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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反倒想近距離地欣賞一下她一會兒難看的神情。 于是便笑了一聲,向她走了過來。 屋內(nèi)一時安靜,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二人身上。 尤月才一走近,便道:“有什么話你便說吧?!?/br>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就在她走到那養(yǎng)著金魚的大魚缸前面時,一直立在旁邊的姜雪寧竟毫無預(yù)兆地伸出手來,一把壓住了她的腦袋,抓著人就往那白瓷的魚缸里面摁! 尤月頓時尖叫。 可姜雪寧驟然之間下手,力道又極狠,豈是她慌神之間能掙脫得開的? 一時整個腦袋都埋進(jìn)了水里! 屋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跟著驚呼出聲。 周寶櫻先才端著的蜜餞都撒到了桌上,方妙更是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 就連蕭姝也是面色一變,豁然起身! 這時姜雪寧臉上哪里還見得著先前半分的和善? 整個人沒有一點笑意,渾身戾氣滋長,神情如被冰雪封凍了一般,只面無表情地把人往水里摁,任尤月掙扎,動也不動一下。 濺起來的水沾了她衣襟,她都不看一眼。 直到眾人驚慌之后反應(yīng)過來,要沖上來勸了,她才冷冷地把嗆了水沒了力氣的尤月拎了甩在地上。 尤月驚魂未定,已是面無人色。 她顫抖著伸出手來指著姜雪寧:“你、你,你——” 姜雪寧低了眉拿一旁的錦帕擦手,只道:“我怎樣?”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卻只平平地笑了一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尤月,道:“我欺負(fù)你,要去告狀嗎?可我有長公主,有著戶部實缺的父親,你有什么?” 更別說還有如今人盡皆知的燕臨了。 尤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遇到了什么,更不敢相信姜雪寧竟然囂張無比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她想自己要反駁。 可迎著她那戾氣滿溢的雙眼,渾身都在打冷戰(zhàn)。 姜雪寧這時才不緊不慢地把目光向一旁同樣被嚇著了的姚惜轉(zhuǎn)去,深邃的目光里沉著淺淺的光華,口吻竟十分平和友善:“閨閣女兒家,都還未出嫁呢,就要攛掇著壞人清平名譽,毀人終身大事。小小年紀(jì)便如此惡毒,長大怎生得了?傳出去怕沒誰敢娶。姚小姐,您說是吧?” 姚惜這才醒悟過來,她竟是因張遮之事發(fā)作。 一時心底慌張,是又怕又恨。 可也不敢直視她目光,只躲躲閃閃。 姜雪寧還當(dāng)她敢用這般狠毒的伎倆,是有多大的膽氣呢,不想慫包一個,于是冷笑一聲,只把錦帕慢慢疊好放下,對眾人道:“你們慢聊,我有些乏,先回去睡了?!?/br> 第28章 第028章 考校 做完了仗勢欺人的壞事, 姜雪寧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呢? 一個姑娘家為了退婚硬是要給議親的對象扣上“克妻”的名聲, 且對方還以清正、剛直聞名, 傳出去到底是誰倒霉還不知道;再說了,她們?nèi)粢驗樽约航袢兆龅倪@一樁鬧起來,要讓旁人來評理,姜雪寧還巴不得呢。 鬧大了她不正好能離宮? 左右都是一樁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這一天晚上, 燕臨還真給她送來了他打聽到的一些考題, 當(dāng)然未必很全,但大概的方向和考哪幾本書都知道,若晚上挑燈夜讀,明早起來再看一看,要過明日的考校應(yīng)當(dāng)不難。 畢竟只是看看大家的學(xué)識,并非真正的考學(xué)。 考校的目的也不過只是把太差的一些人剔除掉了。 姜雪寧拿到之后大致地掃看了一眼, 發(fā)現(xiàn)跟上一世幾乎沒有差別,看完之后便將這幾頁紙都湊到火上去燒了。她雖不在乎自己, 可若這東西被別人看到, 難免要查到燕臨身上, 說出去總不好聽。 如此一夜安睡。 次日一早起來洗漱梳妝畢, 她便推開了房門,結(jié)果一眼就看見,這一大早的, 廊上竟然有好幾位世家小姐拿了書在外面, 或站或坐, 正在低聲吟誦或者默記。 “……” 看來大家真的都很努力地想要留下來啊。 姜雪寧忽然覺得自己這般的懶散, 實在有些格格不入。 大約是因為昨晚上她忽然發(fā)作尤月與姚惜的事情,眾人聽見門響,抬起頭看見她走進(jìn)來時,目光里多少都有幾分忌憚和畏懼。 只有少數(shù)幾人主動跟她打了招呼。 其中就有這幫人里唯一一個沒有臨時抱佛腳看書的樊宜蘭,她甚至向姜雪寧微微一笑:“姜二姑娘早?!?/br> “樊小姐早。” 樊宜蘭是真的不爭不搶,腹有詩書氣自華,有那真材實料,什么時候都平平靜靜,鎮(zhèn)定自若。 這一份淡泊是姜雪寧羨慕不來的。 她對對自己展露友善的人,也一向是友善的,便也向她頷首示意,道:“大家今日起得好像都很早,看來都很重視學(xué)問考校這一關(guān)了?!?/br> 深秋的清晨,天際浮著淡淡的冷霧。 衣著各異的姑娘們立在廊下讀書。 無論怎樣看,都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 樊宜蘭看了其他人一眼,道:“畢竟大家往日應(yīng)該都沒經(jīng)歷過這般的陣仗,有所緊張是必然,便是連我昨夜也不大能睡好,今日起了個大早。不過姜二姑娘倒是跟前兩日一樣,一覺睡到大天亮,實在令人欽羨?!?/br> 羨慕什么不好羨慕她能睡? 姜雪寧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另一邊坐著的是今日難得放下了種種天象歷書,反拿起一本來啃的方妙,聽了樊宜蘭這話便酸酸地插道:“樊小姐哪里知道,便是我們這里所有人昨晚睡不好,姜二姑娘也不可能睡不好的。朝野上下都知道,姜侍郎與謝先生交好,平日里也有往來。姜二姑娘別的不說,總能知道點謝先生的喜好,也知道一會兒考校答卷的時候要注意點什么吧?我們可就慘了,臨時抱佛腳都不知道該抱哪只?!?/br> 話說到這里,聲音忽然一頓。 方妙終于意識到了一件先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一拍自己腦門便站了起來,上來拉姜雪寧的手:“姜二姑娘!姜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