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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心驚膽戰(zhàn),他是把主子手里的劍,為主子披荊斬棘才是他的價值,失去價值的利器與廢鐵也無差別??v然早猜到先斬后奏必然惹她不悅,卻未料想會如此嚴重,直到了留他不得的地步! 他一時情急,忙又往前膝行了幾步,深深叩下去。 “老奴所思所想一切皆以娘娘為先,絕無二心,老奴知錯,請娘娘大刑責罰,老奴以性命擔保此事絕沒有第二次,今后當對娘娘唯命是從再不敢擅自做主!老奴知錯了!” 多年的老人了,在宮里無論走到哪里也都是有臉面的,這會子趴在地上折了脊梁,瞧著像只抬不起頭的貓啊狗啊…… 皇后冷凝他一眼,一時未有發(fā)落只由他跪著。 她低著頭執(zhí)筆落在紙上,過了良久才終于喚他起身,手中拿一封信箋遞給他,“派人將此信送給國公。你既不愿出宮,本宮也不勉強,但往后無論他有何吩咐,本宮都要第一時間知曉,也望你別再輕舉妄動。” 徐良工接過信箋忙應(yīng)了個是,掖起袖子抹了把額上的冷汗,見她起身往里閣妝臺那邊去,躑躅問了句,“娘娘……是否還要前往寧歲宮?” 他原以為怕是不會去了,卻又聽她淡然嗯了聲,“喚人進來伺候梳妝吧?!?/br> 作者有話說: 悄無聲息就開坑了,寶貝們,前三天留言全部紅包伺候,謝謝你們的支持與陪伴,比心 ☆、第二章 外頭細雨綿綿,下得久了也在地上積下不深不淺的水坑。 皇后素來不喜弄濕鞋襪和裙邊,宮門口已有步攆在備著,坐上去,隔著四周朦朦朧朧的煙雨看宮城,模糊了那金碧輝煌的棱角,瞧著像一幅被暈開的畫。 寧歲宮距離棲梧宮不算太遠,乘步攆過去約莫一柱香便到。出了事的地方倒比尋常還熱鬧些,宮門前已停了些許宮妃的行頭,瞧戲也好真心探望也罷,總之來得都比中宮早。 守門的內(nèi)官瞧著領(lǐng)頭的徐良工,不消多朝步攆上張望,扯著嗓子朝里頭喊了一句,“皇后娘娘駕到!” 話音方落,廊檐底下宮女內(nèi)官已齊齊跪倒了一片,四下里靜得只剩下了雨滴從琉璃瓦砸在地磚上的嘀嗒聲。 徐良工撐著傘,引皇后踏進正殿時瞧著人都守在偏殿門口,整整齊齊站了兩列,只有一個素來與劉婕妤交好的趙昭儀守在暖閣那邊的床前,止不住地抹眼淚。 皇后站在殿中沒立刻往哪一邊挪步,只待眾妃皆行過了禮,便喚來章守正詢問劉婕妤的情形。 章守正拱了拱手,說話是一貫的虛實半摻,“婕妤娘娘自懷胎后日夜心神不寧,此等境況下突然小產(chǎn)實在兇險萬分,下官幾人已竭盡全力以銀針施救,但婕妤娘娘方才失血過多已然昏死過去,如今情形不容樂觀,恕下官直言,若明晨之前仍不能醒來,只怕……只怕是兇多吉少?!?/br> 這話也就是人事已盡了,如今只能聽天命的意思,趴在床前的趙昭儀哪里聽得,一時握著劉婕妤的手也顧不上儀態(tài),幾乎要哭得背過氣去。 皇后不著痕跡微微蹙了眉,不為別的,只因她尋常不愛聽見哭聲,總覺得像是人還沒死就開始給人送終了似得,晦氣。 凝了凝神還是收回目光,問章守正,“此回變故因何而起?” “這……”章守正面露難色,眼神不自覺朝偏殿里飄了下,收回來時又飛快地瞧了眼她,思索片刻才遲疑道:“方才下官觀婕妤娘娘脈象,發(fā)現(xiàn)娘娘體內(nèi)沉疴淤積應(yīng)是長久服用不當藥物導致內(nèi)虛體弱,女子懷胎之時正需進補,此時若反倒氣血兩虧,那輕則胎兒生長不良或為死胎,重則便會導致小產(chǎn),更甚者母子雙亡。” 一語激起千層浪,話說得再隱晦又有何用。 劉婕妤懷這一個皇嗣直恨不得看得比眼珠子還珍貴,向皇上請了恩準在宮中私設(shè)小廚房,送進嘴里的必然都先是由宮女早前試用過許久確認無礙才承到她面前,如此精細謹慎又怎么可能是她自己無意中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可要說宮里有誰這么膽大包天敢暗害皇嗣,除了這位出身承國公府的皇后娘娘,似乎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眾人面面相覷,四下里最不缺各懷鬼胎的猜度目光,可也沒人敢說出來,眼神交接都是不約而同的心照不宣,連床邊為了好姐妹哭得死去活來的趙昭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也只能偷偷在心底將殿中那位蛇蝎皇后千刀萬剮了去。 皇后其實不甚在乎她們的仇視,就如同狼不會將羊放在眼里一樣,當凌駕于蕓蕓眾人之上時,誰有心思去理會弱者的苦悶和恨意。 只不過有些體面上的話,還是要問:“什么藥物查出來了么?” 章守正卻搖頭,“皇后娘娘恕罪,婕妤娘娘日常所接觸之物多不勝數(shù),一一排查尚需時日,目下還未有確切定論,下官自當竭盡全力……” 這廂正說著話,一旁偏殿大門吱呀一聲輕響緩緩打開,章守正忙止了話頭,只見從里頭出來個小內(nèi)官,弓著腰緊著步子挪到皇后跟前,畢恭畢敬的姿態(tài),“圣上召皇后娘娘入內(nèi)覲見?!?/br> 偏殿西邊的菱花窗這會子敞開著,有簌簌清風送進來,吹散了香爐中熏燃的沉香,只余淡淡一縷縈繞在鼻端,混雜著窗外的秋雨,有些頹靡的意味。 皇帝立在窗邊,眸光靜靜望向院里零落的一地銀杏。屋外云影中的一點灰暗天光都不及燭火明亮,人在交錯的陰影中,周身盡都籠罩上一層霧靄,看不清道不明也猜不透。 皇后在幾步之遙外盈盈福下身行了個禮,窗邊的人聽著聲音回過頭來,極年輕的一張臉,少年人劍眉朗目輪廓英挺,只眉心幾道抹不平的皺褶讓面容平添了幾分沉肅,眸光略略朝這邊掃了一眼,招呼她過去,又朝引路的小內(nèi)官吩咐道:“教外頭的人都散了吧。” 帝后有話要談,旁人自然不便在場,小內(nèi)官出去傳達圣意,徐良工得了皇后授意便也隨之退下。 身后大門輕闔,屋里只剩下了二人,皇后依言行到他身邊,他卻好像并不打算開口,兩人便就如此沉默地并肩站著。 屋里淡薄的光線打在背上,照出兩個互不相與的單薄剪影,邊緣鋒利,仿佛稍有不慎便會傷人傷己似得。 兩相寂靜許久,還是皇后先開口,話音平和,“臣妾聽聞皇上已在這里靜待了整日滴水未進,如此下去于圣躬不利,還請皇上節(jié)哀順便?!?/br> 皇帝聞言寂然瞥了她一眼,“你向來連朕的死活都不放在眼里,還在乎朕是否節(jié)哀嗎?” 她從未當他的面說過任何悖逆之語,如今有此一言不過是因此前他與侍衛(wèi)在校場擊鞠,御馬不知為何受了驚險些將他摔下來,事后他卻聽聞她端坐在觀臺上淡然自若,連眼皮都未曾慌張地多眨一下。 他伸出手去接了一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