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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背后時,她的兩只手臂會隨著動作呈現(xiàn)出仿佛擁抱的姿態(tài),靠近些,甚至可以聞到她發(fā)間的馨香,是什么花,他分不清,但卻不自覺動了動喉結(jié)。 所幸她低著頭未曾察覺,紗布纏繞到肩頭時,她仿佛離得更近了,可惡這殿中竟一霎靜得出奇,她極輕極輕的呼吸響在他耳邊卻好似驚雷乍起在云端。 他略帶著煩躁似得側(cè)過臉看她,近在咫尺的距離,甚至能看到她鬢遍細(xì)碎的絨毛。亮如白晝的燭火下,她的臉?biāo)貎?、瑩白,沒了粉黛修飾,反而透出些玉質(zhì)的柔和。 許是因深夜前來,她在白日里總齊整綰起的青絲此時皆只用了根長簪盤在腦后,教他不由得想:若是取了那簪子,讓三千青絲傾泄而下,她會如何? 他突然起了惡作劇的興致,那般想了便真就那般做了,緞子一樣的長發(fā)一瞬垂落,劃過他手臂時帶起一陣奇異的戰(zhàn)栗,帶著灼人的觸感在他胸中點燃了一簇火苗。 這顯然教她措手不及,甚至有片刻的慌亂,隨即便要遠(yuǎn)離開,他卻突然用力鉗住她兩側(cè)肩膀,帶著溫?zé)岬臍庀⒖窟^來,高挺地鼻尖若有似無地掃過她臉頰,低聲問:“為什么殺朕的妃子和孩子,你不是想要個太子么,過繼的孩子終究生分,那朕可以讓你有自己的孩子,只要你就此收手,嗯?” “讓開!”她一瞬收起了所有的溫和,抬手扼在他肩頸傷口旁狠狠推了一把。 這么毫不留情得直朝著傷處去,他果然吃痛失力教她掙脫了去,咬了咬牙抬起頭怒視于她,卻反被她冷寒似冰的眼刀刺了個滿身窟窿。 她甩開手中的紗布,立在床前緊皺眉頭厭惡至極般看了他一眼,未發(fā)一言,轉(zhuǎn)身大步往外走,只聽身后有什么砸在地上砰的一聲,緊隨著是他怒喝的聲音,“姜扶桑你記著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皇后不是第二個太后!” 出了銀川殿,皇后連夜擺駕回宮,翌日清晨,棲梧宮又下懿旨,因近來禍?zhǔn)虏粩?,皇后自請前往西?jīng)樓齋戒一月為皇室祈福。 ☆、第十一章 皇后駕臨西經(jīng)樓比懿旨傳遍宮闈的時辰還要早上許多。 平日晏七原本該在戌時末出值,但今日因輪到他要前往樓內(nèi)替換宿夜的小內(nèi)官,故而早了半個時辰。 內(nèi)官們的就寢處在堤岸邊一方映春庭內(nèi),臨湖的一側(cè)被楊柳遮蔽,庭院四周草木叢生,原該是個清幽的好地方,但在他來之前這些植物野蠻生長,教人平白瞧出些雜亂荒廢之感。他來之后,尋常抽空稍稍修整了一番,縱然如今蕭瑟秋日里也能使人賞心悅目許多。 晏七踏出房門時南邊兒的廊檐下傳過來兩聲鳥鳴,那是一只彩紋藍(lán)翎的鸚鵡。 這樣貴重的鳥兒原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只因小東西身為鸚鵡卻不會學(xué)人說話,討不了主子娘娘的喜愛險些被喂了貓,幸而被住在晏七隔壁的任東昌悄悄救下,而任東昌原先是程修儀宮中的人,犯了錯被貶到此處,便連著這小東西一道帶了來。 他聞聲緩步過去,從善如流給鸚鵡的食盅里加了吃食和水便出了大門,沾染著清晨的露水行過一條蜿蜒小徑,才到了水上游廊的入口。 這會子時辰尚早,湖面上霧氣未散,使得西經(jīng)樓遠(yuǎn)遠(yuǎn)瞧去像座空中的幻影,美麗得充滿了不真切。 剛走上游廊沒多久,隱約聽見那頭有人聲傳過來,晏七抬頭微瞇著眼分辨了片刻,認(rèn)出了其中兩人是掌事李故與昨夜樓內(nèi)值守的內(nèi)官劉承喜,旁邊那人瞧著眼熟,但隔著霧氣使他一時沒想起是誰。 他心中犯疑,復(fù)又想了想時辰,明明還未到交值的時刻,劉承喜為何提前出了西經(jīng)樓? 百米的游廊不算太遠(yuǎn),幾人很快在中間打了照面,晏七這才看清,方才覺著眼熟那人,正是內(nèi)侍監(jiān)徐良工。 行過禮,李故聽他說是要去與劉承喜交值,卻擺了擺手,“皇后娘娘駕臨,即日起一個月,白日里都無需在樓內(nèi)留人值守,今兒你也回去吧,稍后便會有人將未謄寫完的書籍送去映春庭,傍晚之前會再有人來取?!?/br> 晏七未及多想,頷首應(yīng)了聲是,只得又跟著三人一道往回走,轉(zhuǎn)身時目光掃過薄霧中的西經(jīng)樓,心中不由道:皇上這時候應(yīng)當(dāng)還在圍場重傷未愈才對吧,皇后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的疑惑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后來巳時一刻,棲梧宮的懿旨便下達(dá)了各處。 彼時一道回映春庭的路上,劉承喜顯得很高興,“誒,我還從來沒有那么近距離的看見過皇后娘娘,晏七你知道嗎,娘娘還親口對我說話了,嘖嘖......那聲音可真是菩薩才有的!” 晏七一笑,問:“娘娘對你說什么了?” “娘娘說:今日不必守了,你去傳李故前來?!?/br> 很簡短的一句話,劉承喜說時端著架子極力模仿皇后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說完了又縮著脖子四下一瞧,生怕掌事李故長了順風(fēng)耳聽見底下內(nèi)官直喚他名諱似得。 晏七見了含笑搖搖頭,不再搭他的話,他倒像是逮著晏七十足有耐心的脾氣,直教言語的口岸決了堤,興高采烈說了個沒完。從皇后的一舉一動說到隨行婢女的穿著打扮,臨了又猛地拍了拍晏七的肩膀,“還有,你是沒見那姜家的二小姐,天爺啊,就那鼻子那眼睛,活脫脫就是個小皇后,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歲數(shù)相差那么大卻長得那么像的姊妹倆?!?/br> 承國公府原先有兩位公子兩位小姐,二小姐江扶英比皇后整整小了十五歲,晏七從前也是有所耳聞,但現(xiàn)下才八歲的小孩子能看出些什么,他聽著劉承喜的話也只是一笑而過,轉(zhuǎn)身便任晨風(fēng)吹到了耳后。 因晏七白日需得著重謄寫書籍,夜里值宿的差事自然不會再派遣他,是以此后一連許多天,他都未能再踏入西經(jīng)樓一步。 一日,他在收拾柜子時無意間又翻到了當(dāng)日臨行前敏欣送來的那封淑妃親筆信,他從未曾將這封信示與人前,甚至沒有拆開過,是覺得沒有必要,也不想平添諸多麻煩。 信拿在手中停了下,便就著桌上的燭火燒著了一角,推開窗,讓它飄飄揚揚隨風(fēng)飛進(jìn)了湖中。 從敞開的窗戶望過去,夜里的西經(jīng)樓是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妙人,樓中光芒影影綽綽,只有頂部的第五層最為明亮,若瞧得仔細(xì)些,仿佛還有人在其中往來。 他一時看得出神,在窗邊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身后的木門打開吱呀一聲,回過頭瞧見是同寢室的內(nèi)官韋安回來了,他收攏思緒,抬手關(guān)上了窗。 湖心西經(jīng)樓送書籍的宮女每日辰時以及酉時末各來一趟,先頭第一回踏足映春庭時卻不巧正碰上小解回來路過院中的任東昌,小宮女瞧著任東昌那廂衣衫不整的模樣惱羞成怒,一張臉燒得鮮紅欲滴,場面實在鬧了大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