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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把抓住它額頭上的角,“還使性子呢?”“放手!”額頭上的角是麟片的軟肋,它憤怒地朝九歌露出獠牙,但又很快被馴服,“我沒見過什么道士?!?/br>“哦,這樣啊。”九歌放開了手。然而柳生卻在麟片的眼底看到一絲閃躲,他立刻追問:“那地上的溪流是怎么來的?”這個九歌倒是記得,“打架打出來的啊?!?/br>說起這個,九歌忽然有點印象了。那些被他封存起來的記憶里,有那么幾個來自昆侖山的道士。昆侖山是座仙山,仙山上的道士基本都是得道高人,若是換在天地元氣更加充沛的上古時期,那些人多半都是可以成仙的。所以他們死后,魂魄大多不會去往陰司,而是來到這里,魂歸天界,與日月同光。眾神消亡后,這些半仙們也相繼羽化,一個一個都來到了這里。不光光是這些道士,還有和尚,和一些散修,來了之后也不會立刻走,大多會等上個十天半月或三年五載。他們有時獨自坐禪,有時一起辯難,有時也會過上幾招。那時候的都廣之野,比任何時候都要熱鬧。對啊,九歌想,他不應(yīng)該忘記那段歲月的。他當(dāng)時經(jīng)常過去旁聽他們的辯難,那些充滿智慧與哲理的思想碰撞,經(jīng)常讓他的大腦像炸開一樣,但炸過之后,好像就能通透一點。他漸漸不再滿足于留在這個用沒有光明的地方,他想出去。去很多地方,看很多的風(fēng)景,看太陽的升起和皎月的落下,像一只真正的鳳凰一樣,永不停歇地飛著,直到找到鐘意的那棵梧桐。后來,這里又來了一個老道士,他是那百年里最后一位來客。大家都對這位老先生很恭敬,于是日常的辯難變成了老道士的講課。當(dāng)然,很多時候道理越辯越有分歧,辯難就又開始了。老道士就坐在半枯的建木樹下,用那種慢悠悠的語調(diào),一人獨辯群雄。九歌時常會覺得老道士就像建木的一部分,因為他身上的皮膚干枯得就像樹皮,不過這也無法掩蓋他的厲害。他像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超渡,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問題得解而自發(fā)離開的人,而他自己的眼神也在一日日的切磋中變得明亮清澈起來。直到最后,都廣之野只剩下了兩個人。噫,除了老道士,還有一個是誰?九歌迷糊起來,他仔細(xì)去想,好像有些模糊的印象,但那個人站在那群高人中間一點也不扎眼。是誰呢?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神奇的存稿箱!☆、第135章建木誰誰誰,記憶呼之不出。但九歌很快又把那些令他腦袋疼的問題拋到了腦后,說:“或許等找到建木就知道了,我記性不好,所以把很多記憶都存放在了建木的刻痕里。只要到了那兒,一切就都清楚了?!?/br>可是柳生片刻也等不了了,他有預(yù)感,那個人一定是柳生,是師父!這種心情愈發(fā)強烈,他希望此時此刻就抵達建木,再看一眼師父的樣子。過去那么多年,他都快忘記他長什么樣子了。他依稀記得師父他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白頭發(fā),那是為他愁出來的,被他氣的。直至今日,柳生都無法讓自己去信服采薇的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正統(tǒng)的大道應(yīng)該是采薇那樣的,公正、平和,那是無法被取代的,絕大多數(shù)人奉行的道。可他無法說服自己去走那樣的路,因為心不定,意難平。他等不到天道來為自己伸張正義,他不敢相信那所謂的善惡自有報公理,所以他決定自己動手。可是師父,我相信你啊。如果早一點遇見你的話,或許我能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我思考了一個百年、兩個百年、三個百年,終于得出了答案。如果能換你回來,我愿意放棄我堅持的道。我不再執(zhí)迷了,我錯了。師父。潛藏在心底深處的呼喚,在這一刻破防而出。柳生望著茫茫無際的荒涼曠野,目光下意識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又漸漸陌生的身影,然而沒有,哪里都沒有。即使他曾經(jīng)來過,可也已經(jīng)不在了是嗎?柳生的心慢慢沉入地底,迎面吹來的風(fēng)里像夾雜著那日昆侖后山的劍意,再度給他沉痛一擊。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什么聲音。邈遠(yuǎn)的,輕聲的,像被風(fēng)刮起,又揉碎了仍在這片天地間。那是……師父的聲音。柳生幾乎是在聽出來的那一瞬間,就迫不及待地沖出去。他沒有聽錯!他不可能聽錯,那就是師父的聲音!九歌也在這時驚噫了一聲,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就算再耳熟,它忽然出現(xiàn)在都廣之野上,連他這個實質(zhì)上的掌管者都不清楚從何處來,就有點奇怪了。他不由看向商四,商四已經(jīng)停下了腳步,一手?jǐn)r住柳生的同時,另一只手飛快地推掌向前,筑下無形的屏障。陸知非被他拉到了身后,抱著太白太黑驚疑地看著被屏障攔下的無數(shù)劍芒,那劍芒切割屏障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fā)麻。然而柳生卻劇烈地掙扎起來,他要出去,他要去找那個聲音。“冷靜!”商四冷聲。“那是我?guī)煾?!”柳生雙眼通紅。然而商四的話卻無情又冷酷,“那不是你師父,那只是會要你命的劍罡?!?/br>柳生怔了怔,目光卻仍然死盯著屏障之外,“不,那是我?guī)煾?,他在叫我……?/br>商四不再跟他廢話,大手一甩直接把他扔給九歌,“打暈他?!?/br>麟片非常樂意代勞,獨角一撞,柳生就暈了過去。九歌趕緊跑到商四身邊,蹙著眉頭,“究竟怎么回事?”商四沒有立刻答話,眉宇間滿是認(rèn)真。只見他控制著屏障的右手五指微張,黑色的法力如霧般噴薄而出。與此同時手腕慢慢翻轉(zhuǎn),那些突如其來的劍罡便隨之呈螺旋狀飛舞起來,像一個小型的龍卷風(fēng),隨著商四緩慢而堅定地收手,全數(shù)被吸入商四的掌心,消失不見。陸知非一驚,他怎么把那些都收進去了?就算再厲害,萬一出事了怎么辦?這樣想著,陸知非連忙抓住商四的右手,“你……”“我沒事?!鄙趟拿念^,攤開掌心,掌心處懸著一把銀色的小劍。“這就是剛才的劍罡?”陸知非的心終于安定下來。“只是一小部分,很多都散掉了。還有一些相隔太遠(yuǎn),還沒有被喚醒?!鄙趟恼f著,目光望向被麟片叼著的柳生,“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