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走遠(yuǎn)了。

秦明拿著飯盒走進(jìn)房間，打開后飯香撲面而來。林濤做的都是他愛吃的菜。蒸了蛋羹，還削了水果。

秦明打開筷子，夾起菜一點點吃下去。哪怕沒胃口他也要吃，自己還不能倒下，還有另一個生命等著他去保護(hù)，還有另一個人等著他坦白一切。

是啊，分不開，李大寶說的對。

吃了飯，秦明感覺胃好多了，也沒那么疼。一吃飽人就有了困意，秦明收拾好房間后，躺下關(guān)上床頭那盞燈。開關(guān)發(fā)出一聲脆響，房間陷入一片黑暗。秦明想到那天林濤說的話，心里悶得難受。他拿起手機，想給林濤發(fā)個短信。屏幕亮了又暗下去，內(nèi)容卻始終在輸入欄中。

窗外，也有亮光忽明忽暗。林濤坐在秦明家的臺階上，和告白那天晚上一樣，他靠著門，數(shù)著天上的星星。

他的手機里也躺著一條未發(fā)送的信息。他握著手機，把屏幕點亮又看著它一點點變暗。

——老秦，我真的很想你。

第四十五章

清晨，林濤等來了李大寶，把買好的早餐交給她。

“林隊你沒回家嗎？”李大寶看著疲憊不堪的人。

林濤活動著筋骨，沒吱聲。他感覺僵硬的身體稍微好一些了，才指著早餐袋子對李大寶說：“寶爺，里面有你的一份，陪老秦一起吃吧?！?/br>
“我說你干嘛不自己陪他吃??？”李大寶拿林濤沒轍，要不是秦明替她擋那一刀，她才不要每天頂盆狗糧幫著送飯呢。

“我還有事，先走了?！绷譂读顺蹲旖牵瑓s沒能笑出來。

他和李大寶道別后，開車去了省公安廳。

林濤今天是來見陳林的，他坐在大廳里靠著柱子直打盹。陳林開會出來，看到沙發(fā)上橫躺著一個身影，失笑著走過去。

“看把你困得！最近加班？”他彎腰拍拍林濤，把睡著的人叫醒。

“嗯……”林濤坐起來，打了個呵欠，看到叫他的人是陳林，立即站起來敬禮，“陳處長！”

陳林笑著擺擺手，讓林濤跟著自己往辦公室走。

“你來找我是因為秦明的事？”關(guān)上門，陳林不緊不慢地問他。

林濤點頭，神情有些焦慮：“陳處長，您是秦明的師傅，也是秦頌的朋友。您一定知道當(dāng)年王婷婷那個案子吧？”

“這個案子，雖然是秦頌和樊簡負(fù)責(zé)的，但是后來出了事，案件就移交到我手上了?！标惲肿屃譂沧?，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補充道：“這個案子，涉及秦頌墜樓的重大事故。后來就被上級封存起來了，不讓底下的人再查。秦明要翻案，恐怕很難。搞不上上面會施壓，這樣秦明的處境就危險了。”

“我來找您就是因為這件事，秦明已經(jīng)從法醫(yī)科調(diào)到檔案室了?！?/br>
“你們局長的動作真夠快啊?！?/br>
“陳老，不瞞您說，秦明調(diào)職的事情是他自己主動打報告申請的?！绷譂o皺著眉頭，手緊扣在膝蓋上，“我來找您，就是想問清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br>
陳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看著面前的人，覺得林濤的狀態(tài)和以前大不一樣，但一時又說不出具體變化是什么。他干脆地拋出一開始就想問的事：“林濤，你是以什么身份來找我的？是譚局長找你來的，還是秦明拜托你的？”

林濤坐直，一臉認(rèn)真回答他：“是我自己要來的。哪怕只有一點線索，我也要幫秦明一起把真相找出來。陳老師，秦明現(xiàn)在是我的愛人，我不能讓他有危險。您可以幫我這一次嗎？”

林濤語氣誠懇，眼神透著迫切。陳林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當(dāng)年林語輝的影子，他輕笑，拍拍林濤的后背：“想不到是老林的兒子把我徒弟追到手了?！?/br>
陳林起身拿出鑰匙打開身后的書架，他從里面拿出一份資料。

“我會把我這邊掌握的情況都告訴你。至于真相，只能靠你和秦明自己去尋找?！?/br>
秦明醒來時，已是正午當(dāng)空。這一覺他睡得很好，檔案室的工作采取倒班制度，秦明今天值夜班，所以他洗漱不緊不慢。

聽到敲門聲，他以為還是李大寶。秦明直接打開了門，結(jié)果卻看到樊子峰。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討厭看到我?！?/br>
“可惜你猜錯了。我只是很意外，為什么你會過來？”

“大寶有事在忙，我主動請纓。送飯這種小事，我還是有信心順利完成的?！狈臃迮呐男馗?，笑著把飯盒遞給秦明。

秦明根本沒打算吃樊子峰送來的東西，他最近查出很多有關(guān)這個人的可疑行為。而當(dāng)事人現(xiàn)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秦明不由地警惕起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最近在查什么。秦明，我勸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多去找羅鑰談?wù)?，看看他能給你什么建議?！?/br>
秦明沒想到樊子峰這么直接就提起羅鑰的名字，他眉頭緊鎖，盯著樊子峰的眼睛。

“你跟蹤我？”

“難道不是你馬上要跟蹤我？”樊子峰聳聳肩，對秦明的問題不以為然。他直接戳破了譚永明的計劃，“秦明，你要替秦頌翻案，就沿著你掌握的線索查下去。你查我是沒用的，當(dāng)年我也和你一樣，是個小屁孩。你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死去，而我卻要將這個過程延長二十年?！?/br>
他把飯盒交到秦明手上，卻被秦明反手抓著手腕。

“樊簡當(dāng)年犯得錯，你也要再來一遍嗎？”

“放心，如果你要舉報我，我是絕對不會像他一樣沒出息地跪在地上求你的?！狈臃逅﹂_秦明的手，抱臂上下打量他，“秦明，一直裝糊涂有意思嗎？你明明都看到了，為什么不肯承認(rèn)呢？”

秦明一怔，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對方。他向后退，想要關(guān)上門，卻被樊子峰擋在面前。

“你的記憶恢復(fù)了，線索也有了。你可以去找他當(dāng)面對質(zhì)，你到底在怕什么？”

秦明無法回答樊子峰這個問題，他握緊不住發(fā)抖的手。腦海中快速地閃過許多片段，片段里有他，有羅鑰，還有秦頌。秦明感覺到頭疼，他扶額，閉上眼睛把難受壓下去。

樊子峰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離開。秦明靠著門緩了好一會兒，感覺舒服一點了，才抬手搭著門把往里拉。

天空落下一片雪，飄在秦明手背上。

他抬頭，望著雪花零星從天而降，落在衣袖中。秦明沒再回房間，他穿上外套，拿上鑰匙離開家。秦明打車，直奔孟如月所在的診所。

他來得巧，剛好孟如月在給大門上鎖。秦明走上前，向她出示警官證。

“孟大夫吧，我之前給你打過電話。”

孟如月聽到聲音，愣了一下。她抬頭瞪了一眼秦明，繼續(xù)鼓搗手里的鎖。

“我說的都是事實，剩下的，你自己去秦頌尸檢報告上看吧?！?/br>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