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已經(jīng)在抓狂的邊緣暴走了。

    抬手揪扯了一把頭發(fā)，破罐子破摔道：“我可以給你加價，五倍？十倍！要不滿意，你定個數(shù)，這總成了吧？”

    “不是錢的問題?！敝茭Q說。

    “不是錢？那就是女人？”蔡紹杰說，“你喜歡什么樣的？肥環(huán)燕瘦，緊著你挑！”

    周鶴盯著他看了兩秒，曲指掩了一下逐漸上揚(yáng)的唇。像是聽了個笑話般，靠墻笑的肩都在抖。

    蔡紹杰完全看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挺躁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煙盒。忍耐了一下，還是抽回了手。

    “鶴哥，你別笑啊。你老這么笑，我看著瘆得慌?！辈探B杰說。

    周鶴古怪的笑聲漸消，散漫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說：“走了?！?/br>
    “……”果然，還是這么個結(jié)果。

    蔡紹杰不死心，沖他離開的方向喊話：“鶴哥！你要是想通了，一定記得來找我！”

    **

    唐雨杺抬手扣門，手指剛碰上門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沒關(guān)嚴(yán)？

    她挺納悶地扒住門框，探頭往屋里瞧。

    曹向梅背對著門的方向坐在會客的矮桌邊，桌上放著兩個斟了茶水的杯子。聽到身后的動靜，她匆忙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被淚水打濕的手背偷偷往圍裙上蹭了蹭。

    唐雨杺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沒戳破她。徑直走進(jìn)屋，反手把門關(guān)上。

    “媽，我回來了！”

    若無其事地把借閱的幾本書隨手?jǐn)R置在玄關(guān)柜上，她邊低頭換鞋邊問：“咱家今晚吃什么？有rou嗎？”

    曹向梅坐在原地呆愣了會兒，像是在消化某種突來的情緒。忽地站起身，三兩步走到剛進(jìn)門的唐雨杺身邊。不由分說，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把她往房間的方向拽。

    “誒？媽，你抓著我干什么？”唐雨杺詫異道。

    曹向梅開了房門，用力把她往里推，說：“你看你這外套都臟成什么樣了？趕緊進(jìn)房間換件干凈衣服?！?/br>
    “哪兒臟了？”唐雨杺低頭往自己穿著的外套上快速掃了兩眼，明明就很干凈。

    她抓住門把，想折回去拿放在玄關(guān)處的睡前讀物，抗拒道：“換個衣服有什么好急的？媽，你別扯著我，我書還沒拿呢！”

    衛(wèi)生間有開門聲，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動靜漸近。

    唐雨杺聞聲望去，看到一個妝容很濃的女人朝這一處走來。是個臉生的女人，之前沒見過。

    曹向梅順著她的視線轉(zhuǎn)頭看，一下停住了推女兒的動作。

    濃妝女人見唐雨杺看向自己，主動開口，熱情道：“呦，雨杺回來了？”

    唐雨杺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這個女人，可對方顯然一早就知道她，有些疑惑，問：“你認(rèn)識我？”

    “聽唐總說起過。”濃妝女人笑言。

    “唐總？我爸？”唐雨杺隱約猜到了點(diǎn)什么，不由皺眉。

    平時幾乎沒什么脾氣的曹向梅突然爆發(fā)，松開了唐雨杺，轉(zhuǎn)手一把揪住了濃妝女人的頭發(fā)。死命拖住，往大門的方向拽。

    濃妝女人估計(jì)是沒料到她會出手，都沒來得及反抗，痛的尖叫著扭成一團(tuán)。

    唐雨杺對曹向梅的此番壯舉頗感意外，略挑眉。不動聲色地靠在門邊，抱著胳膊，泰然看著。

    這陌生女人的妝確實(shí)太濃了，都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樣，表情崩壞的時候感覺都能掉粉渣子。

    唐雨杺瞅了瞅那女人像是糊了層面粉的臉，又看了看就算不施粉黛依舊清麗難掩的曹向梅，不由有些感慨。

    老唐的眼是越來越瞎了，放著家里的嬌花不采，非要出去撿屎吃。

    曹向梅帶著沖天的怒氣把人直接丟了出去，順帶著把那女人掙扎間掉落的一只紅色高跟鞋也一并往外扔，恰巧砸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

    像是在急于掩飾什么，“哐當(dāng)”一聲砸上了門。

    唐雨杺直接看呆了。

    曹向梅沖動發(fā)泄完，回過身，撞上女兒明顯懵逼的視線，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女兒面前失態(tài)了。

    立在原地，不免局促。猶豫著該怎么跟女兒解釋剛剛發(fā)生的事，支支吾吾道：“那個……她……她是……”

    門外的女人還在罵罵咧咧，狠狠踹了門一腳。

    “媽?！碧朴陽倝焊蜎]打算追問，轉(zhuǎn)移了話題：“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你今天沒忘買排骨吧？”

    曹向梅頓時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廚房走。

    “買了，媽這就給你去做。”

    **

    晚餐的飯桌上，唐輝依舊缺席。

    他的外貿(mào)生意做大之后，幾乎每晚都有酒局。深夜醉醺醺到家，要么倒頭就睡，要么找茬發(fā)酒瘋。

    早是這個家的常態(tài)了。

    唐輝發(fā)起酒瘋來完全就是六親不認(rèn)，不是滿屋子砸東西，就是動手打人。

    只是第二天清醒后，他又會恢復(fù)正常。記起前一晚對家人做了什么，他看似罪惡感很重，每次都會涕淚交加地跟曹向梅和唐雨杺道歉。

    曹向梅心軟，一再縱容他的家暴行為，把他這一切喪失理智的舉動粉飾成酒精作祟。就算被丈夫打進(jìn)了醫(yī)院，曹向梅也還是會盡力勸說女兒，要讓她理解自己父親在外的工作壓力。

    唐雨杺骨子里倔得很，她沒有辦法理解，更不可能原諒。只是為了不讓曹向梅為難，她也只能選擇一再妥協(xié)。

    晚餐前家里發(fā)生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母女倆都沒什么胃口，一頓飯吃得很安靜。

    草草了事后唐雨杺洗漱回房。

    曹向梅收拾完餐桌，在鍋里溫上醒酒湯。坐在沙發(fā)上來回調(diào)電視頻道，等唐輝回家。

    唐雨杺回房后給唐薇發(fā)了條短信，給她匯報了一下從周鶴那兒打探來的關(guān)于周康的近況。

    唐薇消息回得很快。她人目前在外地出差，表示自己下周二就回去。屆時給她的小功臣補(bǔ)上禮物，是最新款的智能手機(jī)。

    唐雨杺打小就跟她的這個姑媽關(guān)系最好。她自小就性子倔，約莫五六歲的時候被唐輝打狠了，骨頭差點(diǎn)被打斷都沒松口求饒。

    曹向梅怎么都護(hù)不住她，一個勁的哭，求她服個軟。

    唐薇是個直腸子，喜怒都擺在明面上。收到鄰居捎來的消息，頓時急紅了眼。cao了把菜刀沖進(jìn)了哥哥家，差點(diǎn)就終結(jié)了她親哥的命。

    唐輝其實(shí)就算是醉了，也是有三分醒的。就算發(fā)瘋，也是挑軟柿子捏。右肩被自己的親meimei砍了一刀后吸取了教訓(xùn)，更多時候只會對不斷包容他的老婆動手。

    那次之后，唐雨杺挨的打，都是她主動擋在自己mama面前，硬扛下的。

    再大一些，唐雨杺反叛心極重。許是自小就跟在姑媽身邊的時間比較多，骨子里跟唐薇很像，逼急了真能咬人。

    唐雨杺自認(rèn)跟唐輝八字不合，常跟他對著干。唐輝越反感什么，她越要去做。唐雨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