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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討此事。田瑞寶的確是漂亮,不過偶爾會有點娘們兒氣,將自己那份天生的漂亮當成資本和武器,運用的淋漓盡致。而沈嘉禮并不喜歡娘們兒。沈嘉禮這回依然沒和田瑞寶“動真格兒的”,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他“想不開”。傍晚時分,他應了天津那一批老朋友的邀請,前去日租界的大料理店內(nèi)聚會。他去的早,進門后和眾人寒暄玩笑一陣,心情很是開懷。正在歡聲笑語之時,忽然那日本侍女從外面拉開木格子門,將段至誠請了進來。而那馮公子正在和室內(nèi)來回走動,見狀就蹲在沈嘉禮身邊,一拍那桌前空位,大聲笑道:“老段這是姍姍來遲?。≮s緊過來,知道你的規(guī)矩,看看,沈三爺身邊的位置給你留著呢!”此言一出,沈嘉禮立刻面目變色,慌里慌張的就扭開臉去,不敢面對段至誠的目光。而段至誠并沒有按照慣例走過來,而是就近在高麗商人河錫范旁邊坐下了。馮公子是個眼尖的人,瞧出了異樣,便困惑道:“哎?這是怎么了?你倆離婚了?”此言一出,旁人立刻笑的東倒西歪——倒是沒有惡意,只是覺得這個譬喻實在滑稽。而段至誠與沈嘉禮心中有病,全像受了針刺一般。沈嘉禮倒也罷了,段至誠卻是忍耐不住,急赤白臉的憤然起身,大聲吼道:“別他媽笑了!這有什么好笑的?”在座眾人之中,唯有馮公子的老爹最為位高權重,所以他也可以毫不示弱的繼續(xù)吵嚷笑道:“老段,你別急呀!你倆到底是怎么了?真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你說出來,大家都能幫忙嘛!”這回沒等段至誠開口,沈嘉禮忽然起身,一言不發(fā)的轉身走到門口。匆匆的穿上皮鞋后,他頭也不回的離去了。室內(nèi)眾人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段至誠沉著一張臉,呆站了片刻,扭頭也走了。沈嘉禮回到家中,一絲興致也無,只覺著自己是受了辱。至于段至誠往日對他的柔情蜜意,則是被拋去了腦后,全然不算數(shù)了。入夜之后上了床,他無情無緒的倚靠床頭半躺半坐,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沈子淳爬過來依偎到他身旁,察言觀色的問道:“三叔,你心里不痛快了,是不是?”沈嘉禮扭頭親了他一口:“三叔沒什么的,只是在想事情?!?/br>然后他忽然和藹起來,壓低聲音微笑問道:“小東西,要不要舒服一下?”沈子淳聽聞此言,眼睛登時亮了起來,然后就扭股糖似的纏到了沈嘉禮身上。而沈嘉禮按熄了手中煙頭,懶洋洋的向下躺去,開始抬手去解衣扣。沈嘉禮一邊承受著沈子淳的出入沖撞,一邊籌劃著新年事宜,又盤算著年后給沈嘉義謀個職位——現(xiàn)在他總算是立足夠穩(wěn)了,沈嘉義就算是鬧出亂子來,他也有自信能夠平息,所以肯將這位混賬兄長推上官場,讓二哥借機也弄兩個錢花一花。然后就是那個田瑞寶。沈嘉禮隱隱的覺出了一點快活,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人生得意須盡歡,他還是得把田瑞寶弄到手里,到時在北平找所小公館,把田瑞寶關起來養(yǎng)上,沒事時過去玩上一夜,真是個大樂子。沈嘉禮思索的頭頭是道,把自己近來的日程安排的有條有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翌日上午,他便接到了來自北平的長途電話。電話是段慕仁的秘書打過來的,說希公讓沈局長馬上返回北平,直接登門去見他老人家。沈嘉禮摸不清頭腦,又不敢違抗命令,只得是糊里糊涂的留下沈子淳看家,自己則是莫名其妙的趕火車回北平去了。暴行因為電話那邊催促的急,所以沈嘉禮下了火車之后不敢耽擱,連午飯都沒吃便換乘汽車,一路直奔段宅而去。這段慕仁名義上是履行市長職務,其實行蹤頗為神秘,經(jīng)常會在家中辦公。沈嘉禮在仆人的引領下匆匆走入小院,隨后獨自前行進房。一身寒氣的站在段慕仁面前,他垂手微微一躬身,低聲喚道:“伯父,我回來了?!?/br>段慕仁坐在火爐前的椅子上,本是正在讀報,此刻見他來了,便一邊抬眼望向他,一邊將手中報紙緩緩疊好,順手將其放置到了身邊小桌上。沈嘉禮察覺到了他目光銳利,陰冷如刀,便心中一怯,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出了差池,惹得這老爺子做出了如此險惡的表情。正是不安之時,對面的段慕仁站起來了。段慕仁走到了沈嘉禮面前停住,高高大大、盛氣凌人,用蒼老而粗礪的聲音說道:“嘉禮,你膽子不小嘛!”沈嘉禮不明所以的抬頭望向他:“伯父,我……我怎么了?”段慕仁冷笑一聲,用手指挑起沈嘉禮的下巴:“剛允許你回到天津過兩天好日子,你就和至誠又勾搭連環(huán)上了——還他媽要選在半夜見面。怎么?你就那么離不得我兒子?”沈嘉禮一聽這話,羞惱之余滿心驚懼,立刻后退一步大搖其頭:“不是,不是!那是至誠不請自來,與我無關?!?/br>段慕仁跟進一步,抬手一把揪住了沈嘉禮的領口,不由分說的就要向上拎起:“哦,看來全是至誠犯賤,你倒清白起來了,是不是?”說到這里他那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獰笑:“嘉禮,我早就說過,至誠那孩子一無是處,唯有家庭還好,將來可以算是他的歸宿。而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定要厚顏無恥的勾引至誠,那也就別怪我這做爹的心狠了!”話音落下,他用力將沈嘉禮推倒在地,隨即邁步上前,也不發(fā)話,抬腿便是一腳狠踹,正中了對方的胸膛。而沈嘉禮猝不及防的受了如此一擊,當即就慘叫了一聲。段慕仁毫不憐惜,上前又是一腳,這回隱隱聽得“喀吧”一聲輕響,竟是生生踩斷了他的肋骨!沈嘉禮畢生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苦楚,如今痛到極處,竟是哭都哭不出來,只能發(fā)出怪異含糊的哀鳴。伸展的手腳抽搐著蜷縮起來,他在恍惚中感到一陣窒息。掙扎著抬頭望向段慕仁,他想要開口求救,可是未等發(fā)出聲音,他先咳出了一口血沫子。沈局長今年是流年不利的,先是在火車站布防不力,導致南方大將險些一命歸西;如今在希公家中又不慎滑了一跤,不但摔斷肋骨,還將斷骨扎進了肺里。話說回來,虧得他那遇險之處乃是希公的宅院——這兩位親如父子,想必沈局長總不會埋怨怪罪希公就是。新年之前,正是一個走動的時機,眾人本打算親去沈宅拜個早年的,可是一看如今情形,不得不把那拜訪時日提前一些,先紛紛趕去協(xié)和醫(yī)院探望了傷者。照理說,肋骨骨折不算大傷,但是沈局長似乎是特別的不走運,肺部竟然受了感染,高熱不止,時昏時醒的,偶爾竟連人都認不清楚,著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