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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下吧?!闭f著,他起身,要朝瑤池走去。 楊戩一直沒動,見王母扶著玉帝站起來,他才極輕地笑了聲:“敢問娘娘,您是不是,從沒打算放過我母親?” 王母嫣然道:“怎么會?瑤姬畢竟也是本宮的meimei,本宮看她受苦,心疼還來不及。只是你們實(shí)在不爭氣,唉?!?/br> 他們的身影走遠(yuǎn),一直沉默的天蓬才咳了聲,道:“那個……你們別怪陛下,他其實(shí)也是很關(guān)心你們的?!?/br> “我明白?!睏顟炖鸱鼍w,看了她許久,忽然嘆了口氣,“傻子,你摻和進(jìn)這泥水里做什么?”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扶緒怎么也沒料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fā)展。她瞥了眼天蓬,瞥了眼楊嬋,不敢看楊戩。 “沒有,我要謝謝你。若你沒來,三妹必定保不住了。” 今日發(fā)生的事,其實(shí)在他意料之中。他早就知道王母不會輕易放過母親,若母親回來,她還怎么接手四重天?只是他沒想到,結(jié)果竟然是要他在母親與meimei之間二選一。 “別擔(dān)心,我心里有考量。”他滿是薄繭的指腹,輕柔地托起扶緒的臉,笑笑:“眼下叫我苦惱的是,我又欠了你的,一件一件累加,這該怎么還呢?” 天蓬嘆著氣退開了,殿里只有他們?nèi)恕7鼍w看著他溫和的眼睛,心里奇跡般的安定下來:“只要你能好好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br> “不過我最后還要求你一件事?!?/br> “我們之間,還要談‘求’字么?” “這回要的,”他將楊嬋拉至扶緒面前,“希望你能幫我照看meimei,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都別離開鳳凰臺?!?/br> 扶緒暗自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個。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姜子牙那邊定然還是需要你的,你便安心過去。余下的事,以后再想辦法?!?/br> 他點(diǎn)點(diǎn)頭:“走吧?!?/br> *** 火云洞常年霧氣繚繞,紫云崖隱在最濃的霧間,極為安靜,每日在這里,只有淺淡的鳥鳴與飄遠(yuǎn)的藥香作伴。 紅發(fā)小童背著一籮筐的藥,哼著歌謠,一步一蹦噠地朝紫云崖走。在山洞口,他看見一只把臉埋在翅膀下休憩的小鳥,“嘿嘿”笑了兩聲,躡手躡腳走過去,又突然出聲將小鳥嚇醒。 小鳥氣憤地扇著翅膀飛遠(yuǎn)了,邊飛邊啐了他幾口。 小童笑著撓撓頭,緊了緊藥簍的背帶,哼著歌進(jìn)了洞。忽然,他站直了身板,收起悠哉悠哉蹦跶的腿,驚喜地看著坐在石床上面無表情穿衣服的男人。 “你醒啦!”他將藥簍放下,笑著過去,探向聿潛的脈,“你身體還很弱,還是別亂動了,回去躺著吧。” “我有要緊事?!表矟撁嫔虾翢o血色,卻避開了小童的手,起身活動活動手腕。 “再要緊的事能比命重要么?”小童嘟囔著,見他已經(jīng)站起來,著急地扯了他一把,“你一身修為盡散,現(xiàn)在下山都是問題,不能走!” 他被拉得一趔趄,腳步踉蹌一把,不耐煩地甩開小童的手,漠然地朝洞外走。 “師父費(fèi)盡心思救了你,你好歹和他道聲謝吧?!毙⊥粷M道。 他往外走的身影停了一停,轉(zhuǎn)過身,惜字如金地開口:“來日方長?!?/br> “……怎么這樣啊?!毙⊥粗г谵D(zhuǎn)彎處,郁悶地?fù)狭藫项^。 *** “陛下其實(shí)沒那么冷血,真正心狠的是王母娘娘?!狈鼍w拉著楊嬋的手,感慨道,“看他今日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有心放過你們,不然咱們?nèi)齻€都沒辦法安然回來?!?/br> 楊嬋點(diǎn)點(diǎn)頭,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扶緒,又搖搖頭,她正要說什么,眸光倏然一滯,而后巨大的喜悅瞬間在她臉上蔓延開,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 “聿潛?!” 扶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男人蒼白著臉,胸腔緩緩地起伏,頗為吃力,卻還是扯出一個笑,朝跑過去的少女張開了手臂。 下一刻,將她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里。 “跑到這里,你是嫌活太長了嗎?” 這些日子里唯一的好事就是他醒了,見他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扶緒心里開心,面上卻故作不在意,十分嘴欠地問。 “這點(diǎn)小傷,不礙事?!彼桓睙o所謂的樣子,只是看著少女的目光有些癡,“玉帝他難為你了么……咳咳?!?/br> 話沒說完,他面色一變,先咳嗽起來。 “他說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用二哥這一身功德來抵消?!彼哪抗饴湎聛?,透過云層,似要望向遙遠(yuǎn)的桃都山。 聿潛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兩位本就沒打算放過你們一家,無論你二哥怎么做,他們都會想辦法阻止,這件事剛好為他們找到了理由而已。但……”他話鋒忽的一轉(zhuǎn),言語間帶上一絲故作無謂的小心翼翼,“你怪我嗎?畢竟事因在我,若沒有我,也不會有這種事發(fā)生?!?/br> 楊嬋似乎很詫異,她歪過頭,從上到下打量他一番,眸子里露出不解:“你怎么會問這個?我怎么可能怪你,如果沒有你,我也活不到現(xiàn)在?!?/br> 可是若不是當(dāng)年她救了聿潛,而后跟著他離開西王母的庇護(hù),似乎也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一切。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事情因果起承轉(zhuǎn)合,又能說誰對誰錯呢? 扶緒在一旁默然片刻,看著他們出了神。 說實(shí)話,她是有些擔(dān)心楊戩的。他雖然說去幫襯姜子牙,可他臨走前的那些話,總有一種交代遺言的味道…… 呸呸呸!扶緒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勉強(qiáng)把這個念頭摒出腦海。 偏在此時,了解完昏迷時發(fā)生的所有事情的聿潛,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二哥呢?” “他說去找姜丞相?!?/br> “找姜子牙做什么?”聿潛疑惑地皺著眉,余光瞥見扶緒低著頭瞅她自己腳尖,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樣,手一僵。 然而這個問題沒人回答他,兩個姑娘都走了神。他拍了拍楊嬋的背,對扶緒道:“你們回去吧,我去辦些事?!?/br> 兩個姑娘各有心事,看他的樣子也不像神農(nóng)說的“散盡一身修為”,聞言只是再三囑咐他要以身體為主,便放他離開了。 聿潛下了第三天,直奔桃都山而去。 他的傷太重,堅持這許久已經(jīng)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桃都山才映入他的視線,他的眼睛便開始發(fā)虛,膝蓋一軟,步子全亂了套,狼狽不堪。 大抵真的是油盡燈枯,拼著來見她的那腔執(zhí)念在見到她安穩(wěn)無事時也隨著呼出的氣散了,天雷劈出的傷口疼到麻木,已經(jīng)隨著他的動作滲出了血。 他抬起手,在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突然的疼痛使他腦海有了半分的清明,他穩(wěn)了穩(wěn)步子,疾步朝桃都山趕去。 果不其然,一切如他所想,在桃都山的結(jié)界外,聿潛見到了那男人的身影。 聽到腳步聲,楊戩漠然地回過頭,見是聿潛,他微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卻又很快收斂情緒。 聿潛按著心口,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我這個樣子撐不了多久了,在我回北冥之前,覺得應(yīng)該交給你一樣?xùn)|西?!?/br> 楊戩皺著眉:“你對嬋兒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