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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且憑著月徊這狗脾氣,少說也得有三五日不理他吧! 和她服個軟,其實(shí)不丟人。他吸了口氣,剛想開口,忽然看見小窗打開了,從隔壁伸過一只手來,玉指纖纖捏著一塊奶油松瓤卷,有些挑釁地?fù)P了揚(yáng),“吃么?” 如果說不吃,就是不識抬舉。他只得抬手去接,這種感覺,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時候。 兩個人隔著墻板,各自坐在床頭吃點(diǎn)心,梁遇喃喃說:“早年從敘州逃出來,咱們就是坐的船。那船是條狹長的烏篷,兩邊坐滿了人,多占一個座兒就得多出一份錢,我為了省那兩個大子兒,抱了你三天三夜,下船的時候手腳都僵了……現(xiàn)在想起來,當(dāng)年真吃得起那份苦。” “當(dāng)年您不暈船???”窗口那邊的月徊問,她關(guān)心的重點(diǎn)永遠(yuǎn)不和梁遇在一線上,這一問,就把隔壁的哥子問噎了。 梁遇順了口氣才道:“當(dāng)年那船小,走的又是內(nèi)河,不像現(xiàn)在,看不見船底的水。” 月徊哦了聲,“您這是在憶苦思甜吶,還是懷念抱我的時候了?您要是愿意,我現(xiàn)在過去讓您抱一抱也成啊?!?/br> 梁遇仰天躺倒下來,覺得自己失策了,就不該找她談心。他心里的苦悶她哪里知道,大約還在恍然大悟著,以前的記憶明明都在,想說認(rèn)錯了人,怎么可能! 他閉上了眼睛,“睡吧。” 月徊問:“不聊了?” 他嗯了聲,“不聊了?!?/br> 然后墻上小窗“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動靜之大,在寂靜的夜里足夠嚇人一跳。 風(fēng)帆鼓脹,水路能日行二百里。大沽口是海河入??冢灰竭^那個要塞,便是無邊水域。 原本大鄴對海防尤其看重,這條水路上也不會有任何驚喜,可是正當(dāng)梁遇高枕無憂,站在t望臺上遠(yuǎn)眺四方時,一艘規(guī)格略小的寶船闖進(jìn)了視野。那船的桅桿上掛著一面錦旗,因距離太遠(yuǎn)看不清楚,一旁的秦九安見狀,忙遞過了千里鏡。 舉鏡遠(yuǎn)望,發(fā)現(xiàn)竟是錦衣衛(wèi)的行蟒旗,梁遇略沉吟了下問秦九安:“年后派往外埠辦事的廠衛(wèi),都有哪些?” 秦九安道:“除了偵辦山西和平?jīng)龈模蛿?shù)往兩廣剿滅亂黨,和上南苑接人的。山西和平?jīng)龈诒边?,不走這條道兒,兩廣的差事還沒辦完,暫且回不來,剩下只有一造兒,就是傅西洲他們?!鳖D了頓又問,“老祖宗看,要不要靠過去?興許那頭有事要回稟?!?/br> 梁遇說不必,“時間緊迫得很,別耽誤工夫。” 誰知話才說完,就見月徊在看臺底下蹦q,“靠過去吧,耽誤不了多少工夫的。就看一眼,我看一眼小四,您看一眼宇文小姐,督主……督主……” 如果不聽她的,結(jié)果會怎么樣?可能這一路都別想太平,她會沒完沒了絮叨到廣州。 梁遇打量了秦九安一眼,秦九安也沒轍,猶豫道:“要不……就依了姑娘的意思吧!”畢竟回頭她和老祖宗吵起來,倒霉受牽連的還是他們這些當(dāng)下屬的。 梁遇嘆了口氣,“讓人打旗語吧。” 秦九安應(yīng)了個是,快步下去傳令了。 低頭往下瞧,月徊咧嘴沖他直笑,他有些不高興,“你怎么還聽壁角?” 月徊當(dāng)然不承認(rèn),“我不過恰巧從底下經(jīng)過,秦少監(jiān)恰巧提起了傅西洲,怎么能是聽壁角呢,分明是天意?!?/br> 天意讓他們在海上相遇,因此月徊便一心一意等著小四的寶船靠過來。 近了近了,近得能看見桅桿了……近得能看見船舷了……終于船與船之間搭上了跳板。一隊(duì)腳步聲傳來,月徊看著那些廠衛(wèi)跳上甲板,一眼就從人堆兒里找見了小四。 這小子的那身白皮,哪怕在外頭風(fēng)吹日曬了幾個月,也照樣扎眼。風(fēng)華正茂的少年人,隔上一陣子不見就有很大的改變。月徊看他長高了不少,人也壯實(shí)了,眼神里透出一股子野生的,無畏無懼的韌勁兒來。 眾人抱拳向梁遇行禮,一聲“督主”叫得驚天動地。 梁遇漠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差事辦得還順利么?” 掌班千戶俯首道是,“遵督主的令兒,屬下等幸不辱命。” 梁遇的視線從小四面上輕飄飄劃過,復(fù)又望向那艘寶船,“南苑王府送嫁的,是哪一位姑娘?” 千戶道:“是南苑王府的二姑娘,今年十五,閨名珍熹?!?/br> 南苑宇文氏是鮮卑后裔,早年作亂被先祖皇帝馴服,先祖唯恐異族反叛之心不死,便圈在了都城金陵。后來大鄴遷都北京,宇文氏又慣會做小伏低,幾輩兒下來似乎已經(jīng)徹底臣服了,到了明宗時期便將南苑劃作他們的封地,成了一方諸侯。 宇文氏善戰(zhàn),但更大的名氣卻在于美,無論男女都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曾經(jīng)有傳聞,說宇文的祖先是狐貍,不管這傳聞是真是假,宇文氏美貌過人,也是不可否認(rèn)的。 既然遇上了,就得去見一見,畢竟將來要在宮里打交道的。梁遇率眾往寶船上去,月徊忙不迭跟在后頭,一面伸手來牽小四,細(xì)聲問他:“這陣子好不好?在外頭沒受委屈吧?” 小四見了她,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悅,握著她的手說:“一切都好,您放心。不過您怎么出宮了?這是要往哪里去?” 月徊說:“我跟著哥哥上兩廣打亂黨去,看形勢,怕是要到入冬才能回京?!?/br> 小四說不成,“一個姑娘家,打什么亂黨!我聽說南邊紅羅黨猖獗得很,萬一對壘起來,哪個顧得上您?還是跟我回北京吧,我現(xiàn)在長能耐了,能護(hù)著您?!?/br> 月徊聽了很高興,笑著說:“我知道。瞧瞧你,又長高不少,還有這嗓門兒也變了,往后可是大人啦?!?/br> 她這么一說,小四就臉紅起來,囁嚅著:“男人長起來一晃眼……” 他們喁喁低語,忽然一個冷透的眼風(fēng)殺到。月徊和小四都察覺了,當(dāng)下不敢多言,忙匆匆跟了上去。 宇文家是世家大族,教養(yǎng)出來的姑娘自然舉止得體。梁遇方登上甲板,便見左右仆婢侍者,以他們的規(guī)矩向他納福打千兒。艙樓前盛裝的姑娘梳著把子頭,含笑盈盈參拜,打眼望過去,當(dāng)真是清顏玉骨,驚為天人。 月徊看得直愣神,嘴里喃喃:“世上真有這么好看的姑娘啊,我以前白活了……” 像一般有些姿色的女孩兒,她還防著她們想勾搭哥哥。這位不一樣,只要她開口,月徊絕對二話不說,用力在哥哥背后推上一把。 因著宇文姑娘還沒正經(jīng)受封,梁遇淺淺還了一禮,笑道:“郡主一路辛苦了,原本咱家該在京城恭候郡主的,沒曾想遇著了公務(wù)要往南邊去,在海上能遇見,也算有緣??ぶ髑曳艑捫?,咱家已經(jīng)交代底下人,郡主進(jìn)宮后好生侍奉??ぶ鞒醯骄┏牵胧菚行┰S不便,不要緊的,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