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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樹敵,所以才有這么多人愿意投入秦嬗門下,若再無錢財傍身,那日后豈不是任人宰割。 每每想到這里,項蒙就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正為此事犯愁時,秦嬗派人遞來了帖子。項蒙看著那帖子,不亞于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公主居然會邀請我做客?” 后認真一想公主結交許多人,其中難免有人塞錢辦事,她既然應允,必定繞不過他這個中正官,想必是有事相求了。 想到這里,項蒙來了精神,忙命人準備車駕,此時有小吏送來邸報,項蒙正在穿衣就沒細看,只問了句有什么大事。 小吏見項蒙心情不錯,且準備出門,便道:“也沒什么,只是村子上有些逃田的農(nóng)戶?!?/br> “流年不利,常有的事?!表椕蓡枺斑€是他國舊民居多吧?!?/br> “大人英明,正是如此?!?/br> “那我知道了, ”項蒙指了指書案,道:“放那兒吧,我得出門一趟?!?/br> 小吏得令,便將那邸報放在了桌上。項蒙走得急,房門合上時邸報滾到了地上,竹簡攤開來剛好看到那條農(nóng)戶逃田的消息上,上寫著:“...共計五十余人,其中燕人過半。” # 項蒙來時,孟淮也剛在看這條消息,他將邸報合上,對項蒙說:“今日公主心情好,然項大人也別得意了?!?/br> 項蒙裝作懵懂不知,等秦嬗來了,他眼巴巴地問:“公主找我來何事?” 秦嬗明顯不耐煩,但還是得打起精神來跟他說話,她將幾份帖子放在項蒙跟前,項蒙問:“這是何物???” “你自己沒眼睛不會看嗎?”秦嬗道。 “哈。”項蒙挺起胸膛,“公主要這么說,卑職老眼昏花,看不得東西了,卑職這就告辭。”說罷他作勢起身,孟淮上期攔住他,低聲道:“大人,忘了我方才與你說的了嗎?公主今次是有事 ,但你也別太得意忘形?!?/br> 項蒙拍拍他的手,話語中生出些知音之情,“駙馬放心,我自有分寸?!?/br> 項蒙重新坐回去,拿起那幾份帖子來看,是注色經(jīng)歷,定品級時需要的東西。 \"公主這是何意啊?”項蒙問。 秦嬗沒回答,給孟淮一個眼神,孟淮叫人抬進來一個箱子,等人推下后,他將箱子打開,竟是滿滿一箱錢幣。 項蒙淡淡地看了一眼,問:“公主這是做什么?” 秦嬗深吸一口氣,對孟淮厲聲道:“我說我不想跟他做生意,你非勸我,我見他就作嘔,抬回去吧!” 她起身要走,并開門叫人進來抬箱子,項蒙這才急了,慌道:“公主且慢,有話好好商量?!?/br> “商議什么?”秦嬗道:“這些人的注色經(jīng)歷都給你了,錢我也給你了,你只要秋初定品級之時,多多照拂那些人便是?!?/br> “可我身為中正官,不能做這些荒唐事啊?!?/br> 秦嬗揉了揉眉角,“中正大人我們能別演了嗎?你我是什么樣的人彼此心里都有數(shù)?!?/br> 項蒙搖頭,“我沒數(shù)?!?/br> “中正大人沒查過我的底細嗎?該知道我是個愛權勢的人吧,我其實早有此心,只是王爺防我太甚,之前又有許多交鋒,只能趁他不在...” 她頓了頓道:“那些不入流的官職,駙馬一句話也就給了,但入品的,還是得與項大人合作,大人在豫州經(jīng)營多年,cao作比我熟練?!?/br> 這話說的,項蒙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現(xiàn)在他確實缺錢,可跟秦嬗這個人合作,是不是算與虎謀皮,他拿不準。 秦嬗道:“我知你不放心,我們可以立字據(jù)。 “萬不可立字據(jù)?!表椕擅摽诙?,秦嬗挑眉,他才覺失言了。 他道:“立了字據(jù),公主要告發(fā)我,我上哪兒說里去。” “你在想什么?””秦嬗道:“我用我私人印鑒,我告發(fā)你,我自己不脫不了干系嗎?!鼻劓訉嵲跊]了耐心,她擺擺手道:“罷了,項大人想辦就辦,不想辦我可以去找姜大人?!?/br> 秦嬗口中的姜大人,是弋陽下一任中正官的熱門人選,才過四十,年富力強,且想想秦嬗和孟淮也是青春少年,他都五十多了,吳王也年過古稀,熬不了多久。 若真撕破臉,日后卸了位,指不定怎么被這群人磋磨。 思慮至此,項蒙的心終于動了動,他道:“容我想想吧?!?/br> 下人送客,秦嬗和孟淮立在廊下,看項蒙腳步沉沉,便知事情成功了一大半。 等人走了,孟淮彎腰向秦嬗拱手行禮,“公主演得出神入化,佩服佩服?!?/br> 秦嬗眨了眨眼睛,“彼此彼此?!?/br>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還有一更~ ☆、非常 孟淮跟著秦嬗進了屋子, 兩人相對而坐,秦嬗道:“不這樣的話,我要把人安插進各縣鄉(xiāng), 必會引起項蒙的注意, 只得先做個紈绔的公主了?!?/br> 原來秦嬗和孟淮此次上山, 得許汶證詞,已經(jīng)將吳王一派所作所為了解差不多了, 只是他畢竟是個親王, 且在豫州根深蒂固。要動他, 拔根帶葉, 弄不好還會傷到自己。 所以他二人一致認為證據(jù)還需得更加充足一些, 便收買了些最底層的小吏去搜集線索。 雖說縣鄉(xiāng)里的各曹小吏并不入流,但安排人下去, 不可能不留痕跡,故而秦嬗假裝要聯(lián)合與項氏不對付的低階士族,擴張自己的勢力,再渾水摸魚將人散布下去。 而這事做的隱蔽, 反而找人懷疑,就是要大大方方的才行,所以把項蒙叫來,當面跟他做交易, 讓他放松警惕。 起先,孟淮不同意秦嬗這么做,一是怕會影響公主聲譽, 二是吳王要是以公主招攬門客、羅織黨羽做文章,反將一軍,那就是把刀柄遞到敵人手上了。 秦嬗聽到這里時,笑看孟淮道:“你想得還細致,你放心,弋陽任上的御史我都打點好了。” 監(jiān)察御史官職低,權力卻大,能直達天聽,一支筆比刀還厲害。且弋陽任上的幾個御史怕都是吳王的人,怎會如此容易被收買。 秦嬗聳肩道:“也沒什么。一位在外養(yǎng)了外室,被我捉到了。他懼內(nèi),主動提出要合作。另一位就更簡單了,”她停住了,眼里透著狡黠的光,“不如駙馬猜猜,我怎么降服劉御史的?”孟淮搖頭,秦嬗道:“他有龍陽之好,獨愛清倌,我便找了兩個清倌伺候。” 孟淮一口茶險些噴出來,“這,這種辛秘都被公主知道了呀。然項蒙要拿捏人,不可能這都打探不出來啊?!?/br> “他怎么知道呢,”秦嬗撐著頭,歪斜在靠枕道,“外室就是本公主安排的呀。至于龍陽之好嘛,那位御史真的有嗎?不過圖新鮮,找個俊俏的小倌就上勾了?!?/br> 孟淮大吃一驚,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