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突然莫名生氣。

無名火竄上來時(shí)，我?guī)缀鯇⑺雇线M(jìn)自己懷里，我盯著他，眼睛肯定是紅地竄火，“你他娘的不是叫我只想你一個(gè)，只看你一個(gè)么？怎么事到臨頭，你先他娘的退了？你跟我說的話是不是都是放屁？那你喜歡我的話是不是也他娘的根本一點(diǎn)兒都不靠譜？是不是純粹是我逼得你沒輒沒輒的，氣走你小娘子，連累你丟官，所以你只好從了，一有機(jī)會(huì)，你立馬腳底上油溜走？”

牧觀張著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我，整個(gè)人都?xì)獾冒l(fā)抖。

我后悔了，可一時(shí)間我不愿意嘴軟。

小羊上前拉我道，“小寶，你瘋什么瘋，不痛快也不能拿牧觀兄亂撒氣啊?！?/br>
我抱著腦袋蹲下。我他娘的就是心里混亂。

牧觀輕聲道，“她不是別人，畢竟是公主。我本想著等你娶了公主咱們?cè)俜至税桑热荒氵@么想——現(xiàn)在就分了吧。”

淡青色的衣角打我眼皮子底下飄走。

小羊低聲罵了一句，“你胡鬧個(gè)什么？”

我咬著牙縫往外擠字，“我就要他，除了他，我誰也不要，誰也不要?！蔽易詈笠痪鋷缀跏呛傲顺鰜?，可牧觀沒有停，甚至連猶豫都沒有，腳不停步地走回了院子。

“你娘的?！毙⊙蛞荒_踹到我的心窩，“那你親我干毛？給你制造機(jī)會(huì)讓你表白你都不知道珍惜?！?/br>
我就勢(shì)躺在地上挺尸。

小羊伸手拉我，“還不快追去？”

“怎么追？”

“你行！”小羊跳了起來，“我替你追去?！?/br>
小羊追著牧觀也跑了。我一個(gè)人晾在山坡上，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

家門口拴著云箴的馬。

我匆匆進(jìn)院，看見那張虎皮滾在泥里，小羊和云箴各自據(jù)著一邊。

“扔也隨你?！痹企鹎鍦\地笑了，竟然沒有半點(diǎn)脾氣，“既然我送給你了，當(dāng)然隨便你處置。只要你確實(shí)高興?！?/br>
云箴說著踏過虎皮，抱住小羊親了下去。

小羊看著我，沒有動(dòng)。

云箴將他抵到樹上，吻他的模樣非常動(dòng)情。

云箴是真喜歡他，喜歡到骨子里去了，就像我喜歡牧觀，一模一樣，所以我才看得出來。

我張開嘴默默道，“跟了他。”

小羊依舊看著我，只是慢慢地伸出手，慢到仿佛是要讓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樣，慢慢地環(huán)上了他的背。

感受到小羊的回應(yīng)，云箴退后一步，將小羊扛到了肩上。

小羊沒有掙扎，只是極輕地沖我挑了挑嘴角，和云箴一起消失在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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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著云箴扛走了小羊，我放下大半顆心。

我也不是一定非要小羊跟了云箴，可就是覺得他倆在一起，我心里塌實(shí)。

回到我和牧觀的小院，牧觀正在收拾東西。我上前拉他的手，厚著臉皮調(diào)戲他，“怎么，一氣就要回娘家了？”

他不說話，該干嘛干嘛，既不會(huì)像小羊那樣叫我滾，也不會(huì)像個(gè)小姑娘似的委屈地哭哭啼啼，所以我喜歡他。

我上前抱他。

他竟然就那么拖著我繼續(xù)走去收拾他的東西。

“別氣了?！蔽姨蛩亩?，“該氣的是我，這么大的事，你居然就讓我一個(gè)人扛，你實(shí)在太壞了?！?/br>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趁機(jī)摸進(jìn)了他的褲子。

我喜歡他被我挑起火時(shí)蹙眉的表情，那顆痣就會(huì)像活了一樣，在他的眉間微微跳動(dòng)。

我還喜歡他弓起背細(xì)細(xì)低喘，明明正緊繃繃地抵在我懷里，腳下卻軟的只能靠撐住我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還有那些細(xì)微的，像哭出來一般的聲音。

我喜歡他，就喜歡他。

只喜歡他。

無論如何嘗試著把他換成云禮，換成別人甚至換成小羊都不成，牧觀就是牧觀。就算我矯情吧，除了他我確實(shí)誰也不想要。

我們沒再說話。

安頓好他去睡覺，我出門去看看那兩位祖宗。

小羊正窩樹底下抱著杯子對(duì)我嘿嘿地傻樂。

我問，“吃了還是被吃了？”

小羊放下杯子，“爺?shù)氖聝捍蚪駜浩鹁筒粴w你cao心了?！?/br>
“云箴呢？”

“打今兒起也不托你念叨了?！?/br>
“早這樣多好?！?/br>
小羊嗤地哼了出來，“可叫你盼著了吧。”

我腦子筋少，想不來那么多。

接下來溫書，考試，殿試，放榜。

午門第一炮，為牧觀而放。

牧觀被擁進(jìn)去，我笑呵呵地等著，我知道他會(huì)被打扮得跟個(gè)新郎官似的，傻兮兮地頭上別朵花出來，我等著看他那模樣。

午門第二炮，宣的居然是我的名字。

全場(chǎng)一片寂靜。

我才真的傻兮兮，道，“我考的是武舉。”

“今年皇上改制，文武并舉，狀元爺，雜家念的確實(shí)是武狀元您啊，進(jìn)城上馬吧?！蔽翌┝艘谎坌⊙颉锩娴饶?。

小羊呲牙一樂，揮了揮手，

我顛顛地去換衣服，別提心里多樂了。

我一新郎官。

牧觀一新郎官。

我們這不是在萬人矚目之下游街成親呢嗎？

云禮，祖宗，我謝謝你。

我興高彩烈地提著衣服出來。

牧觀卻輕微地蹙著眉。

我道，“怎么了？”

“榜眼和探花都不是印頡。”

我也奇怪了。我聽牧觀說小羊殿試出眾，連皇上都贊不絕口，怎么就？

先不管了，我道，“我扶你上馬。”

牧觀匆匆瞥一眼眾人。

我干脆拉住他的手，大聲道，“秦大人莫擔(dān)心，騎馬這種事我們武員最在行，若是我?guī)拙湓捊滩粫?huì)你，我立刻摘了這狀元帽謝罪。”

我拉著他走到馬前扶他上馬。他無可奈何之下，淡淡地笑了。

我跟在他身邊，兩人一身大紅，頭別牡丹，別提多神氣。

等散了已經(jīng)是下午，我道，“像成親不？”

牧觀清清淡淡地笑，低聲道，“現(xiàn)在回去喝酒？”

“對(duì)對(duì)對(duì)，還得喝交杯酒入洞房才算齊了?！?/br>
“你不是在說在樹下埋了酒，就等這一天喝么？”

我一拍腦袋，可不是么？雖然被云禮嚇得給挖出來了，但我那主意還留著吶，把他灌醉了弄我床上去。

我眼睛向下。

他轉(zhuǎn)馬道，“去看看印頡拿了什么名次吧?！?/br>
唉，小羊說得對(duì)，我是有那么點(diǎn)重色輕友。

我和牧觀回到午門，第一甲居然沒有。我和牧觀對(duì)視一眼，越找心越?jīng)觯瑑扇艘蛔忠蛔值乜粗?，直找到三甲，才在一個(gè)中不中上不上下不下一個(gè)位置才看到小羊。

我道，“是不是重名了？咱們重找一遍?！?/br>
牧觀搖搖頭，“是皇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