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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懦之態(tài)只會讓大王子更加得意,指尖深深陷進柔嫩的掌心,穩(wěn)住心神,一動不動。 薄紗后的美麗面孔面無表情,高貴淡漠。 如斯優(yōu)雅,如斯清冷。 似雪峰之巔盛開的花,無邊蒼穹高懸的月。 正因為高不可攀、遙不可及,才更誘人,更魅惑,更讓人無法控制對她的渴望和占有欲。 真想一把撕碎纏裹著那副美麗軀體的衣衫,讓這朵嬌花在自己掌中盛放。 讓她哭泣,讓她臣服。 熱流滾過身體,大王子渾身血脈賁張,低頭輕舔冰冷的刀刃,仿佛舌頭底下的薄刃就是漢人公主滑嫩如羊脂的皮rou。 情|欲和殺戮欲交織,他無比爽快,身體哆嗦了兩下,咧嘴大笑。 蹄聲如雷,大王子一馬當(dāng)先,手舉彎刀,奔向廝殺的戰(zhàn)場。 他的親兵緊隨其后,十九人組成嚴整的隊形,猶如一頭嗜血的猛獸,張開獠牙,很快在商隊陣前撕開一條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涼州……之稱”這一句引用的原文。 商侶往來,無有停絕引用自。 大王子?xùn)|搶,西搶,最后搶了不該搶的,然后,和尚就來了。 ☆、旗幟 行走在大道上的商隊大約有兩百多人。 打馬走在最前面的是身著皮襖、頭戴氈帽的胡商, 中間兩排隊列整齊的良馬大車,后面跟著駝隊, 腰佩彎刀的護衛(wèi)緊跟在商隊兩側(cè), 幾匹快馬來回穿插于隊列首尾警戒。 當(dāng)發(fā)現(xiàn)南邊突然騰起漫天塵土?xí)r,護衛(wèi)立刻反應(yīng)過來, 大聲呼哨,拔出彎刀,擺出防御的隊形。 他們長年行走于危機四伏的戈壁之上, 早已經(jīng)習(xí)慣隨時在馬背上作戰(zhàn),可惜他們這一次面對的不是尋常盜匪,而是葉魯部最兇悍的騎士。 瑤英下了馬車,騎馬馳到山坡最高處,目睹了平原上一場血腥的屠殺。 大王子直接撕破了商隊的防線, 手起刀落, 殺人如切瓜砍菜。 不到半個時辰, 葉魯部就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商隊被沖擊得七零八落,護衛(wèi)一個接一個倒在葉魯部騎士刀下,胡商們?nèi)掏捶艞壺浳? 四散而逃,還沒跑出幾十步, 就被追上去的騎士殘忍殺害。 風(fēng)中送來絕望的嘶吼尖叫聲。 大王子一刀斬下一顆腦袋, 滿身浴血,馳回山坡上,翻身下馬, 抹了把臉上黏稠的血水,提著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大踏步走到馬車前。 “公主,這是我送給您的……” 他哈哈大笑,舉起人頭,發(fā)現(xiàn)車廂里空空蕩蕩,愣了一下。 身后傳來馬蹄聲。 大王子回頭。 坡道旁風(fēng)聲呼嘯,瑤英坐在馬背上,仍是一身鈿釵禮衣、金翠花鈿的大魏公主裝束,面上蒙了輕紗,風(fēng)吹衣袂翻飛,一襲華美裙琚金光燦爛、輝麗斑斕,瀲滟著鮮妍光華,茫茫原野之中,愈發(fā)顯得章彩奇麗。 淡薄的日光透過陰沉沉的天色傾灑而下,籠在瑤英臉上身上,她手挽韁繩,淡淡瞥一眼大王子和他提著的人頭,面容平靜。 高貴雍容,恍若九天神女下凡。 看來剛才的廝殺沒有嚇壞這位嬌滴滴的漢人公主。 大王子瞇了瞇眼睛,隨手將人頭扔在一邊,朝隨從大吼:“就地扎營!” 言罷,蹬鞍上馬,馳回大道上。 商隊的護衛(wèi)全部被斬殺,胡商也身首異處,十幾歲的少年、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亦逃不過騎士的長刀,只有二十多個容貌秀美的胡女活了下來,跪在騎士的馬蹄前瑟瑟發(fā)抖。 大王子騎馬繞行一圈,隨意挑了一個胡女,拉上馬背。 另外十幾個騎士和他一樣,也各自挑了一個胡女,準備享用他們的戰(zhàn)利品。 瑤英收回目光。 胡婢塔麗站在烏孫馬旁邊,眼圈通紅,渾身微微發(fā)顫。 瑤英輕聲道:“害怕的話,去車里坐著?!?/br> 塔麗抹了下眼角,搖搖頭,蒼白的臉上綻出一絲凄涼的笑:“公主,奴十二歲那年被叔父賣給商人,那時候奴和她們一樣……” 她指指那些跪在寒風(fēng)中的胡婢。 “商人帶著我們穿過沙漠,來到河隴,想將我們賣給涼州的豪族人家。路上遇到劫匪,商隊死了很多人,奴被轉(zhuǎn)賣了三四次,最后流落到中原?!?/br> 不管在中原還是在戈壁,亂世之中,平民百姓只能任人宰割。 瑤英心中感觸,問:“你的故鄉(xiāng)在哪里?” 塔麗指了指西方:“奴走了太遠,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奴只記得當(dāng)年商人帶我們穿過了八百里瀚海?!?/br> 瑤英:“你的故鄉(xiāng)在西域?” 八百里瀚海即為位于羅布泊和玉門關(guān)之間的莫賀延磧,那是一片橫亙于伊州和瓜州的流沙延磧,氣候干旱惡劣,四季大風(fēng)咆哮,地面寸草不生,因此也被成為“流沙河”。 在漢人看來,流沙河是西域的起點。 瑤英道:“塔麗,葉魯部不會穿過八百里瀚海,你跟著我,可能沒法回到故鄉(xiāng)?!?/br> 葉魯部常年在瓜州一帶游蕩,現(xiàn)在強盛的吐蕃、北戎對西域諸道虎視眈眈,西域諸國無力抗衡,只有一個傳說中的佛國還在苦苦支撐,那個和尚君主活不了幾年了,葉魯部不會貿(mào)然穿過流沙河繼續(xù)往西。 塔麗笑了笑:“公主,奴的故國只是個很小的城邦,奴離開故土這么多年,故國可能早就滅亡了。奴愿意跟隨公主,不是為了去西域,只是想脫離奴籍,離家鄉(xiāng)更近一點,說不定能找到奴失散的族人?!?/br>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zhuǎn)過身,摸了摸烏孫馬,小聲道:“公主,葉魯部人和講究詩書禮儀的中原人不同,他們搶奪一切可以搶奪的東西,每當(dāng)他們搶掠商隊或者部落時,他們會殺光所有男人,連孩子也不放過,最后只留下女人和牛羊。在他們眼里,女人和牲畜、金銀財寶一樣,都是他們的財產(chǎn)……您千萬別因為同情那些商隊就阻止大王子,在葉魯部,女人永遠不能阻止男人!” 瑤英淡淡一笑:“塔麗,多謝你的忠告,我明白自己的處境,到了葉魯部,我不再是大魏公主,而是葉魯部的可敦?!?/br> 現(xiàn)在的她如履薄冰,沒有能力救人。 而且一旦她開口求大王子,大王子不僅不會手下留情,還會變本加厲,當(dāng)著她的面虐殺那些可憐的女子。 塔麗臉上微紅,她是低賤的胡女,還從來沒有貴人向她道謝。 “公主,您無需太擔(dān)憂,您貌美如花,國色天香,葉魯可汗一定對您言聽計從?!?/br> 瑤英想起葉魯可汗花白的辮發(fā)、蒼老的面容,閉了閉眼睛。 她不能怕。 他們說話間,隨從已經(jīng)安設(shè)好帳篷。 瑤英心知大王子故意如此安排的用意,沒有露出驚懼之色,回帳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