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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處多著呢!”說罷自己又恨道:“這府中家私,老太太的私房,眼看著都劃拉到寶玉屋里去了。你們怎么也沒個主意?”這話說的實在不像,聽的探春登時皺起眉來,正色道:“姨娘這說的是什么話?老太太身子康健,壽比南山,姨娘怎么就盤算起這些來了?何苦來,誰不知我們兩個是姨娘養(yǎng)的,非要三天五日鬧出一出來,這家中其他人看著,還不知是怎么想我和環(huán)兒的呢!若是一頂不孝的名頭扣在腦袋上,姨娘便是想我們出頭,也再不能的了!”一席話只說的趙姨娘面上訕訕的,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鉆進去。探春自幼便有主見,從不聽她管教,她本就有些害怕自己這個大兒子,見他如今這樣發(fā)脾氣,登時把后頭兒的話音也悉數(shù)咽進了肚子里,不吭聲了。只是難免還有些委屈,低聲道:“就唯獨寶玉是她孫子,你們都不是不成——”探春氣得頭發(fā)昏,喝道:“難道這府里短了我們什么不成?這衣食起居,這平日里一應(yīng)的花費,還是哪月的月錢少了姨娘的?既然沒少姨娘的,姨娘說話怎么這般陰陽怪氣的?老太太就是疼寶玉一些,又如何?我勸姨娘,眼皮子還是不要這么淺才是,倒將環(huán)兒也教的小家子氣起來。男子本該放眼天下,拼出一番事業(yè)方是,總將這些個內(nèi)宅內(nèi)的小恩小惠當做天大的事爭來爭去,能有什么好處!”說罷,他也無心再與全然看不明白世事的趙姨娘掰扯,徑直掀了簾子出去,令找先生看他今日方才寫的文章去了。賈環(huán)怔頭怔腦了半日,愣愣道:“姨娘,那......我去采枝花兒送與老太太?”“還采什么花?”趙姨娘只覺得胸悶,登時瞪了他一眼,“這些個討巧的活兒都被寶玉做過了,哪還有什么用!去去去,都去,你們兄弟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快滾去找你哥哥做功課去!”賈環(huán):......說讓我去送花討巧的是你,說不讓我去的也是你......你到底是想讓我怎么樣?第7章放貸事發(fā)(修改版)寶玉果命人收了珍珠去打簪子,于人前亦是歡聲笑語,同眾兄弟嬉笑,自不在話下,再無人看出半點不妥來。只是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他方細細想著今日所見,無聲地嘆了口氣。上一世他并無所覺,今世親眼去看過了冷子興的鋪子方才知曉。一個小小的鋪子掌柜,哪里來的這樣壯的膽氣,這樣豪的身家?如今這一番刺探下來,只怕做古董營生只怕是面上的,實則,不過是王夫人放利錢的一個幌子罷了。這樣,收進來的那些個錢便可通過這鋪子中的賬本,名正言順進了王夫人的私囊。這些個骯臟的利滾利滾起來的孔方兄,還有林姑父當年留下的那些個家產(chǎn)......便這般蓋起了那座花團錦簇的大觀園,將林meimei這一生的依托變成了個中看不中用的花園子。寶玉想起這些,愈發(fā)覺著心中苦悶,只是礙著王夫人乃是他生母,終究不好說她些什么。私自放印子錢,這可是大罪!更何況眼下新皇上位不久,尚且人心不穩(wěn),正欲拿這些個世家大族來開刀,也煞煞太上皇手下的人的威風(fēng),殺雞儆猴點個三把火;賈家若是此時事發(fā),豈不是自己向著刀刃上撞?他左思右想,總要明中暗中令王夫人將這事處理干凈才是。只是他自己終究是不好出頭,因而暗暗籌謀一番,不在話下。待到王夫人生辰那日,雖則府中不曾大辦,然而到底是在榮禧堂內(nèi)設(shè)了一宴。宴開玳瑁,褥設(shè)芙蓉,滿目皆是芝蘭玉樹般的少年,令坐在主位上的賈母愈看愈覺著欣喜。身為兒女,旁人暫且不論,元春、寶玉、探春、賈環(huán)四人皆早便盡心準備了些賀禮,全做生辰之賀。王夫人一一打開看了,見元春送的乃是一副繡的頗為精巧的十二扇紫檀木屏風(fēng),繡的是陽春三月的江南山水,配色一律從雅,上頭又用黑絲絨細細勾勒出一句詩句來。“三十六陂春水,白頭想見江南。”王夫人看過了,笑道,“好句,繡的也好。”隨即又打開了寶玉的匣子,見其中乃是一枝溫潤的玉簪,玉簪上又用珍珠嵌出了花朵的模樣兒來,墜下細細的流蘇,上頭還沾有半滴晶瑩的露水,也是用極美的晶石做成的。最難得中間做花蕊的那顆珍珠是極少見的淺金色,竟愈發(fā)襯的栩栩如生起來,令整個玉簪都瞬間多了股靈氣。凡是女子,大都是喜愛這些個珠寶首飾的。便是王夫人平日里再木訥不過的一個人,此刻也不由得心動起來,拿起玉簪細細端詳良久,點頭笑道:“寶玉果然是有心了?!?/br>寶玉笑道:“這還多虧了周大娘呢!”周瑞家的聞言一愣,奇道:“這與奴婢什么相干?”“這珍珠便是從周大娘家的鋪子取來的,如何不與周大娘相干?”寶玉歡快道,面上一派天真無邪之色,“我尋這顏色的珍珠尋了許久,沒想到竟在周大娘家的鋪子里尋到了合適的?!?/br>周瑞家的也不曾多想,隨口便道:“哎喲喲,那哪里算是奴婢家的,原是奴婢女婿家的。要是有幾件東西能入了哥兒的眼,就跟奴婢說一聲,奴婢派人取去?!?/br>“多謝周大娘美意,”寶玉笑道,“倒真有幾樣兒是我也未曾見過的呢?!?/br>便將這話頭掩過不提。只是賈母坐于主位之上,本是笑著看他們個個獻禮,此刻卻忽的一皺眉頭,從寶玉這話中品出了些不大對的味道來。連寶玉也未曾見過的好東西......在這樣一個奴才的親眷家中?她口上雖不言,心底卻暗暗將此事記下了。待到王夫人這邊用過宴,便只說身子不大爽利,回了自己屋中去躺著。一回到屋中,就喚了鴛鴦來。“你那哥哥原先管的幾家下人,你去傳個信兒與他們,讓他們?nèi)ゲ椴橹苋鸺遗鲩_的那鋪子,若是有什么不妥,鳥悄兒地給我傳過來?!?/br>鴛鴦自然應(yīng)下了,匆匆傳信出去令人打探。賈母到底曾是當家主母,手中人脈比起王夫人只多不少,這一打探,方才發(fā)覺,這其中果真有些個不能見人的東西,周圍鄰里,個個皆知此地乃是那些地痞流氓常來往的放貸之所在,周瑞的女婿又暗地里招了些膽大無禮之人,若是欠債者還不上來,便要找這些個地痞去將那人打上一頓,強搶上許多東西來。這些個錢倒是越來越多,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王夫人本就是拿自己的嫁妝與這府中的月錢放出去的,不過幾年,粗粗算下來,也有二三十萬兩之巨。賈母一一看過去,登時氣得兩眼發(fā)昏,只是知曉此事厲害,不敢聲張,咬著牙令鴛鴦去喚王夫人。待到王夫人慈眉善目地來了,方才問了句“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