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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門口,面對著迎出來的金世陵,非常局促的笑了笑:“你好,我是趙勉,我是來——”金世陵面對著這樣一位對手,無法不勝券在握的趾高氣揚起來:“我知道,你是英童嘛!爸爸曾經(jīng)提起過你。你怎么才到?不是早就離開昆明了嗎?”趙勉——趙英童聽到金世陵口中的“爸爸”二字,不由得愣了一下:“請問你是……”金世陵一揚手,見身后的聽差跑上來接過趙英童手中的箱子了,這才答道:“我是金世陵,你爸爸的干兒子?!?/br>趙英童聽了,顯然是很意外:“哦……那我們是兄弟了?!?/br>金世陵面無表情的搖搖頭:“那不敢當(dāng)!你跟我來吧,爸爸在客廳里等你。”說著轉(zhuǎn)身就走。趙英童的左腿,幾乎從膝蓋向下就是完全使不上力氣的,若是拄著手杖慢慢走,倒也還能保持從容的儀態(tài)。他自己也曉得這一點,所以現(xiàn)在縱是心中急切,可也依舊龜速前進(jìn)。金世陵走了幾步,回頭一看,見自己已經(jīng)把他落下了幾米遠(yuǎn),就只好耐著性子停下來,等他慢慢趕上。十分鐘后,趙英童終于走進(jìn)客廳,看到了自己那四年未見的父親,而父親也表現(xiàn)的很親切,不但向他點了點頭,甚至臉上還現(xiàn)出一點若有若無的微笑:“英童,來了?坐?!?/br>趙英童的應(yīng)對也十分得體,剛好比他父親稍微熱情了一點點:“爸爸,我來了。好久不見,你身體好嗎?”父親道:“我還好?!?/br>兒子道:“那就好?!?/br>父親道:“路上不好走吧?”兒子道:“是的,不好走?!?/br>父親道:“既然來了,就先休息休息,然后我們一起吃晚飯。”兒子道:“是?!?/br>雙方就此沉默了一會兒。趙將軍忽然對著金世陵招了招手:“世陵,來。”然后轉(zhuǎn)向趙英童道:“世陵是我的干兒子,很好的孩子。他比你還年長——你今年是二十三歲吧?”趙英童很平靜的答道:“我是二十五歲?!?/br>趙將軍聽了,毫不尷尬,繼續(xù)說道:“那是我記錯了,你若是二十五,那比世陵還大一歲?!闭f到這里他扭頭望著金世陵,臉上不由自主的就帶出笑意:“世陵,我本以為你會做大哥呢!”金世陵對著他一揚下巴:“你凈騙我!”趙將軍抬手去刮他的鼻尖:“你個小玩意兒!還挑起我的理來了!”趙英童在一邊看到此情此景,不禁目瞪口呆。而趙將軍對此是滿不在乎,同金世陵打情罵俏完畢后,他對著趙英童說道:“世陵跟我久了,什么情況都清楚。你在這里住著,若是有什么不便,盡管去找他幫忙好了?!?/br>趙英童瞬間就恢復(fù)了若無其事的態(tài)度,一本正經(jīng)的答道:“是,以后恐怕要多多麻煩世陵弟弟了,我在這里先行道謝吧!”金世陵把一只手插進(jìn)趙將軍的褲兜里,摸出來一塊口香糖,同時答道:“我不要你謝我,可也不要你多麻煩我!”趙將軍拍了拍他的膝蓋:“這叫怎么說話呢!”金世陵大喇喇的站起來,一邊把口香糖剝開糖紙塞進(jìn)嘴里,一邊含糊說道:“英童,你跟我來,我?guī)闳シ块g里看一看!”第43章金世陵對于趙英童其人,倒沒有什么大意見,就是很想把他攆走,如是而已。趙英童天生就是趙家少爺,這個身份是早已注定了的,決計無法改變;而金世陵這個半路出家的干兒子,可是把“陵少爺”這個身份當(dāng)成飯碗的。雖然趙將軍一見親生兒子就犯困,一見干兒子就雙眼發(fā)亮,可從金世陵這方面來講,還是更愿意保持自己在趙家唯我獨尊的地位。金世陵當(dāng)年,那心胸是非常寬廣的,幾乎就可以用沒心沒肺四個字來形容。但經(jīng)過這幾年的坎坷奔波,他那心肺也就漸漸發(fā)育健全,小心眼兒里也安置了一副算盤,但凡遇見事了,也要暗自盤算忖度一番,不肯貿(mào)然行動了。此刻,他又撥動了心里的算珠,經(jīng)過一番加減乘除之后,他得出結(jié)論——趙英童太礙眼,還是消失的好!因趙英童來的太過突然,所以趙公館內(nèi)并未給他收拾房間出來。金世陵把他帶進(jìn)一間偏僻客房之內(nèi)。房門開時,就覺著潮氣撲面而來,里面床上的被褥,也是要長青苔的光景。趙英童站在門口,抬頭四顧,未作點評。而金世陵一面嚼著口香糖,一面把手插進(jìn)褲兜里在屋內(nèi)走了一圈,又抽出手拍了拍床單,覺著快要擰出水來了,這才轉(zhuǎn)向趙英童:“重慶就是這樣的氣候,潮濕的很?!?/br>趙英童點頭附和道:“是的,我知道?!?/br>金世陵又道:“里間是浴室同洗手間,浴室里是有熱水管子的,不過這公館里的水管子都安裝的不大對頭,如果你放不出熱水了,就叫傭人過來給你調(diào)一調(diào)。知道了嗎?”“是,知道了?!?/br>金世陵又上下打量了趙英童:“你這身衣服該換換了,怎么好像是從灰堆里爬出來的?”趙英童受了如此批評,倒也沒有尷尬臉紅,很鎮(zhèn)定自若的望著地面笑了笑:“路上臟?!?/br>金世陵見他脾氣這樣好,是個軟和性子的人,就越發(fā)隨便起來:“喂,問你個問題??!”“好,問吧?!?/br>“你那腿,是怎么瘸的?”“是小時候從樹上跌下來,摔的。”金世陵想了想,并沒有生出同情心來:“是么?那可真是不幸。好啦,你忙你的吧,一會兒傭人會來叫你去吃晚飯。我走了!”趙英童向旁邊退了一步,給他讓路:“好的,謝謝你。”金世陵且走且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答道:“不必客氣!”因為正牌少爺千里迢迢的冒著炮火趕來了重慶,所以盡管上面主人沒有吩咐,家下眾人也根據(jù)人情道理,自作主張的豐富了晚餐,除了往日權(quán)充菜肴的罐頭食品之外,那廚子不知從哪里,居然弄回來一條活魚,紅燒了端到桌子上,自以為是很有功勞了,結(jié)果趙將軍對這條魚毫無感觸,而陵少爺則是瞪了他一眼。趙英童因為身體原因,所以姍姍來遲,進(jìn)入餐廳時,見父親以及那個來歷不明的弟弟都坐好了,就仿佛很慚愧似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趙將軍對這個親兒子,沒有好感,可要說如何厭惡,那也談不上??偠灾?,見了他大概就和見了個問路的感覺差不多。此刻見他下樓進(jìn)來了,便拿起筷子,不冷不熱的招呼道:“來,坐,吃吧?!?/br>趙英童拄著手杖,一搖三晃的走到座位前坐下了。此時金世陵抬頭瞅了他一眼,見他換了一身夏裝,是灰色長褲配著白色的短袖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