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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東西拿出來……可這里面的風險他就得擔著!他這不是自己找事嗎?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觀的!秦惟深感十幾年的行醫(yī)將他變成了個機器人——他行醫(yī)的沖動滲入了他的意識中,只要對方有了傷痛,就跟他有了瓜葛!他再也無法面對人們的傷病而置身度外。后面幾天,秦惟不出客房的門,真的天天繡花,他不弄什么花樣子,就在布上繡了個彎彎月亮,下面幾朵云,簡潔明了,可就這樣,已經(jīng)讓獨眼龍、大虎等連針都拿不住的粗人拜服了。京城,十七皇子下葬后,洪銳接到了“懷勇將軍”的封號,就讓人打行李裝車,啟程回老家。洪家一家只三口人,可是加上要與他們回歸故里的婆子仆人們,倒是成了一隊三十多人的車馬。苗氏把房子、家具等能賣的都賣了,余下的裝了五輛車,另外又置辦了六輛車載人,撿了個九月里的吉日,離開了京城。洪銳情緒不錯——十七皇子竟然成功地逃遁了!這孩子真有運氣!他知道十七皇子曾經(jīng)參加了去截擊華山隱士的事,可是并不知道太子那邊也已經(jīng)知道了。他以為對方只是識破了十七皇子是死遁,可如今十七皇子在京城下葬,還有正式的悼詞,該表示太子沒抓到把柄,讓這事情過去了!馬車慢慢悠悠地走了半個月,洪銳就有些躍躍欲試。他在夜里悄聲對苗氏說:“我想去西北那邊看看?!?/br>苗氏訝然:“為何?”洪銳說道:“那邊的兄弟們,洪老三大概鎮(zhèn)不住,十七還是個毛孩子,我怕他受委屈?!?/br>苗氏一直掌家,從來沒有出過京城,對朝事外務了解有限。她在意的是身邊夫君的喜惡。她當然不想讓洪銳走,可是看著洪銳說話的語氣里都帶著向往,就想起當初洪銳年輕時英姿勃發(fā)讓自己怦然心動的樣子,覺得洪銳在京城憋屈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想溜去看看那個可憐的十七皇子、見見他的那些兄弟們也是可以的。只是洪銳身有殘疾,如何能長途旅行?苗氏皺眉:“你怎么也不能一個人去……”洪銳說:“我讓胖子陪我去?!?/br>苗氏不放心:“讓大郎跟你去吧?!?/br>洪銳忙搖頭:“不行不行!你們一行怎么能沒有個男子?”苗氏嘆氣:“說實話,我也想和你一起去。要不,咱們帶上大郎,全家去一趟吧?!?/br>洪銳堅決否定:“那怎么成?萬一有人盯著我們,報給皇上,那不惹麻煩嗎?”苗氏在黑暗里撅嘴:“你也知道有人盯著,那你怎么脫身呢?”洪銳說:“當然是金蟬脫殼啦!”苗氏揚手輕拍了他一下:“說什么呢?好像你是個甲殼蟲!”洪銳說:“金的呀!娘子,金子的!”他離開了京城,一掃郁悶情緒,心境開朗。苗氏見洪銳像個孩子般快樂,也忍著心酸笑了,兩個人似乎回到了年輕時代……次日早起,胖管家就說自己拉肚子了,一時走不了。苗氏說怕天冷,而且這么多人留在一個地方,花銷也太大,就給了他一輛車,讓他養(yǎng)好了追上來就是了。胖管家讓自己長年的一個跟隨留下照顧他,余下的人繼續(xù)前行。洪老爺從早上起來就沒出車,一整天在車里,吃飯時也是送進車中。他平時腿腳不便,也不常走動,窩在車中倒也不是那么異常。只是到了晚上,他還是沒出來,苗氏這才說洪老爺想與胖管家一起走,大家不用擔心,他們很快就會趕上來。任誰都能看出洪老爺洪銳自己開溜了,只是人家是老爺,自然可以這樣任性!誰也管不著。從此洪大公子出面,領著車隊往南。方先生派去的人知道了,再往京城送信,就又晚了一天。洪銳裹挾了大部分銀兩,帶著胖管家和一個仆從當天就離開了那個小城,往西北方向去了。半月后,這個消息通過驛站報入了太子賓客府,方臨洲讀了,冷笑了一下,切齒道:“找死!”當初去截擊他師徒,他就不信洪家沒有插手!他沒抓到證據(jù),加上洪家勢弱,無關痛癢,太子不會多事,所以他無法禍及洪家。現(xiàn)在洪銳往西北去,這是送到了手里的機會!如果他與十七皇子會面,正好將他們一鍋做了,報仇報得徹底!秦惟給洪老大做手術那天,體會了一把作為黑幫老大的氣派:他緩步從兩排青中年男子的夾道間走過,這二十來人都照秦惟要求的那樣身穿干凈的衣衫,有的手捧了個托盤,上面的白布里放著刀剪等工具,有的端著熱氣騰騰的水盆,有的提著個小炭火盆……秦惟一身白色單衣,雙袖卷過手肘用布袋扎緊,頭發(fā)也用黑色頭巾完全包了——他原來想用白色,但是考慮到人們會迷信地認為是戴孝,就改成了黑色。洪老三和大虎站在門內(nèi)兩邊,緊張地看著秦惟,秦惟面無表情,泰然自若地走入了房間。按照要求,這間小屋子不僅被打掃得干凈,地上還鋪了一匹干凈的粗布作為地巾。一張被反復洗刷的木板床擺在中間,上面鋪了幾層白布,洪老大面向下臥在木板上,大腿根部和后背上面全用布帶固定住了。床邊一個中年人,長得特別彪悍,滿臉橫rou,濃眉環(huán)眼,臉上有新刮了胡須的痕跡。他手握一把針,站在洪老大旁邊,緊皺著眉頭看秦惟,對這個面嫩的少年人表示出明顯的不信任。這個長得像張飛一樣的中年人是個郎中,名叫曹源,幼時父母雙亡,十來歲隨著行醫(yī)的祖父來到了西北。祖父過世后,他在石城住下,娶妻生子,也算是石城里最有名的郎中了。他在邊境行醫(yī)久了,帶著這里人們的粗獷和驕狂,他被人請來與秦惟見過一面,兩個人一說話就不投機。曹源直言質(zhì)疑:“這箭傷所在乃是要xue!一旦觸動,輕則癱瘓,重則殞命!小公子可是真有把握?”又是這些話!反反復復的!秦惟淡笑著:“我沒把握!但是我敢動手?!?/br>曹源怒目:“動手算什么?我也敢,可是把人弄死了怎么辦?!”秦惟這些天已經(jīng)攢了許多心理壓力,氣更不順:“一動手就肯定死人,那種事平常人也不會做吧?你是不是看我像是個傻子?覺得我不是想治傷,而是想殺人?”如果不是當著洪老大,曹源肯定會揮拳將這個少年打一頓!他對洪老大一拱手:“洪爺!這人我不信,您別讓他做了!”秦惟也耍無賴了:“大伯!這人思想有問題!您能不能再給我找個聰明的?”同時要求換人!但洪老大不可能換秦惟,也不想換了這么多年一直給他開藥的曹郎中,只好讓他們兩個人合作,不然他各打五十大板!秦惟到了床邊,低頭看洪老大的光脊背,很主任地說:“我要開始了,你說你知道止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