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頸邊了，柳合歡卻仍有心情笑，笑得風情無限，帶著媚音:“怎么？你師公告訴你我在這的？你來做甚么？來殺我的嗎？殺我做甚么？怕我污了你們終老谷醫(yī)仙陸修林的名聲？”

柳合歡這一聲聲發(fā)問直逼得顧卿有些頭疼，顧卿腕上用力，劍入一分，話語冷然:“來殺你。一是為了我?guī)煾?，二是為了白翎子。?/br>
話音才落，顧卿卻又咳了起來，劍都有些拿不穩(wěn)。

柳合歡身形一動，已抓住顧卿的手腕，眨眼間就了然:“好徒弟，你這是命不久矣要拿白翎子續(xù)命？”

“是?！鳖櫱浒櫭迹瑒υ僖淮伪粕狭蠚g的頸側:“我說了我不是你徒弟！你柳合歡和我?guī)煾敢矝]甚么關系！”

柳合歡輕笑:“你師公拿白翎子換我柳合歡一條命？”

“是。”

“哎呀呀，沒想到我這條賤命還有如此值錢的時候?！绷蠚g笑著，主動迎著那劍，將自己的頸湊了過去。

顧卿卻后退了半步，略收了劍勢。

“好徒弟，你叫我一聲師娘。我便把我這條命給你。而且不污了你這劍，我自裁如何？”柳合歡眨眨眼，提出建議。

顧卿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劍當真一分分收了，盯著柳合歡看。

“罷了，罷了。不為難你了。你給我留個全尸罷，別只割個腦袋回去。你若是可憐可憐我，就把我和你師父葬一塊。你要是覺得我柳合歡沒那個福分，把我火化成灰，隨風揚了罷。我好跟著風去天地間追你師父去?！绷蠚g認真交代遺言。

說完話，袖間一把匕首而出，冷光閃現(xiàn)。

“師娘……”

柳合歡微愣，手上動作僵住，片刻才帶著淚地笑出聲來:“謝謝你。”

“?！币活w石子和一枚銅錢飛入，匕首被打偏。

門外有人紅袍披身，踏著月色而入。紅衣似血，鳳凰浴火。

“顧卿，你還要瞞我多久？”

☆、完結

“師父素喜潔。這匕首既是師父送你的……”顧卿深吸了一口氣:“師娘……你就不要弄臟了罷?！?/br>
方才用盡全力彈出的一枚銅錢，讓他現(xiàn)在有些失了氣力。

“小鳳凰……”顧卿一步步走向門外，一下子便倒下身去。

卜顏伸手堪堪扶住:“你若只能活一日，我們便做一日的夫……”

似是覺得夫妻一詞不妥，又只好開口重來:“你若只能活一日，我們便做一日的有情人，你若只能活一刻，我們便做一刻的有情人?！?/br>
顧卿只覺眼中發(fā)熱發(fā)澀，卻又聽卜顏別扭著“夫妻”二字，又把話重說了一番，不覺好笑，壓了心口翻涌的心緒，笑著:“誰是夫？誰是妻？”

發(fā)冷的手突然就被緊緊扣住，顧卿甚至都覺得兩人手心的紋路都一起相疊了，然后聽著與自己手心相貼的人說出世上最動人的情話來:“你是夫，我是妻?！?/br>
顧卿因著這話，突然渾身生出幾分力氣來，掙著力去親卜顏的唇，親的力道倒是溫柔得很:“不會只有一日。我還想著和你做生生世世的有情人，生生世世的夫妻……小鳳凰，我們回終老谷……求求師公?！?/br>
“好。”卜顏垂首，看著顧卿，輕聲答他。

終老谷是個好地方，好山好水好風光，才是一月，卻已有隱隱春光春景。

顧卿帶著卜顏走入谷中，蒼白的臉上卻仍是笑著:“咳……怎么樣？夫家的風光好么？”

“這就當是我們新婚出游……咳……”

“好?！辈奉佒皇呛芎唵蔚鼗卮?，又是從袖間拿出藥丸來喂。

顧卿依舊照例攔著他:“用嘴喂我?！?/br>
一旁的柳合歡早已見怪不怪，背了手，施施然地走到了前頭去了。

“好?！辈奉佁Я耸?，將藥丸含在嘴里，湊到顧卿唇邊去喂。

十幾日下來，一直都是如此。卜顏的話很少，少都只有每日只有幾句的“好?！鳖櫱涞脑捄芏啵肟潭疾豢贤５亩?。各種各樣花式的要求都會提得出來。

然而卜顏都只會低著頭低著聲地應他“好?！?/br>
“我們……我們在外頭試試好不好？”親吻的間隙，顧卿喘著氣道。

“好?！辈奉伻允呛唵蔚貞?“這有風，你要咳嗽的，找處風小的。”

事畢，顧卿摟著卜顏，手沿著卜顏過瘦的背脊摸著:“你要多吃飯，不能這么瘦了。抱著硌手?！?/br>
“好。”

“咳……今個我有些累了。等我好了，欠的都要討回來。一日三次，半個月，那就是四十五次。”顧卿算著數(shù)，又開始咳。

卜顏拍著顧卿的背:“好?！?/br>
“一次都不許少?？取鳖櫱渖斐鍪謥?。

“好?！辈奉伬櫱涫?，一分分攥在自己的手心里，閉了閉眼，語氣肯定:“一次都不會少?！?/br>
顧卿又笑，咳嗽著又去親卜顏。

“卿兒？”忽然有人出聲打擾。

顧卿與卜顏兩人雙雙轉過頭去，兩廂愕然。

“陸神醫(yī)？”

“師父？”

陸修林竟還能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顧卿面前，一切實在太不可置信。

被施了針的顧卿，仍強撐著一絲清醒，反復確認:“師父？真的是你？你怎么……咳……”

又轉過頭，抓著卜顏的手:“小鳳凰？你在嗎？”

手分明還使勁地交握著，卻問出人在不在的癡話來，當真是有些糊涂了?？墒沁€是不肯閉眼。

“我在。你睡罷。醒來我一定還在?！?/br>
陸修林笑了笑，伸手在顧卿額頭上點了一點:“怎么？太久不見師父，腦子都變傻了？”

一旁的莫谷主瞪著眼，可沒其他兩人的溫柔模樣:“你個臭小子再不閉眼，我就把你家鳳凰毛拔光了，變雞燉湯喝！”

“快睡罷，醒來我們成親?！辈奉佊值?。

說完話，又轉過頭，沖著陸修林和谷子規(guī)微微一笑，回過頭來，握緊顧卿的手:“然后請陸神醫(yī)和莫谷主給我們證婚?！?/br>
陸修林那邊含笑而答:“好。”

莫子規(guī)瞪著眼，白胡子吹得亂飄，鼻孔冒出一聲冷哼。

“師公……”顧卿白著臉，又嗆了兩聲，虛聲道。

“證證證??！證證證??！你要當今皇上我都給你抓來??！”莫子規(guī)兩眉豎起，指著顧卿道:“行了，快閉眼罷?！?/br>
“多謝師公?！鳖櫱涞恍?，又轉了頭看向陸修林:“多謝師父?！?/br>
“快睡罷。”陸修林手輕輕覆上顧卿的眼。

“小鳳凰?！鳖櫱淠菐直犻_了眼:“你要在這，我醒來要第一個見到你?！?/br>
“好?！辈奉伕┫律砣?，吻在顧卿干裂的唇上:“睡罷?！?/br>
顧卿終于握著卜顏的手，沉沉睡去。

莫子規(guī)丟了把匕首過來給卜顏，冷冷道:“你要自己動手，還是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