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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在想什么? “做人偶爾自私一點沒關(guān)系,不要總是站在別人的立場思考問題,別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狈夺t(yī)生靠在墻邊嘆了口氣,無力低語:“你跟她,真的很像。” ** 送走了范醫(yī)生,唐雨杺低垂著頭,一步一步往回走。胸腔里郁結(jié)了一股氣,吐不出來,也順不下去。 覺得很難過,明明比誰都想大哭一場,可就是怎么都哭不出來。 積壓的不明情緒讓她覺得很疲累,揮拳錘了錘胸口,用力咳了一聲。 步子有些沉,走到之前跟范醫(yī)生談話的墻根處,停了下來。彎下腰,一手扶墻,一手扶膝,慢慢蹲到了地上。 走不動了。 唐雨杺抱緊了雙膝,感覺空落落的。想著,要是這時候能有個人來拉她一把就好了。 墻的另一側(cè)。 一直悄悄跟在唐雨杺身后注意著她動向的周鶴偏過頭,往近身處那團(tuán)漸漸蜷起的黑影處看了過去。 范醫(yī)生和她之間的對話,他方才站在高臺處辨讀唇語,全都看在了眼里。關(guān)于曹向梅身上發(fā)生的那些事,他知道了個大概。 唐雨杺現(xiàn)在具體是怎樣的心情,他大抵能猜到。 七歲那年,他的生母中刀后失血過多,沒能合眼的瞳孔在他眼皮子底下逐漸擴張渙散。是在他近身處,一點一點死去的。 那時的他也只是眼睜睜看著,沒哭。 人悲痛到極致,是沒有眼淚的。 比起唐雨杺目前的心情,他現(xiàn)在更擔(dān)心的,其實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像范醫(yī)生說的那樣,在某些時候,唐雨杺跟曹向梅真的很像。 抬指揉了一下蹙起的眉心,周鶴轉(zhuǎn)身往那團(tuán)縮起的黑影處走了過去。 唐雨杺聽到漸近的腳步聲,抱著雙膝的手指蜷了一下,抬起頭。 “雨杺?!蹦婀舛⒌纳倌晗袷菗?dān)心會嚇到她,很輕地叫了她一聲。止步于她身前,彎下腰,攤開右手掌心朝她伸了過去。 稍抬了一下手,示意:“抓住我。” 光陰流轉(zhuǎn),記憶交錯。 幼時她從泥潭中拽起的那個小男孩,如今朝她伸來了手。 在她最需要有人能來拉她一把的時候,如同天降,及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話音溫柔地對她說——雨杺,抓住我。 ☆、第四十二章:晉江獨家 曹向梅的喪事在爭吵中收了尾。 葬禮過后, 原本不放心唐雨杺想把她帶走的唐薇接到個很緊急的電話。掛了電話后對唐雨杺說了句“等姑媽回來”, 轉(zhuǎn)頭又跟周康簡單交代了幾句,這才急匆匆趕去了外地。 曹向梅故去, 唐輝喝酒比從前更厲害了。也不知是想借酒澆愁, 還是想借酒逃避問題,常醉得人事不省夜不歸宿。 對于唐輝的日常缺席,唐雨杺偶爾會覺得慶幸。唐輝不在, 起碼耳根能圖個清靜。 人前如非必要,她幾乎不會主動開口說話。人后她更是連個表情都沒有,常一個人安靜躲在角落里發(fā)呆。 她不讓人跟著,更不想被人打擾。 周鶴也有過這種時候,知道這時候說再多也都是空話, 也就從不多勸, 很聽話地跟她拉開距離。 總是站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 這樣的狀態(tài)僵硬維持到近開學(xué)前的一個禮拜, 唐薇終于從外地回來了。一下飛機就趕去了唐雨杺身邊, 只是剛一露臉,就又大鬧了一場。 發(fā)現(xiàn)唐雨杺大晚上被一個人扔在了家里,唐薇轉(zhuǎn)頭就跑去了唐輝常去逍遙的那個高檔會所。 原本是想跟唐輝商量日后該怎么一起照顧好孩子, 結(jié)果一碰面,唐薇就被唐輝的那套渣男理論氣到了。 她和唐輝幾乎是從小打到大的兄妹關(guān)系,三觀不合,互看對方都不順眼。沒忍住,當(dāng)著唐輝合作方的面對他動了手。 酒桌上果盤杯子亂飛, 有好事者沒能捋清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偷偷報了警。 唐薇被接到報警電話趕來的值勤警察強行拉開,連同配合調(diào)查的唐輝一起,塞進(jìn)警車帶走。 會所鬧起時唐薇沖動之下猛灌了瓶烈酒,坐在警車?yán)锞苿派项^,哭著給唐雨杺打了電話。重點沒怎么說清,一直在念叨“我家可憐的雨杺跟了這么個畜生爹,以后可怎么辦啊”。 電話被中途打斷,唐雨杺聽那頭的動靜,大致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握著手機想了想,給周康撥去了電話。道明事情原委,托他勸勸唐薇。 言明,沒有意義的爭吵,真的沒必要。 她過分的冷靜懂事倒是讓周康有些吃驚,反觀唐薇發(fā)泄式的過激行為,意識到唐雨杺目前的精神狀態(tài)明顯很不正常,長此以往恐怕會憋出問題。 在唐雨杺跟前如今還能說上幾句話的,也就只有周鶴了。周康思量再三,想著周鶴說的話唐雨杺或許會聽,去警局前特意找來了周鶴。 慎重交代他,讓他無論如何想想辦法讓唐雨杺把該發(fā)泄的情緒全都發(fā)泄出來,如果可以,最好能勸動她好好哭一場。 “總憋著,是會憋出病的?!?/br> 周鶴隱約有些明白周康這話的意思。 曹向梅就是一忍再忍,憋屈了這么多年,最終落了個一朝潰,滿盤崩的結(jié)局。 只是情感釋放這一說,于他而言還是稍顯奢侈。 從周鶴有記憶起,不論悲喜,好像都沒淌過淚。 很多事在他眼里也就是云煙散,過了就過了,上不去心。有些事是刻骨的,雖也覺悲痛至極,可到底也沒能哭出來,時間久了也不過就是記憶里的一道疤。 疤有痕,但不疼。 因此在這之前,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眼淚對一個正常人的實際意義。 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如果事發(fā)對象是唐雨杺,如果這樣的方式能幫到她,那他無論如何都要試試。 周鶴一路行至唐雨杺的家門口,駐足良久。曲起的手指懸于門前,幾次欲敲下,猶豫片刻,又收回了手。 心里是有了主意,可一想到她會在自己面前哭,他始終覺得邁不開步。 掙扎間,周康打來了電話。 唐薇已經(jīng)被周康接了回去,她目前有點沖動,不適合待在唐雨杺身邊。托周鶴給唐雨杺帶話,讓她安心。 周鶴應(yīng)了聲“好”,稍一轉(zhuǎn)頭,身側(cè)的門開了。 ** 自從曹向梅過世后,唐雨杺?cè)胍共辉趺锤议]眼。 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曹向梅那張被水泡得發(fā)脹發(fā)白的臉。 輾轉(zhuǎn)難眠,瞪眼看著天花板,頭痛欲裂。 她已經(jīng)好些天沒能睡個囫圇覺了。 實在睡不著,她抱著枕頭起身,開了房門出去。 家里少了個人,總覺得空蕩。 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客廳里,視線游離了一圈,定格在了沙發(fā)處。曹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