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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銅雀春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

分卷閱讀37

    什么?”,沈言之有點不耐煩。

許淮一板一眼道,“公子不屬于這兒,若公子愿意,臣愿幫公子離開這里”

“什么?!”,沈言之只覺不可思議,他以為許淮單單是個書呆子,可誰曾想他原來竟是個瘋子!“許大人,你可知就憑你剛才那番話就能定你死罪?!這兒是什么地方,豈容你撒野,許大人待得太久了,還是趕緊出宮吧”

多說話總是不妥,沈言之繞過許淮匆匆走近轎輦,轉(zhuǎn)過身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許大人原來是想從玄武門出,不知大人可明白我指的路,不然吩咐宮人帶大人出宮也可”

“不必,不必,有勞公子了,臣這就告辭了”,許淮也知其中不妥,趕緊拒絕,匆忙離去。

待許淮走遠,沈言之復坐輦轎,一張臉冷若冰霜,看著身旁宮人皆低著頭做無辜狀,冷聲問道,“你們可知,剛才那位大人是誰?”

無人回答,元寶心領神會,也黑著臉怒問,“沒聽見公子問你們話嗎!”

一個宮女面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其余宮人一個一個也惶恐非常,不過那宮女說話還算鎮(zhèn)定,連忙道,“不知……不知公子問的是哪位大人,奴婢誰也沒見到”

其他人也連忙跪了,說的不過和她是一套話。

沈言之隨意勾了勾手,“起來吧”

輦轎復行,沈言之卻憂心忡忡,許淮那個瘋子,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私闖后宮已是重罪,竟在自己面前揚言要帶自己出宮?越想越覺奇怪,許淮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又怎知自己不會在殊易面前告他一狀,又是為何,要幫自己逃出宮去……

若下次有機會再見,一定要問個清楚。

那個……瘋子!

沈言之深深嘆了一口氣,出宮嗎?現(xiàn)在還不是他離開的時候,不然早在那天,他就走了。

可他知道,他會走的,總有一日,是要走的。

碧藍的天空,靜謐地沒有一絲云彩,這幾日偶爾抬頭還能看到鴻雁高飛,春兒總是歡喜得跳起來稱那是大吉之兆,沈言之不以為然,大雁南去是必然之事,哪里有什么大吉大兇,不過即便真的是大吉之兆也不會是他的,大選在即,是那些淑女的福分。

走進宮內(nèi),依舊是余香裊裊,沈言之宮內(nèi)不常焚香,極偶爾放一些花卉瓜果也要看他心情如何,偏殊易喜歡,每日焚著,沈言之便也在自己宮里備了些,以免殊易來時不喜。

為此,沈言之還特地去鉆研香道,一來二往手也熟了些,香料香粉都略會些。

沈言之走進去時,殊易正站在窗前提筆作畫,左手負于身后,右手沾墨揮灑在宣紙之上,眉眼間盡是專注之態(tài),微風吹動發(fā)絲,微微顫動,窗外是長長的走廊,廊外栽著一株梧桐,葉子也已掉得差不多了。見殊易認真,沈言之不敢打擾,只得在旁邊站了,等殊易這幅畫作完。

然殊易卻突然頓筆一提,頭也未抬便道,“來,朕教你作畫”

“嗯?”,沈言之一時沒反應過來,但身子已經(jīng)挪了過去,不明白殊易口中的教他作畫是何意,正疑惑著,殊易一下子拽過他,從背后環(huán)住他,將毛筆遞到他手中,在耳邊低語,“想畫什么?”

沈言之一顫,隨即笑了,看案上未作完的畫,稍轉(zhuǎn)過半張臉,動人之貌,“想畫……楓林……”

殊易聽罷也笑了,握著他的手沾了些墨,就著他剛剛的地方繼續(xù)揮動筆墨,他本在作一幅楓林圖,沈言之這是順著他的心思說話,讓殊易極為受用。

但其實沈言之并不舒服,手指手腕不能用力,盡量放松順著殊易的一筆一劃,可要太放松又會被指責不用心,所以一直在用力與不用力間左右為難,畫快完成,殊易輕輕松松,倒是沈言之累得額頭上浮了一層薄汗。

“找朕來所為何事?”

殊易忽然問道,嚇了沈言之一跳,手上一用力,筆尖一頓,頓時一驚,趕緊提起筆,可已是于事無補,一塊墨跡印在樹干上,就連身后的殊易也是始料未及,“嘶——”地一聲倒吸一口一冷氣,擱筆,嘆了口氣,“罷了,今日這畫是作不成了,你且說罷,找朕什么事?”

沈言之面露慚愧,想要說的話就更是說不出口,本就是有事相求……

殊易見他猶猶豫豫,不禁慍怒道,“怎么又支支吾吾地不答話”

“臣……”,沈言之的目光里含著脆弱,緩緩開口,“臣聽聞,近日宮中別苑里住進去了幾位小公子,最小的,只有十二而已——”

“噢,你說那件事”,殊易漠不關心地,“卿如也跟朕提起過——”

沈言之一驚,寧卿如也提起過這事?以他的性子,定是求殊易將他們放出宮去,那自己今天來豈不是多此一舉?

殊易見他神情,不屑一笑,“怎么,擔心你地位不保不成?只是幾個孩子而已,你也消停幾天罷”

“不是,臣——”,沈言之說到一半住了嘴,突然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也清楚地知道殊易定會認為他在狡辯,既如此,倒不如不說。

其實他和寧卿如求的是一件事,當日進到別苑,一張張稚嫩的面孔,瘦削的身材,還未長成的年紀,就像看到了當年的他一樣。那群孩子畏畏縮縮地從床上摔下來跪倒在自己面前,就連禮都行不明白,或許他們也如從前的他一般,還未弄清楚狀況就莫名其妙地被送進了宮,底下突然多了些宮人侍奉,被尊稱一聲公子,做的還是最下等的事。

這宮里的可憐人已經(jīng)夠多了,女子倒罷,來日誕下皇嗣,一生無憂無愁,可他們呢,只能枯等年歲老去,被皇帝厭棄,結(jié)局也不過橫死于宮中而已。

沈言之欲言又止,殊易倒不惱,隨便從旁邊抽了一本書,一邊展開來讀,一邊淡淡道,“卿如求朕放了他們,朕允了,所以你也不必擔心了”

沈言之聽罷只能道,“皇上仁慈,是萬民之?!?/br>
“你何時也會說這些話了?”

沈言之轉(zhuǎn)而翩然一笑,大膽地去握殊易的手,眼神流轉(zhuǎn),還是曾經(jīng)的翩翩公子,“皇上威嚴,臣怕了……”

怎么會不怕呢,從劉瑋一事到如今,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歲,竟沒有一件事是順的,自然害怕。

“再說……皇上有一陣沒去臣那兒了……”

殊易微勾嘴角,反握住沈言之的手,似是撫慰,“……朕今夜去”

沒過幾日,沈言之果然聽聞別苑那幾個男孩子悉數(shù)遣歸家中,無家的也賞了銀兩,各自營生去了。

天元五年九月二十一日,帝大選,千位佳人入宮,一日畢,僅留二百五十七人于宮中,視察一月,再留三五十人,方選為妃。

又說這日,佳人進宮已有半月有余,宮里可是熱鬧了一番,所幸這些人平日還算乖巧,但也免不了喧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