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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老大,這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都聽他一個人的,日子要多好過有多好過!懷揣著樂滋滋美絲絲的未來幸福,他匆匆趕到魯小五的臥房。魯小五出門一向輕裝簡行,也不會帶什麼家丁打手,嫌那些人麻煩,估計沒他盧管家什麼事。盧管家推門進(jìn)屋,魯小五果然已經(jīng)收拾好行裝坐在桌前。奇怪的是,桌上只有一碗湯。這是什麼意思?盧管家不明白,魯小五是嫌湯不好喝,還是覺得臨走之前喝碗湯掉價?他樂天地認(rèn)為,只要把這碗湯解決了,他的輕松日子快樂人生就會到來。“把它喝了。”魯小五微笑著指指桌上的那碗湯。他很少笑,笑的時候通常都是別人要倒霉??墒墙裉觳煌坪踔懒硕绲男雄?,又知道了阿土沒死,心情好也是應(yīng)該的嘛。盧管家端起湯一飲而盡。很多年後,他都還在為這一刻的大意痛心疾首。當(dāng)鐵公雞遭遇土老冒-24 跟還是不跟二十四魯小五看著他把湯喝得干干凈凈,滿意地笑道:“這湯是紅棗枸杞大豆人參和烏骨雞一起熬燉的,味道不錯吧?”盧管家當(dāng)然是一個勁地點頭,恨不得能馬上送走這活瘟神,讓他去給別人招災(zāi)惹禍。“沒覺得味道有什麼怪異?”魯小五的笑意更深了。盧管家想了想?!昂孟裼悬c苦澀──只有一點點?!?/br>魯小五鼓起掌來。“盧管家,你果然好味覺,這里面我確實加了一點料?!?/br>盧管家頓時面如土色。“我二哥的特制奇毒,陰陽一笑散?!濒斝∥迮呐南ドw站起身,“這毒通常不會發(fā)作,但若你想解毒,說不定反而會毒發(fā)身亡?!?/br>盧管家?guī)缀醢c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他怎會以為這老爺是心情好請他喝湯呢?活了一把年紀(jì)了還上個年輕人的當(dāng),他不要活了!“我離家期間,麻煩你打理魯家產(chǎn)業(yè)的上上下下,若有一處疏漏,這解藥嘛──”魯小五笑著揚長而去,盧管家顫顫巍巍地爬起來,老淚縱橫。他要辭職!他再也不要在魯家當(dāng)管家了,這還要不要人活??!魯小五離了魯家,并沒有馬上去追魯素衣。一旦離開了京城,魯素衣的行蹤便難以掌握,但是他偏巧帶了小蝦和石頭,這兩個年輕的孩子,心心念念要去救濟黃河災(zāi)民,八成會鼓動魯素衣去黃河邊。那里反正人多得是,魯素衣找誰試他的藥都可以。魯小五沿著山路走了兩個時辰,天將過午,看到一片田地,田邊的茅屋,孤零零地守著近乎荒蕪的貧脊土地。阿土負(fù)責(zé)種的這塊地,肥力很差,只能種些大豆或是蔬菜,若是想要種水稻大麥,那是絕不可能。如果那天他不是回家的路上丟了五兩銀子,心理不平衡想要找個人家搶劫,也不會闖進(jìn)阿土的家,更不會看到這個幾乎一命嗚呼的傻小子。從沒見過這麼不懂變通的笨蛋,原本是想任他自生自滅了事,但偏偏就被他感動了。一罐不值錢卻好吃,滿滿地盛著娘親給孩子的眷戀的咸菜,拿在手里,沈重得挪不動步。他早已經(jīng)忘記的感動,在那一刻回來了。因為阿土看著他的表情,很幸福。即使只有一點點的收獲,他也覺得滿足。他活得很凄苦,但他活得很輕松,很單純。那是魯小五渴望,卻永遠(yuǎn)得不到的生活。他嫉妒這個窮得一無所有的人,因為他擁有他希望的一切。所以他不要他死,他要讓他嘗盡世間的險惡痛苦,要他跟自己活得一樣矛盾小心。哪知道這小子,竟然誤打誤撞上了他的床,燈下的阿土,清純靈秀,那是真正的傻瓜才擁有的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喜歡,卻又覺得這種人討厭,將他一腳踹下床,心里這才吐出口惡氣。如果那時候就知道是他的話,或許這一腳,他還是會踹下去。但是心境,卻將完全不同。魯小五微微笑了笑。害怕他討厭的小心翼翼,被他救了之後的感激,阿土的毫不造作,讓他覺得很開心。再一次造訪這個簡陋到慘不忍睹的茅屋,魯小五抬眼就看見了那罐咸菜。心房莫名地輕顫,手指觸到那罐子的時候,控制不住地微微戰(zhàn)抖。阿土那笨蛋,真的活著麼?紙上的字,一看就知道是石頭的。“我做了咸菜,往魯家的時候帶了一些,東家就是強盜讓我好開心,走的時候留了一些,想把這一罐也送去,你哥哥不同意,跟你沒法聯(lián)系,去請石頭寫了紙條留給你?!?/br>魯小五拿著紙條,撲哧一笑。雖然知道阿土說話是有些混亂,可沒想到石頭寫這紙條也跟著混亂。就算是被魯素衣帶走,阿土也不忘給他留下一罐咸菜。這咸菜是很好吃沒錯,不過重要的不是咸菜本身的味道,而是做咸菜的心意。魯小五抖了抖紙條,伸手拿起罐子,掀開蓋,一股醉人的咸香撲鼻而來,他深吸了口氣,忍不住揪了條放在嘴里。阿土這臭小子,會做這種咸菜干嘛不跟他說?如果早一點知道,他把這咸菜推成京城第一咸菜,不知道會賺多少!紙條飄落在地上,魯小五沒經(jīng)意,一邊嚼咸菜一邊低頭,這一瞟不要緊,他到從紙條上看到了另一句話。──我往東走,想你跟去。藏頭的八個字,簡單中透出一股nongnong的思念。魯小五手一滑,差點把罐子打翻,他慌慌張張地夾緊罐子,俯身撿起紙條。石頭寫的紙條,藏了這八個字,究竟是他的意思還是阿土的意思?魯小五嚼著咸菜,心思百轉(zhuǎn)。心口有些莫名的清甜,不知道是咸菜的甜味,還是那八個字的心理作用。東邊就東邊,魯小五又不是沒錢,哪里都去得!當(dāng)鐵公雞遭遇土老冒-25 調(diào)教乞丐二十五一只臟污的手,直直地伸著,枯瘦如柴的手指,掩映著背後紅豔的酒樓,空洞的眼框里,無神的眸子映襯出衣裳整潔的外鄉(xiāng)年輕人,期待著那只看起來溫暖而善良的手。那年輕人約摸二十六七年紀(jì),包不大,但很漂亮,衣服素樸,但布料絕佳。他的手指雖然不是細(xì)長,骨感,卻修剪得細(xì)膩光滑,甚是漂亮。年輕人看起來笑得溫和,說出來的話卻把乞丐的胃都給燒了三回。天下吝嗇到這份上的人,屈指可數(shù),年紀(jì)這麼輕就富甲天下的,屈一指可數(shù),魯小五是也!“你找我要錢?我還想找你要錢呢。”魯小五挑挑指縫,“再說了,你憑什麼給我錢,我又憑什麼要給你錢?”乞丐眨巴眨巴眼睛,頭一回聽到有人向他要錢,他眼睛瞪得溜圓,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魯小五板起臉,老學(xué)究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