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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你安穩(wěn)一點吧!嫂子要是真和你離了婚,你怎么辦?”沈嘉義如今這妻子乃是續(xù)弦,為人要強知禮,對待前頭太太留下來的那幾個大孩子,也是十分慈愛。沈二公館合家上下都是好樣的,唯有沈嘉義可恨。沈嘉義前一陣子鬧經(jīng)濟危機,已經(jīng)把外面的姨太太全打發(fā)了,所以沈嘉禮很怕沈嘉義會失去這個好家庭,屆時再纏上自己,那可真是要了命了!然而沈嘉義風(fēng)流倜儻的窮歡樂著,對一切都渾不在意,反正知道自己若是有一天真吃不上飯了,三弟總不能眼看自己餓著。雙手□褲兜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那筆直的褲線和锃亮的皮鞋,然后一歪身靠在門框上,擺了一個電影明星的造型:“老三,你忙你的,我吃過晚飯再走!”沈嘉義挺高興——他在大部分的時間里,都是挺高興。沈嘉禮懶得搭理他,獨自坐在書房里看帳。而他在客廳里來回徘徊,把茶幾上的一大盤巧克力花生糖全部吃光,太甜了,齁的他直咳嗽。咕咚咕咚的喝了一肚子茶水,他跳躍著上了樓,毫不見外的跑去了沈嘉禮面前。沈嘉禮手里端著賬簿,就聽他二哥那皮鞋底子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來回作響,心里煩的要死,最后終于是抬頭怒道:“老二,出去!”沈嘉義在寫字臺前停住腳步,笑嘻嘻的探頭去瞧他那賬簿內(nèi)容——知道老三有錢,可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錢,現(xiàn)在正好趁機瞄一眼。沈嘉禮把賬簿合起來往寫字臺上用力一摔,隨即起身從褲兜里摸出一卷子鈔票,也沒清點,繞過寫字臺就將其塞進了沈嘉義的西裝口袋里。然后他開始動手,對著沈嘉義推推搡搡:“你自己出去吃晚飯,馬上滾蛋!”沈嘉義看他屢次的給自己錢,心中喜悅,很沒眼色的還玩笑起來。要論兄弟二人的身材,沈嘉禮是偏于矮的一方面,他卻是明顯的高人一頭;雙方如此站在一起,對比強烈,矮的越發(fā)矮,高的更加高。眼看著沈嘉禮對自己連連動手,他彎腰伸手,一把就將沈嘉禮抱起來放到了寫字臺上。沈嘉禮氣的跳下來,剛要罵人,哪知還未等站穩(wěn),又被他抱回了原位。如是者三,最后沈嘉禮坐在寫字臺的邊沿處,怒不可遏,一腳便踹到了對方的肚子上。沈嘉義挨了一腳狠的,當(dāng)場翻臉,很委屈的吵鬧了一場,末了負(fù)氣而走。沈嘉禮自認(rèn)對這二哥真是掏心掏肺的好了,然而二哥活了三十大幾,仍然是這樣不懂事,他越想越氣,真恨不能橫下心來,和對方一刀兩斷,再不往來。待到心情稍稍平靜下來后,他清點了褲兜內(nèi)的余款,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給多了。沈嘉義有了那些錢,大概又能在外面瘋上許久——這不好,不利于家庭和睦。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大概在晚飯后的時候,沈子淳來了。沈子淳是個大孩子,也有思想了,因為對他父親是萬分的失望,所以反倒是和沈嘉禮更親昵一些。他那身形與沈嘉義很相像,現(xiàn)在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手長腳長,西裝袖口露出一截腕子,看起來十分局促緊張。站在沈嘉禮面前,他老老實實的說道:“三叔,爸爸在你這兒嗎?媽后悔了,讓我來找爸爸?!?/br>沈嘉禮對這孩子張了張嘴,無計可施,只能是領(lǐng)著他出門去找沈嘉義。在皇宮飯店的跳舞廳里,沈嘉禮找到了正摟著舞女翩翩起舞的沈嘉義。沈子淳在旁邊看著,一句話也沒有講,心里也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恨不能扭頭便走。沈嘉禮棒打鴛鴦,將沈嘉義一直拽出了舞池,劈頭便道:“二嫂在找你,你跟我走!”沈嘉義翻了個白眼,把臉扭開。沈嘉禮不能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和他吵架,只得是抬手揪住他的耳朵往下拽,自己湊上去向他嘁嘁喳喳的耳語了兩句——無非是用錢威脅他,逼著他回家罷了。沈嘉義戀著三弟那隔三差五的資助,不敢再犟,只得是不情不愿的離開歡場,其間對那兒子是一眼都不看。他方才玩的正高興,現(xiàn)在心里恨這孩子呢。沈嘉禮把沈嘉義和沈子淳送回家中,交給二嫂。那二嫂氣的涕淚滂沱,自己不住的去揉心口。沈嘉義看在眼中,毫不憐憫,還美滋滋的笑問道:“你不是見不得我嗎?現(xiàn)在怎么又求著我回來了?”此言一出,沈嘉禮立刻怒斥了他一聲,又安慰了二嫂兩句,而后就當(dāng)機立斷的抽身而走,遠(yuǎn)離了沈二公館這一處令人煩惱的漩渦。沈嘉禮忙完了這一樁事,了無牽掛,便徑直回了家。不想一進家門,就聽仆人說段大爺來了。這消息讓他心中一動,隨即那血液就癢酥酥的加快了流動,臉上忽然有紅似白的顯出了血色。步伐輕松的走入客廳,他果然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段至誠。兩人相視而笑,段至誠略顯尷尬的站起身來,開口便道:“我前一陣子和家父去了上海,這是剛回來。”沈嘉禮點點頭:“哦。”段至誠又補充道:“不曾料到會突然出遠(yuǎn)門,出發(fā)前也沒來得及給你打個電話……”他猶猶豫豫的微笑:“結(jié)果一走,倒是走了十幾天?!?/br>沈嘉禮明白過來——段至誠久不露面,怕自己會多心。“你坐?!彼唤舆@個話題,坦坦然然的笑問道:“吃過飯了沒有?”段至誠并沒有坐,笑著向他走近了一步,然后卻又像是有所牽制一般,遲疑著不再邁步,就這么不進不退的停在了當(dāng)?shù)亍?/br>“吃過了?!彼崧暣鸬溃骸皟?nèi)子還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所以來瞧瞧你?!?/br>沈嘉禮笑微微的沉默了片刻??諝庵袧u漸彌漫起了略顯陌生的男子氣息,透過段至誠的一身西裝革履,他那雙眼睛射出愛克斯光,直接看到了對方的裸體。慢條斯理的走到段至誠面前,他抬起頭輕聲笑問道:“瞧完了,還走嗎?”此言一出,段至誠心領(lǐng)神會,立刻就如釋重負(fù)的笑了:“不走,不走。”一晌貪歡沈嘉禮支使仆人上樓,去把客房收拾出來,又讓人去為段至誠預(yù)備嶄新被褥,像模像樣的要留對方住宿一夜。仆人們知道這位段大爺是家里老爺?shù)闹两缓糜?,所以毫不驚訝,忙忙碌碌的就把客房布置整齊了。待仆人全部下樓之后,沈嘉禮和段至誠各回各房,片刻之后又將電燈盡數(shù)關(guān)掉,做早睡狀。沈嘉禮暗暗開了房門,坐在床邊守株待兔。輕輕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的響起來,他那顆心就在胸腔里越跳越烈,氣息也隨之紊亂了。房門輕微的起了響動,隨即門上暗鎖“咯噠”一聲,反鎖了上。兩人借著窗外的星月光芒互相看清了身形,段至誠摸索著走到床邊,帶著一身清爽的香皂氣息,可見他是剛剛徹底的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