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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的情緒也不過在他眸子中轉(zhuǎn)過了一瞬,襲人很快垂下眼簾來,輕聲應(yīng)了句“是”,扭頭慢慢走出了這房間。門外是灰暗的無一點色彩的天,連云朵都是陰沉著一張臉,風(fēng)呼啦啦刮去,正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之感。襲人立在門廊上,忽的又扭頭看了一眼。坐于書案前的小公子散開了頭發(fā),他烏亮的發(fā)只隨意取了耳邊兩小綹束了下,其余皆烏壓壓披于肩上。于這暗沉沉的天地間,他那一襲百蝶穿花紅衣的身影是唯一的亮色。襲人輕抿了下唇,于無人之處緩慢摩挲了下自己的指尖,像是要從上面汲取殘存的什么溫度似的。緊接著,他邁開了步子,向著另一旁晴雯住著的屋子去了。房內(nèi)的無字天書哆嗦了下,掀開一頁與寶玉看:【那個伺候你的襲人,似乎是要黑化啊......】寶玉一頭霧水。黑化?那是什么?“他本就皮膚白膩,如何能這么容易就曬黑呢?”他反問道,全然是一派茫然之色,“你莫不是搞錯了什么?”無字天書無語了半晌,頭一次惡趣味地起了不想去提醒這位主兒的念頭。它嘩啦啦抖動了下書頁,【沒什么。】寶玉也沒再去管這個一向神神道道的天書,他滿心都在另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上:只憑薛蟠,究竟是如何將這薛家發(fā)展為江南數(shù)一數(shù)二的商賈大家的?這這這......這全然不合情理呀!薛蟠本該是那等只知曉吃喝玩樂、一頭扎入脂粉堆中拔不出來的紈绔子弟方是,前世寶玉習(xí)得的那些個說不出口的知識,竟有一大半都是從薛蟠處耳濡目染得來的。他竟不知,薛蟠今世竟有了這般大的作為!如此一來,寶玉心底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警醒之心,深覺自己自重生以來便無所事事,自去掀開書本,拿起他素日最為厭惡、斥之為滿是國祿利鬼之徒的四書五經(jīng),自去一字一句細細讀誦不提。無字天書見他如此用功之模樣,反倒大吃一驚,驚訝道:【你如何還能有如今苦讀之日?】許是為了彰顯這不可置信,它還專門翻了新的一頁,上頭標(biāo)了個無比巨大的墨色的問號,硬生生湊到了寶玉眼皮子底下。寶玉避無可避,又不能裝作看不到,只得回答:“不過是懂了一些道理罷了?!?/br>他如今方才知曉,于這世間,鮮少有人能只行自己心愛之事——世事不如意者常□□,總有一些個厭惡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過去的。而承擔(dān)責(zé)任者,更為尤甚。有誰會喜愛卑躬屈膝;喜愛拋棄掉那些個自尊,放下身段去苦苦哀求;喜愛沒日沒夜的苦讀,終生相伴唯有孔孟兩儒?誰也不喜,只是這世情所迫。欲要得償所愿,總要付出這些個代價才是。寶玉想要將賈家從泥潭中救出來,他便必須行這些他素日最為厭惡之事,他躲不開逃不掉,非得立于高位之上,方能護得住自己想要護著的人!可笑這些道理,寶玉重活一世之后,方才看了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這幾日便關(guān)上院門來,除卻與賈母請安外,余者諸事不問,只專心于房中學(xué)習(xí)這圣人之言;好在他天資聰穎,倒也是一點就通,若是有何不懂之處,便拿去那邊兒問元春,元春自會為他講解。賈政聽聞此事之后,原本還有些不大相信,便將他叫過來,親自考問了一番。見寶玉功課果然大有進益,心中不由喜悅,只是他從不夸獎于寶玉,此刻也是緊緊繃著一張臉:“讀成這個樣子,還不知努力!聞雞起舞懸梁刺股之事,都只是說著與你玩的不成?若再不日夜苦讀,帶出去都是丟我的臉!”寶玉:......他簡直不忍心提醒他這位老爹,自己都并非從科甲出身,不過是憑借著祖輩蔭蔽方才得了個從五品的職位。如今卻理直氣壯、半絲也不覺著心虛的批評兒子,這果真是君子所為么?又不是年紀(jì)輕輕便考上了探花的林姑父!然而望著賈政一副老學(xué)究的派頭,對著他新作的一篇文章批判來批判去,寶玉終究還是忍不住去拆了他老子的臺。“老爺學(xué)問這般好,不知當(dāng)日是從幾甲出身?兒子竟從不曾問過?!?/br>賈政原本的那些個指點江山之語一下子全都卡在了喉嚨里,面色青青白白,好不精彩。他自然無法當(dāng)著兒子寫滿了濡幕的雙眼說他當(dāng)年名落孫山,乃是皇帝看在他爹當(dāng)日打天下的功勞,方才給了他這么一個五品小官——賈政此生最重者就是面子,這般話,他著實說不出口。只是此事家中一向不許人提,寶玉也當(dāng)不知道才是。賈政的心略安了些,干咳了一聲,重新端起了為官者的派頭來,蹙眉道:“你連童生試還未考過,如今問這些,有何用處?快把你這筆墨拿走,別再污了我這地方!”【嘖嘖嘖,】無字天書慢悠悠寫道,【這顯然是惱羞成怒了?!?/br>寶玉也知曉,在他老子老臉徹底掛不住之前,便將那薄薄的功課本兒拿了過來,飛快道:“老爺,那,兒子就先回去了!”否則,等著他的說不定就是家法處置了。如此過了十幾日,果然于一日,聽聞了薛家上京的消息。彼時已是快一月過去,念在薛家馬上要來府上拜訪的緣故,賈母到底是將于佛堂中靜修的王夫人放了出來,為的便是不將此事鬧大,于寶玉和元春留些面子。王夫人這幾日眼見著憔悴了不少,眼角處堆滿了細細密密的紋路,再多的粉也遮蓋不住。她勉強掛著笑,望著賈璉媳婦牛氏忙來忙去cao勞家事的模樣,那笑意就像是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著實是虛情假意的很。待到薛家乘了一長串車馬來了榮國府門前的那一日,正是難得的一個晴天朗日。寶玉立于王夫人身側(cè),遠遠兒地只望著一些個錦衣華服之人緩步而來,打首的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眉眼與王夫人頗為相像。而在她后頭......寶玉瞪大眼睛瞧了半晌之后,忽的便伸手揉了下眼。薛姨媽的后頭......為何是兩個男子緊緊跟著?第9章寶釵訓(xùn)兄王夫人遠遠瞧著這一行人愈走愈近,嘴角的笑意就沒消下去過,親親熱熱地上前將薛姨媽的臂膀挽住了:“meimei,我們姐妹竟有好多年不曾見過了!”薛姨媽慈眉善目地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端然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王夫人笑問:“路上可好?可還習(xí)慣?這么久不見了,定要在我們這里多住一些時日方是......”說罷,又扭頭來向?qū)氂襦恋溃骸皩氂瘢€不來見過你薛大哥哥和寶哥哥!”寶哥哥......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