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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枚明月珠。 ☆、少年人的愛慕 按例, 宴會設(shè)在麟德殿。 瑤英進(jìn)宮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 天際處浮起點點寒星, 西邊遼闊的穹宇晚霞滿天, 籠下一道道熊熊燃燒的熾熱霞光。巍然俯臨在池畔的亭臺樓閣沐浴在一片璀璨的金輝之中,投下壯麗的廓影, 鱗次櫛比的廊廡飛閣環(huán)繞圍拱。 微風(fēng)拂過,送來一縷縷清涼之意。 立在長階下,依稀可以看到殿閣之中熱鬧的歡宴。大堂人影幢幢, 歡聲笑語,高聳的幾層涼臺半卷的珠簾后珠圍翠繞,衣香鬢影。 臺下,一班懷抱琵琶、篳篥、箜篌、胡琴、羯鼓、牙牌、金鈴的樂伎坐在樓臺西側(cè)的氈毯上,笙歌陣陣。 臺上, 身著彩衣的舞伎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瑤英下了馬車, 立在階前, 抬頭仰望矗立在高臺之上的亭閣,衣袂翻飛,面龐皎然生光。 月臺上等候多時的年輕男子怔怔地看著她, 半晌才回過神,幾步?jīng)_下長階, 站定在她面前, 氣喘吁吁,臉色蒼白,神情局促。 瑤英含笑道:“三郎。” 鄭景沉默地看著她, 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公主……跟我走吧。” 瑤英一怔。 鄭景臉紅到了脖子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有件事我沒對公主提起過……鄭家之所以向秦王提親,不是因為我父親看重門第,而是因為……因為我愛慕公主?!?/br> 話說出了口,他臉紅得更厲害,腦袋垂得低低的,渾身發(fā)燙,頭頂幾乎能冒出幾縷煙來。 “鄭家求親……求親之前,我……我見過……見過公主?!?/br> 七公主可能早就不記得了,鄭景卻是銘刻在心。 第一次見到七公主的時候是桃李爭妍的春天。魏郡兒郎、小娘子相約出城賞春,鄭景和庶出的長兄賭氣,摔下了馬,滿身泥濘。 族兄、姐妹們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嘲笑他不中用。 鄭景滿身泥濘,腿被韁繩纏住了,怎么都爬不起來。長兄就在一邊遙遙觀望,等著他出聲求救,他心中屈辱,不愿張口。 幾個紈绔少年驅(qū)馬圍著他打轉(zhuǎn),故意掀袍解帶,作勢要羞辱他。 突然,一道鞭聲凌空而至,頭梳雙螺髻,穿銀紅衫、石榴裙的七公主驅(qū)馬沖下山坡,一鞭子打退了領(lǐng)頭的紈绔少年。 少年郎們大怒,正待調(diào)笑七公主幾句,看到勒馬停在杏林邊、漫不經(jīng)心朝這邊看的李仲虔,嚇得直哆嗦,立馬一哄而散。 七公主提鞭,輕輕挑開了鄭景被纏住的右腿,留下一個奴仆照應(yīng)他,撥馬轉(zhuǎn)身,奔著李仲虔去了。 鄭景摔落在一灘爛泥中,仰起臉,目送少女遠(yuǎn)去。 她臉上的笑容讓葳蕤的十里杏林黯然失色。 后來鄭景在李家私宴上再次見到聲名遠(yuǎn)播的李家女公子,發(fā)現(xiàn)她和自己第一次見到的少女很不一樣,她嫻靜溫婉,舉止端莊,一點都不像那個提鞭在春風(fēng)中肆意馳騁的少女。 鄭景第三次見到七公主是在銀杏泛金的秋天。 那晚李仲虔在王府設(shè)宴,他應(yīng)邀赴宴,席間被長兄的好友戲弄,吃多了酒,誤入王府后院。 他走到一座亭閣前,醉中隱約聽見女子嬌柔的談笑聲,心知中計,慌忙躲進(jìn)階下的牡丹花叢之中。 亭閣中紗簾高卷,彩燭輝煌,食案上碗碟琳瑯,擺滿山珍海味,十幾個濃妝艷抹、珠翠滿頭的王府姬妾或坐、或臥、或立,正含笑觀看庭中一名女子起舞。 少傾,樂曲聲停了下來,女子含笑朝正席拜了拜,姬妾們笑道:“阿柳這一舞不如七娘的好!” 柳氏不依,姬妾們攛掇七娘和她比試。 一名梳雙螺髻的嬌艷少女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脫了鞋履,站在圓毯之上,舉起手中金鈴,含笑環(huán)顧一周,慢慢扭動腰肢,羅衫飛揚,燈火照耀下雪白肌膚若隱若現(xiàn)。 鄭景臉紅心跳,不敢多看,卻又呆呆地舍不得挪開目光。 他生平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舞蹈,嫵媚曼妙,柔中帶剛。 腰肢風(fēng)擺柳,橫波如春水。 少女跳到一半,鄭景被一個高大的護(hù)衛(wèi)揪出牡丹花叢,臉上挨了好幾拳。 閣中貴婦叱他是登徒子,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 少女走到廊檐下,香汗淋漓,羅衫下豐肌如雪,瞥鄭景一眼,笑著對護(hù)衛(wèi)道:“阿青,他是我阿兄的客人,多半是吃醉了誤闖進(jìn)來的,送他出去罷?!?/br> 護(hù)衛(wèi)應(yīng)喏,送鄭景還席,確認(rèn)他是鄭家三郎,這才放他離開。 鄭景酒醒之后悄悄打聽,得知李瑤英那晚跳的是拓枝舞。 第四次見到七公主時,他正是在平康坊觀看胡姬跳拓枝舞。 每一次都狼狽萬分。 也正是這幾次狼狽的見面讓鄭景知道,七公主并不是長安紈绔少年口中那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貴主。 她如此美麗,如此明艷,又是如此的鮮活而真實。 她會仗義地解救被譏笑折辱的少年,俏皮地和兄長撒嬌,得意地和王府姬妾斗舞,冷淡地驅(qū)趕紈绔少年,乖巧地應(yīng)對世家貴婦。 她也會害怕,也會彷徨無助。 晚霞熊熊燃燒,長階上灑滿燦爛夕光。 鄭景攥著瑤英的手,抬起頭,臉上依舊漲紅,鄭重地道:“我仰慕公主,此心可昭日月,秦王不在了,我會像秦王那樣,好好照顧公主,敬重公主,公主想去騎馬就可以去騎馬,想跳舞就跳舞……” 他停頓了很久,“我實在不忍看公主踏進(jìn)高臺?!?/br> 七公主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br> 瑤英看著鄭景,臉上慢慢浮起一絲淺笑:“三郎,謝謝你。” 少年的愛慕情真意切,含蓄羞澀,即使或許只是他的一時沖動,也值得被善待尊重。 “我阿兄素來不喜歡書生,我先前還疑惑,他怎么會挑中你……”瑤英笑了笑,“他沒有看錯人,三郎,你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鄭景喉頭滾動了幾下,羞愧地道:“我實在無能,保護(hù)不了公主,也救不了秦王……我……” 瑤英打斷他的話:“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忙,我都記在心里?!?/br> “公主隨我離開吧……”鄭景喃喃。 瑤英搖搖頭,“三郎,五歲那年,我被拋在戰(zhàn)場上,所有人都說我已經(jīng)死了,我阿兄不顧忠仆的阻攔,一個人穿過戰(zhàn)場去救我。那時還在打仗,阿兄在死人堆里挖了幾天才找到我,亂兵還沒走遠(yuǎn),我們不能暴露李家公子女郎的身份,阿兄帶著我往北逃,我走不了路,阿兄就抱著我,背著我……” …… 李仲虔那時候只有十一歲,背著瑤英東躲西藏。 沒有吃的,李仲虔就去挖草根,去抓洞xue里的蛇和老鼠,舍下臉面去乞討,去和其他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