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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裝出來的,他心下疑惑,三步并作兩步過去,二話不說將聿潛背起來,同時拉起扶緒,握住她的手:“別急,慢慢說,他怎么了?” 他為你meimei,殺了玉帝的兒子。 扶緒想著,只搖搖頭:“我們先找到神農(nóng)再說吧?!彼踔翛]去想為什么楊戩會出現(xiàn)在這里,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聿潛死。 她不要……哥哥死。 楊戩看向條條山路,末了緊握著她冰涼的手:“選一條路,我們一起走。” 有生以來從沒這么害怕過,但一看見他堅定的眼神,仿佛做什么都有了依靠。 扶緒一咬牙,指向一條碎石遍布的路——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朝這里走! 楊戩穩(wěn)了穩(wěn)聿潛正涼的身體,踏上碎石路。 第80章 神農(nóng) 許是她的運氣真的太好, 又許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他們果真踏上了對的路。 在見到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時,扶緒一顆因了緊張而跳到嗓子眼的心, 終于緩緩?fù)A讼聛怼?/br> 老人見到楊戩背上那連出的氣都幾乎沒有了的男子時, 瞳孔詫異地縮了縮, 而后二話不說, 將聿潛帶進(jìn)了山洞里。 他們留在洞外,一個紅發(fā)小童把一盤鮮翠的果子擺在他們面前, 便退進(jìn)了洞里。 扶緒手冰涼,楊戩側(cè)頭看了看她,牽住了她的手。 “怎么回事?”他低聲道。 究竟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 他和楊嬋之間的事,她這個局外人三言兩語又怎么說得清呢? 她只能搖搖頭,將頭輕輕枕在他的肩膀上, 閉上眼睛:“他殺了大金烏,玉帝震怒, 要他的命。女媧娘娘將他帶到媧皇宮受天雷,由天蓬元帥監(jiān)刑。約莫天蓬是看他沒什么氣可出了,便走了。在他走后,娘娘施法保住了聿潛最后一口氣, 讓我?guī)е麃碚疑褶r(nóng)?!?/br> 一番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 沒什么意義,她知道楊戩想聽的不是這些,然而此時此刻卻又想不起該從何說起。 話音剛落,神農(nóng)出了洞。 扶緒原本松了的氣驟然提起, 三步跑過去, 急著朝里看:“前輩,他還有救嗎?” “不必?fù)?dān)心?!鄙褶r(nóng)笑著看扶緒, 眼里滿是慈祥。 楊戩默默垂下被她掙開的手,也走過去,與她并肩站著,屈膝而拜:“參見前輩?!?/br> 他身上沾著聿潛的血,一身頗為凌亂。方才扶緒擔(dān)心聿潛,竟沒看出來,他身上纏著一絲時隱時現(xiàn)的病氣。她動了動唇,沒說話,捏緊了袖子底下的手。 他們聚少離多,在一起的日子不用掰手指就能數(shù)的過來。先前經(jīng)歷了種種困難,后來又被很多人阻止,好容易拋開心結(jié),能站在一起說會話,她居然還只想著別的人。 “弟子此番前來,是來請前輩賜藥?!彼f得不急不緩,卻十分堅定,眉目里滿含擔(dān)憂。 神農(nóng)了然地笑,點了點頭,虛扶他一把:“你起來吧,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楊戩愣了愣,沒多問,直接叩首道謝:“謝前輩!” 慈眉善目的老人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玉瓶,又吩咐小童去紫云崖后尋得一仙草,一并交到他手里:“瓶內(nèi)的丹藥,用水化開,灑在軍前,頑疾自消。這草,名為升麻,你帶下山,傳與后世,以后便再無需懼怕此疾。” “前輩之恩,無以為報?!?/br> “不必謝我,我也不過是順應(yīng)天命而已?!崩先藫嶂樱芍缘?,“我深居深山,卻并非與世隔絕。早便聽聞紂王無道,民不聊生,武王姬發(fā)順應(yīng)天命,東征伐紂。先前也在遺憾做不了什么,如今可助你們破痘疹,與我而言,也是一樁幸事。” 楊戩收起藥,站起來,深深看了扶緒一眼。 他來只為求藥,遇見扶緒全然是意料之外。如今求得了藥,便該走了。武王、姜丞相、數(shù)萬的兄弟們都在等他回去,片刻也耽誤不得。 神農(nóng)交完東西,便自覺的進(jìn)了洞。 “師叔和六十多萬士兵皆染了毒瘡,呼吸困難,手腳綿軟無力,一切丹藥都沒用,是以師父命我來這里求藥?!彼蛎虼?,悶聲道。 我該走了。 其實這才是他要說的。 但他說不出口。 “好?!狈鼍w抬臂抱了抱他,會心地笑,“下次見面,我再把所有事情講給你聽好不好?不過下次見——”她自顧自道,“該是在天庭了吧?!?/br> “那時仗就打完了,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毕氲竭@里,她笑容更大了些。 他幾不可查地一僵,旋即狠狠回抱住她,勒得她生疼。 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聽他悶悶地應(yīng)了一句:“也許吧……” 他放開手,朝洞里看了一眼,幾次欲言又止,還是咬著牙退后:“我要走了,兄弟們還在等我。” 扶緒站在原地擺手,強(qiáng)忍著心酸,笑著送他離開。 一分別就是幾年,一見只是匆匆一面。 她還沒來得及問過他,這些日子他過得怎么樣? 只說了三言兩語,就匆匆告了別。 她的世界單一,不過就是有如生母的女媧娘娘和他,而他肩上抗的,除了血濃于水的親人,還有手足情深的袍澤,最后才是她。 一早便明白了這些,她告訴自己,這才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嗽撟龅?,可還是壓不住心酸與妒忌。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濃霧里,扶緒還意猶未盡地粘著目光。然而這時,她的耳朵里突然傳進(jìn)了一聲悶咳。 之后悶咳一聲接一聲,將她從發(fā)呆的狀態(tài)里拉了出來。 她飛快地轉(zhuǎn)過身,正要跑進(jìn)洞里,又怕耽誤神農(nóng)的治療,腳步僵在半空,進(jìn)也不是出也不是。 “實在擔(dān)心就進(jìn)去吧,沒關(guān)系的。”清脆的少年音響在她身后,紅發(fā)小童笑盈盈地進(jìn)去了,她咬了咬唇,也跟著進(jìn)去。 方才的咳嗽聲消失,洞里又陷入沉寂。聿潛一動不動,胸膛前看不見輕微的起伏,光|裸的身上滿是深可見骨的傷,最為嚴(yán)重的那道橫貫了他的整個上半身。傷口上敷著直泛苦辛味的草藥,頭部插著數(shù)枚針。 冷不防見到男子的身體,扶緒下意識側(cè)過了臉。然而道道傷痕不住在她腦海里浮現(xiàn),她又僵硬地轉(zhuǎn)回了臉。 神農(nóng)站在一旁,面上是說不出的感情。 似乎是有心疼,又像是在猶豫。 “前輩,他還有……”扶緒咬住唇,沒敢往下問。 “原本是有救的。”老人沉沉地嘆了口氣,“可他自己不想醒過來,我也沒法子?!?/br> “為什么他不想醒?”扶緒震驚地看著聿潛平靜的睡顏,眼里蓄了一層淚。 他不能死。 他若死了,等他的姑娘怎么辦? 他若死了,楊戩肩上又擔(dān)了一份情。 她跪在他身邊,想搖搖他,卻無從下手,只能將唇湊到他耳邊,一聲一聲喊:“聿潛,聿潛,你醒一醒……” “他身上的罪孽太重了?!绷季?,神農(nóng)才道,“對他來說,也許只有一死,才能從中解脫?!?/br> 扶緒緩緩抬起頭—— 是了,她怎么忘了,神農(nóng)前輩幾乎與伏羲女媧一起從那個滿是鮮血廝殺的年代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