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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均勻地呼吸,騙過了心慌意亂的你。當(dāng)你離開床鋪,他也下床,跟在你身后。懺悔室沒有鎖,但上面有隱蔽的禱言,然而你忘了,這段時日里你在他身上嘗試了太多抵御禱言的手段,他的惡魔血統(tǒng)又不夠純。雷米爾找到了懺悔室,雷米爾看見了你。他瞪視著你,如之前所說,雷米爾可以變得十分嚴(yán)厲,那種軍官對新兵式的嚴(yán)厲。你下意識感到心虛,仿佛被撞破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在做什么?”他問。你在做的事情一目了然且無須遮掩,但當(dāng)他問你,你覺得回答很難。“懺悔?!蹦阌仓^皮回答。“因為我?”他說。“不,因為我。”你脫口而出。你在懺悔,這一切都關(guān)乎你自己。是你做了這么多不該做的事情,是你自己想要與他親近,而雷米爾的任何罪行,都已經(jīng)由你承擔(dān),他無罪。你當(dāng)然可以這么做,正如為世人之罪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先行者,只要你承受苦難,你就有了權(quán)力與資格。可是雷米爾并不放過你,“為什么?”他追問,“你做了什么?”你感到一點苦惱。你不該吃那些鋪張浪費的食物,你不該睡柔軟的床,你不該戴上羊毛手套,你不該沉溺yin樂,你不該讓雷米爾在你心中占據(jù)那樣巨大的位置,擠走信眾與主,你不該日復(fù)一日享受他的陪伴,告訴自己這是治療與幫助……你做錯了什么?太多了,數(shù)不勝數(shù),顯而易見。為什么?不為什么,這只是,這就是錯的。一條生活在水中的魚說不出水是什么,你不知該怎么解釋。如果雷米爾是過去那些同僚或師長,他就該明白。可他不是,雷米爾的臉色在說他完全不明白,并且也不想明白。他看上去像個脹滿氣的氣球,距離炸裂只有一步之遙,你怕他對你生氣,但你也做好了他對你發(fā)火的準(zhǔn)備。你早就知道雷米爾不會喜歡看到這個,不是嗎?否則你為何要躲躲藏藏,在他睡下時才前來懺悔?你跪在原地,等待著。雷米爾沒有發(fā)火,他怒氣沖沖地瞪了你一會兒,突然閉了閉眼睛。他的肩膀垮下來,抹了一把臉,怒火在最高峰突然xiele氣?!安魂P(guān)我的事,是吧?!崩酌谞栕猿暗匦α诵?,低語道,“我有什么資格來管你?!?/br>他轉(zhuǎn)頭走了出去。你的心驟然下沉,他的背影讓你渾身發(fā)涼。你害怕雷米爾對你生氣,更害怕他對你失望,你寧可雷米爾對你咒罵質(zhì)問也不想要他掉頭就走,仿佛對你已經(jīng)失望透頂,再沒有挽回的興趣。你慌忙站起來,不慎重新摔回地上,傷口與維持跪姿帶來的麻木影響了你的行動。你爬起來,踉蹌著跑向門外,幾乎和走回來的雷米爾撞個正著。你們在懺悔室門口大眼瞪小眼,雷米爾繃著臉,硬邦邦地說:“穿上衣服。”當(dāng)你拿起衣服往身上套,他又一把抓住了你的手?!澳愕谋?!”雷米爾咬牙切齒地說。你愣了愣,給自己治療。懺悔還沒有結(jié)束,你不應(yīng)該治療自己,更不該跟著他往外走,可是當(dāng)雷米爾這樣說,在想到別的問題前你首先服從了。你匆匆忙忙治療自己,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唯恐慢一點雷米爾就會走掉。雷米爾沒有走掉,他臉色難看地站在那里,等你完工,跟你一起出去,在你身后摔上懺悔室的門。你們走回了臥室,一路無話。你們躺回那張大床上,誰也沒有睡著。沒能完成懺悔的焦慮與讓雷米爾失望的不安交雜在一起,你根本擠不出一點兒睡意,而只要你稍微在床上挪動一下,雷米爾就會睜開雙眼,盯著你不放。你們睡在一張床的兩邊,中間隔著小半米,沒有人越過那道無形的線。這一夜相當(dāng)難熬。這難熬的氣氛并未隨著朝陽的出現(xiàn)而消散。雷米爾又不理你了,你們之間凝固著冰冷的沉默,像被迫共居一室的陌生人。你意識到,在過去幾個月里,他是所有話題的開啟者,談話的開關(guān)掌握在他手中。你并不笨嘴笨舌,你知道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應(yīng)該如何妥帖地反饋,知道如何正確地使用語言——但也僅限于反饋。如果沒有要面對的人,你便做不出表情。如果沒有人開啟話題或沒有一個你知道的觸發(fā)場景,你便開不了口。你是反光鏡,你是回音壁,倘若沒有光與聲,你無能為力。曾有人把你比作水晶圣像,是啊,水晶,精美,無暇,內(nèi)里空無一物。雷米爾不跟你說話,他不碰你,甚至不看你。這讓你很難過,但你接受,不然還能怎么樣呢?你不能做許可以外的事情,而雷米爾收回了他的許可。你乖乖待在遠離他的地方,指望他地方心情會因此變好,然而沒有,他一日日變得更加低落和焦躁。你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瞧,你甚至都沒再去懺悔室,他卻沒有為此滿意。雷米爾帶來的恐慌一度勝過了那未知的恐懼,你在他身邊徘徊,想打破那層隔在你們中間的東西,又無從下手。當(dāng)你們又一次坐在沙發(fā)兩端,雷米爾時不時換著頻道,只有電視機發(fā)出聲響。“每一寸都這么好抽!最好的煙草制成最好的香煙,沒有一種香煙像山羊牌香煙一樣優(yōu)秀……”“邪教組織‘解放戰(zhàn)線’的邪教徒于今日凌晨對再次對西教廷進行了恐怖襲擊,天主庇佑,在教皇陛下的領(lǐng)導(dǎo)下,圣子以撒及十字軍挫敗了此次陰謀。為邪教徒打開大門的六十歲老婦蘇珊娜曾是一名虔誠的信徒,因三個孩子死于對地獄的圣戰(zhàn)中,該信徒精神失常,遭遇了邪教徒的蠱惑,警方提醒,請注意孤寡老人的精神狀況……”“北郡一座大教堂內(nèi)的圣母像流淚不止,散發(fā)玫瑰芳香,萬千信徒涌入北地朝圣。樞機主教約書亞閣下指出,國民的不虔誠乃是瑪利亞流淚的原因,當(dāng)代青年對圣戰(zhàn)的消極情緒必將導(dǎo)致惡果……”“奇異恩典,如此甘甜,我罪竟已得赦免。我曾迷途,而今知返,盲眼今又得重見。神之恩典,教我敬畏……”贊美詩戛然而止,雷米爾猛地關(guān)掉了電視。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熄滅的屏幕,你隱約感覺這些日子來一直累積在他身上的壓力已經(jīng)到了一個臨界點。雷米爾沒有看你,他只是往懺悔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問:“你開始那么做多久了?”你們已經(jīng)三天沒有一點交談,感覺起來勝過三年。你為他重啟話題感激萬分,迅速配合,回答得不假思索:“二十年?!?/br>“……什么?”他震驚地說,一下子轉(zhuǎn)向了你。此時你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不是你從何時開始懺悔,而是這一回的懺悔從何開始,你應(yīng)該回答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