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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間意識到,自己心底對周鶴的某種別樣情愫,早在時光發(fā)酵下悄無聲息地發(fā)了芽。 之后每天放學回家,唐雨杺進家門前總會有意無意地回一下頭,確認周鶴是不是還在原地看著她。 周鶴極有耐心,每次都會目送著她徹底消失在了視野盡頭才會離開。 偶爾唐雨杺關上門后,會惡作劇般突然拉開門,從門縫里探頭往樓下看。 周鶴每每捕捉到她偷偷摸摸的視線,總會回以一個縱容的笑。 ** 周鶴看著二樓的門合上,原地駐足了片刻。 見她沒有要冒頭偷看他的跡象,這才折步往自己家的那棟樓走。 經(jīng)過兩棟樓之間,有一個黑影從過道間飛速竄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猛地往里拽。 周鶴的警惕性很高,同步反手扣住了那人的手腕,借力順勢往里推。幾步邁近,曲肘卡住偷襲者的脖子。 身手利落,分秒間就把對方死死抵在了墻上。 蔡紹杰的后背結結實實撞在了濕冷的墻磚上,痛的齜牙。嘴里銜著的半截煙都掉了,急忙出聲提醒:“鶴哥!是我!” 周鶴這才看清眼前這位是他相熟的人,眼底瞬起的陰鷙之色有所收斂,卡住對方脖子的手收了回去。 蔡紹杰終于能喘過氣了,捂住被掐疼的脖子彎腰猛咳了幾聲。 “我他媽差點被你給殺了!” 周鶴沒搭理他的抱怨,低頭踩滅地上的煙蒂,踢遠了些。面朝著蔡紹杰的方向緩慢退行了兩步,靠墻而立。 沒什么情緒地看著他,等著他說明自己的來意。 過道里穿堂風陰冷,終年不見光,土腥味很重。 蔡紹杰大口大口地在喘氣,口腔里吸進一股腐臭的霉味。他下意識皺了眉,偏過頭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周鶴靠在墻的另一側,無聲看著他急速喘息的模樣。眼神漸漸有了變化,如鷹狩獵般,帶著鋒利的鉤子。 剛剛他扼住的,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只需稍稍施力,生死任他拿捏。 就算沒有直接用手指觸碰,只是這么近距離看著、聽著。想象著對方的頸動脈血液停滯、回流,他都覺得興奮異常。 果然,就算刻意選擇了逃避,匍匐在他心底的那只巨獸也只是短暫沉睡。 周鶴仰起頭,看著頭頂割裂出的方塊狀天空,嘴角挑起一抹自嘲的笑。 這就是他從前常在人后偷偷去打.黑拳的原因。明面上說的是發(fā)泄壓力,其實只是為飽私欲。 看著被碾踩在腳下的廢物們茍延殘喘奄奄一息的卑微求存之相,總能令他生出一種血脈賁張的快感。 他天生如此,是顆壞種,從根上就是爛的。 ** 周鶴是黑拳界以嗜血好斗出名的“Destroyer”,擅打快拳,出招狠辣。賽場上他總戴著面具,除了引他入行的蔡紹杰,沒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下了場,摘掉面具,他會努力化去骨子里潛藏的戾氣。躲進人群,扮演一個普通人的角色。 “很多人戴上面具,只是為了可以繼續(xù)生活,可以被喜歡、被愛、被接受。很少人愿意被社會排擠?!敝械哪骋欢我鹆怂墓缠Q。 最初跟蔡紹杰扯上關系的那幾年,周鶴私底下的生活簡直一團糟。人前人后都在偽裝,黑白顛倒,是非錯亂。他像個縱欲無魄的空殼子,始終分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一團亂的生活出現(xiàn)轉折點的那天,是周鶴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友嘉書屋店主老陳的秘密。興許是同類相吸,他和老陳私底下很談得來。 老陳于周鶴而言,無疑是風向標一樣的存在。老陳作為過來人,用自身經(jīng)歷給他證實了一件事——他們這些不為世人接受的“怪物”,在堅定看著一個方向的時候,其實也與常人無異。 周鶴能看得出來,老陳每每提及自己的老婆,表露出的神色確實是不加掩飾的幸福和滿足,是在老陳臉上鮮少能出現(xiàn)的真實情緒。 他們這類人,道德感低,是生身父母都會懼怕的存在,情感淡薄才是常態(tài)。 周鶴看著那樣的老陳,突然間有些羨慕。羨慕他所求目的明確,也羨慕他的所有悲喜都能輕易被一人牽引。 老陳問他:“小子,你有喜歡的姑娘嗎?” 周鶴的腦海里瞬時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喜歡的? 他有。 老陳說:“試試一直看著她的方向,很多事都會變得容易很多。” 試試?或許…… 可以試試。 周鶴那時這么想著。 ☆、第四章 蔡紹杰的氣息終于調(diào)勻了,抬指按了按咳酸的鼻骨。直起身,靠在了身后那面泛著霉味的墻上。 從兜里摸出打火機和煙盒,咬了根煙在嘴里。 “啪嗒——”打火機的火苗躥起,照亮了他脖子里一條猙獰的疤痕。 兩人面對面站著,頎長的身形匿在光影間,均模糊了臉部輪廓。 默了片刻。 周鶴伸手,掐滅了蔡紹杰剛點上的煙,扔到墻根處。 “別在我面前抽這玩意兒,有味。” 蔡紹杰愣了一下,而后偏過頭,徐徐吐出含在嘴里的一口煙。無聲嘆了口氣,問:“鶴哥,你這回是真鐵了心不打算回去了嗎?” 周鶴沒接話,手揣進兜里,摸到了一顆奶糖。掏出糖果慢悠悠剝開糖紙,把糖塞進嘴里。舌尖抵住糖果舔了舔,一股甜香的奶味充斥在口腔內(nèi)。 蔡紹杰為他突然退圈的事來找過他很多次,詢問他原因,他總閉口不言。 以周鶴的行事風格,他自己不想說的事,就算拿刀架住他的脖子,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蔡紹杰完全拿他沒辦法。 “鶴哥,你看,咱倆也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要遇上事就直接跟我說,我都能給你擺平。你要非這么憋著,什么都不說,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沒交情。” “……” 雖然一早就知道這個沒良心的是個什么尿性,蔡紹杰還是被氣笑了。 周鶴嚼著糖,冷淡道:“要沒事,我回了。” 轉身要走,被蔡紹杰一把拉住了。 “鶴哥!” 周鶴側頭看了他一眼,撣開了他拽住自己的那只手,靠回原位。 “有事說事,別拐彎?!?/br> “行!那我就直說了?!辈探B杰猜出他是已經(jīng)沒了耐心,索性直言:“這回還是姓沈的那鱉孫搞事,在背后給我玩陰的。鶴哥,你給鎮(zhèn)個場。就一局!當是賣我個面子,成不?” “不行?!敝茭Q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 “鶴哥,不對,鶴祖宗!我叫你祖宗還不行嗎?你這非要把話一口說死,就真沒意思了?!辈探B杰是道上混的,沒那么好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