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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千萬腆著臉上來就要解秦先的腰帶,“來,妻主給你換。” 秦先覺得聶千萬的審美應該是長歪的,所以決定親自穿上這一身賽狗屁讓他妻主好好瞧瞧,好深刻地認識一下自己的短板。 但是他顯然是沒有料到聶千萬在自己心里給他加的美顏濾鏡有多重。 “哇——哦——” 聶千萬星星眼,“好看!這一身果然很襯我心肝兒~” 秦先: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直女審美? “我要換掉。”秦先不由分說,去屏風后邊將這一身嬌嫩鮮艷的顏色換了,又穿上他那一身月牙色的素凈衫子。 聶千萬拿著她精心挑出來的衣服,一臉惋惜,“真的不穿嗎?還有好多呢……” “妻主若是想見些鮮艷顏色,大可自己穿了上身,豈不美哉?!鼻叵刃表^來,將腰間的絳帶打了個簡單的結(jié)。 “我不是覺得心肝兒你平日里都太素凈了嘛,出去逛街,穿得喜慶點兒?!甭櫱f嘻嘻笑著。 “我看你是皮又不癢了。”秦先穿好了最后一件外袍,雙手從頸后將青絲向外一撩,如瀑一般。 聶千萬哈哈笑,“癢不癢都是心肝兒你的,不過現(xiàn)在是真的不癢了?!?/br> 二人收拾好都已經(jīng)午后了,這次出門就先覓食。 秦先是個隨意的,聶千萬也不是講究排面的人,但是這次來的地方,光是看上去,就是相當?shù)挠信琶媪恕?/br> 金城遠近聞名的鼎香居,炎炎夏日里又以一道冰鎮(zhèn)玲瓏碗遠近馳名。一個大號的琉璃廣口碗,底下鋪上一層碎冰,隨后將冰鎮(zhèn)后格外清脆的時令水果一層一層不帶重樣兒的鋪上去,白桃、蘋果、雪梨……最上邊一層是新鮮潔白的藕片和一粒粒清香的蓮子,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動,不必說再臨上桌之前還會澆上清澈如金湯的黃酒和可口的冰糖汁。 冰鎮(zhèn)玲瓏碗一向最得金城富貴人家的青睞,但是冰在夏日本就難得,這道獨特的夏日消暑美食,并不是一般人家能夠享用的。 秦先看著面前這一顏色繽紛的玲瓏碗,“妻主不是說,這玲瓏碗很難吃到,還得提前預定嗎?” 鼎香居二樓的雅間都是木制的小隔間,一大碗各式的冰鎮(zhèn)水果在琉璃碗里,將暑氣消了一半。 “也不看看你妻主我是誰?”聶千萬從玲瓏碗里挑出一枚鮮艷飽滿的櫻桃,往秦先嘴里送,“來嘗嘗?!?/br> 酸甜可口,舌齒生津,秦先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無辟寨的寨主,土匪幫的頭子,我的妻主 。” 聶千萬聽到最后一個稱呼的時候一樂,“對,因為我是你妻主?!?/br> ? 秦先埋頭又吃了一枚聶千萬遞過來的蓮子,“就因為這?” “不然呢?” 冰鎮(zhèn)玲瓏碗雖然解暑爽口,但是空腹也不宜多吃,聶千萬點的小食很快就上來了,清燴銀蝦、紅燒鱸魚、荷葉藕粉,最后上了兩碗清新碧綠的冷面。 秦先用筷子夾起一根放在嘴里,口感清新適人,“這面的味道倒是新鮮?!?/br> 端菜上來的小廝笑著解釋道:“這是最新上的面食,名為槐葉冷淘,取得是青槐嫩葉搗汁和面,再做成細面條,過冰水浸漂而成,上桌之前還加了本店特制醬料?!?/br> 秦先心中贊嘆,在吃這件事上,從古至今到都是出奇的一致。 隔壁雅間一陣聲響,李絨絨拖著華美的長裙出來,翎羽扇子指著聶千萬和秦先那一桌道,“倒是巧了,這冷淘如此精致,給本公子也來一碗?!?/br> 小廝笑著答應,聶千萬卻是在小廝的耳邊低聲說了什么,秦先看了她一眼,只覺得不像是什么好事。 容月從李絨絨身后走出,溫婉一笑,“好巧啊,聶小姐,兄長?!?/br> 因著是在外邊,容月并沒有稱呼聶千萬為聶寨主,免去許多麻煩。秦先回禮一笑。 容月倒是笑著落座,“兄長莫怪我不請自來了?!?/br> “不會?!甭櫱f為了方便給自家夫郎喂東西,所以與秦先坐在了一邊,所以容月正好坐在了二人對面,秦先抬頭,倒是多看了容月幾眼。 李絨絨也順勢坐在聶千萬對面,聶千萬熟視無睹,嘴角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小廝很快就回來,又端上了一道菜,都是炸的金黃的小長條,秦先疑惑了一下,“這是?” 小廝解釋道,“本店的特色菜之一,油炸地龍?!?/br> 李絨絨看清那道菜時卻已經(jīng)是變了臉色。 “你們可知這地龍乃是……乃是……”李絨絨話說道一半,卻又說不下去了,他手扶住胸口,有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蚯蚓?!甭櫱f替他說了。 聶千萬將一個炸的金黃酥脆的地龍伸到李絨絨眼前,“來嘗一個?還不錯。” 李絨絨終于受不住,起身離開座位干嘔起來。 秦先笑,雖說蚯蚓是蛋白質(zhì),但是要秦先自己吃,他卻還是有些難以下嘴。 秦先看向聶千萬,那眼神的意思是,你故意的? 聶千萬:那可不。 容月掩口,卻也離著那道油炸地龍遠遠地,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秦先在看著他。 “怎么了兄長?” “無事,只不過覺得你與在山上時,有些不同?!鼻叵纫恍?,吩咐小廝又添了兩副碗筷。 聶千萬雖然心里在說添什么添,但是好在是秦先的面子,她只能憋著。 “當時是抱了赴死的決心,做事難免沖動莽撞,給兄長和聶小姐添麻煩了。”容月就要站起身來行禮。 聶千萬大手一揮,“得了,這次可是多虧你冷澹才能保住她的小命,以前那點子事兒,不足一提。” 容月還是起身行了一禮,“這是我替哥哥救得她,我甘愿。” “好了,快坐下,你們怎么也在這里?”秦先將容月拉起。 “原是在逛錦緞鋪子的,已近晌午,便隨便找了一家來吃些,可是巧了遇上了兄長,便來湊一桌了。”容月微笑。 李絨絨嘔完了又坐了過來,一臉的驕矜還是未改,只不過就是略微蒼白,“未婚妻主好狠的心,竟然縱容他人肆意傷我?!?/br> 聶千萬連眼睛都未曾抬起,“心肝兒,吃rou?!?/br> 秦先欣然接受,若是他沒記錯,好像是他妻主親自將那什么懟到人家臉上的,呵,男人。 二人獨處變成了四人聚餐,聶千萬心里老大的不樂意,她將那盤油炸地龍又往李絨絨面前推了推,果不其然地看見那一張臉又變了顏色。 秦先心里狂笑,聶千萬豈止是心里狂笑,她面上都一點都不壓抑,笑了個前仰后合。 李絨絨覺得這人實在是不可理喻,連戲都不想演了,“我去樓下馬車等你?!?/br> 這句話是丟給容月的。 容月有些尷尬,“我也先告辭了,改日再與兄長和聶小姐一起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