想想而已。

    姜雪寧的態(tài)度忽然變得和善了一些,面上也掛上了前所未有的溫良的微笑,十分有禮地向任為志一抬手,請他坐下:“任公子,我們坐下聊聊?”

    *

    謝府,斫琴堂。

    謝危今日提前從宮里回來,但既沒有看書處理公務,也沒有斫琴調弦,而是低垂著眼簾,自己親自一點一點地收拾起那用樹干根部雕成的茶桌。

    心無旁騖,沉靜極了。

    沏茶用的水也早在爐上燒好,咕嘟嘟地往外噴著熱氣。

    這模樣一看就是在等人。

    待他將這一張茶桌收拾干凈了,外頭的腳步聲便也傳了過來,劍書引了一人走近,在門外稟道:“先生,公儀先生到了。”.  ..     ,,

    第102章 第102章 圣賢2魔鬼

    公儀丞已經(jīng)是五十多的年紀了,一張臉十分瘦削, 身材也似枯枝似的干瘦。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 下巴上留了一撮山羊胡, 一雙眼睛倒透著些看透人心、精于籌謀的老辣,一身灰布袍子穿在身上, 甚至還透出些陳舊, 讓人很難相信, 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竟是赫赫有名的天教二先生之一,一位跟在教首身邊地位極高的謀士。

    他入天教快有三十年了。

    跟在教首身邊所經(jīng)歷過的事情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可以說早已見慣風云,處變不驚了。

    只是當謝危的人找上門來, 請他過府一敘時,這位老謀深算的人精依舊嗅出了幾許不尋常的意味兒。

    公儀丞倒不怕謝危。

    畢竟教首雖養(yǎng)此人二十年甚至收為義子,似乎是視同己出, 極為信任,可謝危身世畢竟特殊,這種信任究竟到哪種程度,只怕不好妄下斷言。

    他只是有些嫌麻煩。

    但人都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哪兒能不去?

    且待在京中這一段時間,公儀丞著實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大好的端倪,也正琢磨著找個恰當?shù)臅r機敲打敲打謝危, 好叫他記住, 什么才是自己的本分。

    所以, 他還是來了。

    “請進?!?/br>
    斫琴堂內傳來謝危淡淡的一聲。

    一如公儀丞在金陵偶爾見著他時一般, 這些年來倒沒有什么改變。

    心里頭一念轉過,他便走了進去。

    劍書立在了門外,沒有進去。

    斫琴堂外有些昏暗的光線從窗沿上照入,謝危穿著一身雪白的道袍,只用了一根烏木簪束發(fā),倒有大半都披散在身后,透出一種在家中的隨意和閑適。

    一應茶具已經(jīng)備好。

    他抬頭看見公儀丞,請他坐下,笑了一笑:“前些日聽聞公儀先生到了京城,我還有些不信,想先生若來京城多半會告知謝某一句。沒想到,先生是真的來了。”

    天教的核心勢力都在南方。

    京城處北,朝廷的力量深厚,越往南控制越弱,也正適宜天教傳教,發(fā)展勢力。

    公儀丞便常在金陵。

    至于京城,則一向是天教力量薄弱之地。

    但自從謝危幾年前上京趕考參加會試開始,尤其是四年前回到京城籌謀著助沈瑯登基開始,這樣一個人便成為了天教打入朝廷的暗樁,甚至這些年來越發(fā)壯大。天教的勢力也因此得以在京中暗中發(fā)展,到如今已經(jīng)是頗具規(guī)模。

    只不過在這里,謝危才是話事之人。

    按理說,同是教中之人,公儀丞來到京城,無論如何該給謝危打上一聲招呼,可他沒有。

    公儀丞落座在謝危對面,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