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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齋里聽講。沒想到,事情的發(fā)展竟是如此。皇后接著又賞下了的幾盒宮中的點心,這才攜著太子一起回宮。直到夜里躺在床上,越云初尚不能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這孩子被人刻薄慣了,難免也養(yǎng)成了刻薄的小性子,今天突然得了這么大的好處,一時之間竟有點兒難以消受。羅小樓看他將那三層食盒開開關(guān)關(guān),末了好像發(fā)了極大的狠心,才捻起一小塊放在嘴里。不吃還好,這一吃,羅小樓就看見那小小的身影顫抖了起來。喝——這可把他給驚得!只看,那只小黑狗圍著越云初身邊打轉(zhuǎn)著,然后攀在他身上發(fā)出“嗚嗚”的叫聲。越云初當(dāng)即緊緊抱住他。羅小樓只覺得后頸有溫?zé)岬乃榛?,一個含含糊糊的聲音抖著說:“我想我娘了……”“……”奇了,怪了。這么個可憐兮兮的小不點兒,到底怎么會變成手染鮮血、動搖山河的大反派呢?第三章前兩回說到羅小樓領(lǐng)旨下凡,以化解金龍魂魄的怨氣助其重返上界。其中,到底該如何化解,怎么化解,羅小樓嚴肅地認為,這都不是區(qū)區(qū)一只汪能關(guān)心的事兒了……作為一只四體不勤的寵物,在此加上括號:備用糧食,羅小樓是怎么想破腦袋都不知道自己除了吃喝拉撒賣萌之外,還有什么正經(jīng)活兒能做。關(guān)鍵是,要做越云初身邊一條稱職狗,那也是相當(dāng)不容易的一件事。——孽畜,剛才又瞎晃到哪兒去了!——本皇子去聽講的時候,你給我乖乖地在這兒等著!要是我出來沒看見你,仔細你的皮!——看什么看,沒看見本皇子冷了嗎!過來暖手!——你竟敢沖本皇子翻白眼!好大的狗膽!……如果不是羅小樓做不出捂額的動作,那唯有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方能充分詮釋他心里的悲慟。他雖不曾于萬年前見過金龍本人,可以崇亭星君那不好閑話的性子來說,能在金龍身上用以“璧玉無瑕,瑤臺謫仙”八個字,已能十足說明金龍原身必然是個當(dāng)代絕世的美男子,再輔以“戰(zhàn)挑六界,震懾八方”“怒嘯以蔽日月”等等等……愣說一個武力值顏值都達到巔峰的一代傳奇人物,怎么也不該是現(xiàn)在這樣的性子才是,倒是那個太子越止清舉手投足皆落落大方,年歲尚輕以漸顯明君之勢,小臉蛋生得也是如切如磋,若不是在越云初的眉心上瞧見了一抹微弱的金龍神光,羅小樓還真當(dāng)自己認錯了人。不過要說起越云初有哪里不如越止清,除了教養(yǎng)氣質(zhì)之外,越云初幾乎是樣樣不比人差,他最是勤奮堅忍,入得書房齋后更是盡顯本事,明明上學(xué)得比誰都晚,學(xué)得卻比誰都快。奈何教書先生卻極不喜他,總是尋些話頭罰他站著跪著,打打手心那是常有的事,越云初次次受了委屈嘲笑都咬牙忍了下來,唯有夜里在手心上抹點自配的涼膏,抱著羅小樓不言不語。這小娃娃也是個寧的,唯獨見到皇后的那日抱著他哭了一晚上,之后不管受多大的苦都沒看他掉過一滴淚。說到皇后高氏,這便不能不提那些后來事——自打那天與高氏打過照面,齋德殿這兒隔三岔五地便有上面賞下的賞賜,就連給太子裁新衣,也沒忘了越云初的一份兒。過去這個冷冰冰的鬼殿,如今總算是燒得起炭火,那些太貴重的賞賜下人也不敢輕易寐了,只是皇后娘娘賞得多是些吃的用的,又遣了太醫(yī)來給越云初診治,只是越云初的體弱是打娘胎帶出來的,要真的好起來還需慢慢調(diào)理,皇后也是個寬容的,當(dāng)即從私庫里取了一只百年人參賞給越云初。越云初這般將養(yǎng)了一小陣子,氣色果真好了不少,起碼這小臉不再那么白磣磣的,夜里抱著羅小樓的時候,也能感覺這小子皮下終于長了點rou,骨子沒那么硌人了……越云初在皇后這兒受到了前無僅有的厚待,心里只把高氏當(dāng)成了再世恩人,太子越止清更成了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高嶺之花,只是某日越云初攬鏡自照,左瞧右看地不知為何折騰了半天。羅小樓在一邊兒懶洋洋地趴著,這天也漸漸暖了,他閑閑無事便曬曬太陽,越云初老是嫌他懶,怎么逗都不愛玩,啞巴似的連叫一聲都懶的。“孽畜,你說說……我這眼睛,是不是跟皇后有點像?。俊?/br>羅小樓聞言抬起狗頭——事實上,越云初的相貌生得極好,就是先前過于清瘦,羅小樓到底是個活了上千年的老怪,怎么會看不出越云初的底子,待他開臉了,妥妥的是個國殃民的兇殘苗子,便是太子跟他一比,那也頂多算是小家碧玉。可要說到像皇后——羅小樓將這小臉兒細細打量一番,皇后高氏自是個舉世無雙的美人,端看面相便知是個心機深細之人,她雖是出身高府,本來卻是個妾侍之女,當(dāng)今圣上原是囑意高家嫡女,哪想一日高府暢游,偶見高家女兒游湖采蓮,驚鴻一瞥便為之所傾,寧得罪高府長老也要迎高氏入宮。這本是一段野俗佳話,高氏本人生得一張傾國美貌,后宮三千無一能及,一雙鳳眸更是暗藏城府心思……正是越云初這雙眼!羅小樓察覺了異樣,不由暗暗心驚。越云初卻搖頭笑了笑,自嘲道:是我庸人自擾罷……一副悵然若失之樣。越云初啊越云初,你是肖想瘋了么?越云初喃喃自語,他再是早慧,到底是個八歲孩子。這個年紀,若不是命苦的,哪個不是待在親娘身邊呵護備至的。越云初是禍星降世,命格里注定親緣涼薄,再狠一點便是弒父殺母也不足為奇,可是羅小樓此刻看到的卻是個寂寞孤獨的小娃兒,他本就是個心軟的,不由上去蹭了蹭他。我不是還有你么?……我一點也不難過,至少,我還有你。越云初一臉祥和地抱著小黑狗,額前的金光亦是一片柔和。他自知命里福淺,是個連娘親都不認的,是以對手邊的一點溫暖都極其珍視,不論是人還是物。這日,羅小樓在檐下邊納涼邊等越云初下學(xué),他這只汪真是越做越到位了,看越云初對他越發(fā)地和顏悅色便知曉他已經(jīng)成功打入了目標的內(nèi)心,總算擺脫了備用糧食的險境。再說,羅小樓總算是掌握到了一點線索——初見越云初時,他的額前泛著黑氣,那小小的金龍魄被壓制得不忍直視。可是隨著他盡心盡力的賣萌打滾求抱抱,竭盡諂媚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