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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師父!”陸修林錯愕。莫子規(guī)兩枚金針刺入陸修林頸后,將人定住:“你別告訴為師,你連白翎子入藥需人心頭之血做引都忘了?”陸修林木然,一時無話,只好又喊道:“師父!”“你閉嘴!”莫子規(guī)惱了,不耐地掏了掏耳朵,對著陸修林便是怒喝:“他把卿兒害成這樣,取他點心頭血怎么了?”“那師父你取我的!”“放屁!”莫子規(guī)氣極,沖到卜顏面前,指著鼻子就是質(zhì)問:“你到底取不?。俊?/br>卜顏垂首,看了看手中沉甸甸,質(zhì)感厚重的匕首,抬起頭來淡淡一笑,將匕首去了鞘舉到莫子規(guī)面前:“莫谷主親自動手罷,我害顧卿至此,莫谷主順帶好出出氣?!?/br>“你……”莫子規(guī)偏了偏頭:“你自己來,我才不屑弄這血腥事?!?/br>“好。”卜顏扯開衣襟,匕首狠狠地向下劃下!“?!笨諝庹鹗?,匕首飛身,一道血痕飄然滑出。莫子規(guī)看了看卜顏頸側(cè)那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再次暴怒:“你下那么重的手干嘛?尋死的嗎?!”卜顏依舊微笑而對,對頸上那道傷口似是渾然不知:“莫谷主,這血還沒取?!?/br>“取什么取?我還等你?。?!等你取,我家卿兒命都沒了?!蹦右?guī)怒得一張臉通紅,伸手取了定在陸修林身上的兩枚金針:“卿兒就交給你了?!?/br>順手又丟了一個小罐子來:“喏,心頭血。別問我是誰的,弄好后去屋子里找他罷。你與他的事……”“為師不攔了,你……”莫子規(guī)嘆氣:“過得歡喜就好。”說完話,就扯著卜顏出了屋子。一路到了木屋前。“卿兒的屋子,你進去瞧瞧里頭都是個什么光景。”莫子規(guī)沉著一張臉,甩頭就是要走,走了幾步,又不甘心地折了回來:“我不管你是叫卜顏還是顏兮,也不管你是鳳凰還是雞。我莫子規(guī)告訴你,你以后若是再敢負我卿兒一分半分的,我絕不饒你!”猶覺得不夠霸氣,莫子規(guī)指間又飛夾三枚金針,晃到卜顏跟前,威脅道:“百死針知道罷?我能扎你千萬次!”卜顏依舊含笑,低首應(yīng)道:“是。莫谷主。卜顏謹記教誨。”“咳……”莫子規(guī)咳了一聲,好會才又唬著臉,豎著眉道:“你叫我甚么?”卜顏立刻會意,俯身作禮深深一拜:“師公。”“這……這還差不多?!蹦右?guī)摸摸胡子,衣袖間飛出一個碧綠的小瓶子來:“拿著。把你頸上的傷口處理一下,血滴得到處都是,還要煩我打掃?!?/br>“卜顏過會一定親自親自弄干凈,絕不勞煩師公?!辈奉伩戳搜鄣孛?,再次低身作禮。“那……那你別忘了啊?!蹦右?guī)摸了摸自個的頭,擺著袖子走了。卜顏深深吸一口氣,伸手輕輕推開眼前的木門。第六十二章“小鳳凰……?”顧卿睜開眼,瞧著在自己眼前桌子上,長發(fā)披散,執(zhí)筆正在紙上描繪著什么東西的人,開口輕聲道。暖黃的燭火微微搖晃,映進一個人的眼里,點亮那人溫柔的眉眼,有人執(zhí)筆,抬起頭,微微一笑,輕聲問他:“你醒了?”問完,又是慢慢擱下手中的筆,一步步向他溫柔走來,平攤開手心:“我叫卜顏,字卿止。顧卿的卿,止歸的止。余生漫漫,還望不吝賜教?!?/br>“我……”顧卿伸出手來,一把抓緊卜顏的手,將卜顏拉入自己的懷中,十指緊扣,嚴絲合縫:“我叫顧卿,字鳳歸。鳳凰的鳳,歸處的歸。”卿止,卿止,遇卿止而后與歸。鳳歸,鳳歸,遇鳳凰而愿為歸。那日,卜顏踏入的屋子,并無任何奇特之處。只有許許多多他的畫像,喜怒哀樂,甚至于一個皺眉的表情都有兩三張畫像。而畫像落款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鳳歸。有一幅畫卜顏在桃花樹下,安然睡去的模樣,落款兩字的鳳歸下,終于多了一句話:“鳳歸,鳳歸,我愿作鳳凰歸處?!?/br>卜顏將一幅畫卷慢慢在顧卿面前展開,輕聲道:“我丹青繪畫之技不如你,這一幅畫我怕是要一直畫,畫許許多多幅才能畫好,你愿教我嗎?”畫面上,有兩人并肩站于桃花樹下,雙手緊扣,彼此相依。顧卿只覺眼中酸澀,低聲回道:“好,我教你一輩子?!?/br>卜顏和顧卿來拜別的時候,莫谷主正在發(fā)脾氣,瞪著眼:“才新婚幾天就走?”顧卿笑了笑,耐心解釋道:“師公,無人谷的桃花要開了。”“哼!”莫子規(guī)還是氣:“終老谷的馬上就開了,要看你在這也能看的!”顧卿搖了搖頭:“師公,那不一樣。”“哼!不一樣?甚么不一樣!都是桃花!”莫子規(guī)氣得兩道白胡子又亂飄:“就是有了媳婦忘了師父!忘了師公!一個個沒良心的!”次日,卜顏與顧卿出谷時,在氣頭上的莫谷主果然沒來。柳合歡站在陸修林的身邊,笑意然然。顧卿盯著柳合歡的臉看,總覺得有所不同。柳合歡了然,似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來,那張與南思近乎長得相同的臉上露出笑容來:“你師公前些日子在幫我解‘改朱顏’,他說他人老了,徒弟的媳婦跟徒弟長得一樣,他可吃不消,分不清。”顧卿依舊對柳合歡冷著一張臉:“師公那是好心幫你。”“是是是?!绷蠚g掩唇而笑,連連應(yīng)下。“都要走了,不再叫我聲師娘聽聽?”柳合歡環(huán)著陸修林的手臂,沖著顧卿一笑。顧卿偏了頭,無論是對南思還是柳合歡,哪張臉他都沒什么好感。“師娘。”卜顏那邊卻是垂首作禮,規(guī)規(guī)矩矩地叫了一聲,又俯身對陸修林一拜:“師父,我們走了。日后還會再來谷中看看你們,還望到時候不會驚擾了兩位?!?/br>“小鳳凰?”顧卿微愣,抬眼看了看自家?guī)煾?,笑意淺淺。罷了罷了,師父現(xiàn)在很好,過去的事還計較作甚么呢?“師娘?!鳖櫱浣K于干干脆脆地叫出了口。騎馬出谷約半個時辰的時候,突然有人現(xiàn)身攔路。“師公?”卜顏和顧卿一愣。莫子規(guī)站在馬下,氣勢凌人:“卿兒,師公想起來一件絕頂重要的事沒來問你?!?/br>“甚么事?”顧卿扶著卜顏,兩人走下馬來。“你和他。”莫子規(guī)指了指卜顏,隨后手指朝上:“你是上頭那個罷?”“師公……”顧卿無奈,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家?guī)煿龉茸烦鰜砭故菃柫艘粋€這樣的問題。“回師公,我是下面那個?!辈奉伌蟠蠓椒匠姓J,就是一張臉上似打翻了誰家的朱砂,紅得徹底。莫子規(guī)心情大好,捋了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