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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如若在大殿上胡攪蠻纏,那就別怪敬元帝小心眼,日后給這些人穿小鞋。 敬元帝這招的結(jié)果有好有壞,一方面能震懾住那些喜歡在國事上指手畫腳的人,不過這般威嚴的做法也會勸退一些膽子小然而忠心耿耿的臣子。 但另一方面,會催生很多膽大的官員站出來諫言,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這邊,眾大臣皆無異議,敬元帝這才開始宣讀金榜。 謝行儉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敬元帝細長的雙眼微微瞇起,眼神往底下的進士們身上瞧了一眼,忽而沉聲道,“謝延、盧長生、謝行儉,三人可在?” 謝行儉心砰砰砰跳個不停,突然聽到敬元帝喊他的名字,他身體的血液猛地朝腦門涌去,上輩子在學校被老師點名的那種恐懼感頓時席卷而來。 他嗓子眼動了動,下意識的準備喊“到”,還好他止住了嘴,不然一聲“到”字喊出來,恐怕他立馬會成為諸多進士的笑柄。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緒,沉著冷靜的從進士堆里走出來,和謝延以及盧長生三人站做一排,恭敬的跪地叩拜。 敬元帝虛抬了下右手,“都平身吧——” 三人伏在地上拜了拜,一聲謝主隆恩后方起身。 謝行儉垂著腦袋,敬元帝的注視讓謝行儉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種無形的威壓,正一點一點的吞噬掉他的存在。 這大概就是久居高位的氣場吧,他當年在縣學見到徐大人時,也察覺到了相應氣場,只不過徐大人身上更多的是一種帶血腥氣的審問氣勢,不像敬元帝,一言不發(fā)都叫人膽戰(zhàn)心驚。 謝行儉藏在進士服里的手指猛地收緊,他努力的讓自己站在那顯得自然鎮(zhèn)定些。 謝行儉畢竟見過一次敬元帝,尚且還能保持平靜,謝延更不用說,表姐是后宮的淑貴妃,換言之敬元帝是謝延的表姐夫,謝延當然沒什么好怕的,只是可憐了沒見過世面的盧長生,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沒兩個十幾歲的少年淡定,一雙腿都在顫抖。 敬元帝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忽然對著謝延招招手,笑道,“延小子來京城頗有些時日了吧,怎么不見你進宮問候你表姐?” 謝延出列,先是行了一禮,然后朗聲道,“回皇上,淑貴妃雖是小人表姐,卻也是后宮妃子,小人一外男怎可隨意進宮探望——” 敬元帝笑的意味深長,謝延硬著頭皮道,“不過,小人舅舅讓小人帶了些遠洲府的特產(chǎn),皇宮當然是什么東西都有,只不過舅舅思女心切,所以才想送些小玩意給表姐,好叫表姐平日里打發(fā)時間。” 敬元帝笑意不減,兩人當著眾多進士和大臣的面侃起了家常,你來我往的,聽的謝行儉腦門直抽抽。 終于,兩人的茶話會結(jié)束了。 謝延退回三人小隊伍里,謝行儉站在中間,然而敬元帝卻跳過了謝行儉,問起盧長生。 盧長生剛開始有些緊張,說話磕磕巴巴的,好在敬元帝親和沒責怪他,敬元帝和藹的一面令盧長生很快平靜下來。 聊完盧長生,終于輪到謝行儉。 對于謝行儉的信息,敬元帝從宋通口中已經(jīng)了解的差不多了,就連兩年前謝行儉的小弟團寶出生的事,敬元帝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過為了在大殿上將一碗水端平,敬元帝明知故問的問了謝行儉幾個繁瑣的家庭問題。 問話流程走完后,敬元帝開口出了道題,命令三人當場做首詩。 底下的進士們一聽讓這三人作詩,均拿著羨慕的目光看著三人。 謝行儉心臟狂跳,金鑾殿作詩可不是人人都有這榮幸的,能被皇帝邀請前去作詩的,必是殿試一甲了。 果不其然,謝行儉做完的詩待敬元帝看過后,就被一旁等候的史官拿去抄錄在冊。 謝行儉不由得心潮彭拜起來,若傳承不斷層且無意外,他的這首詩應該會流傳到后代。 他越想越狂喜不已,若保存完好,也許后世的課本上還在有他這篇詩文。 敬元帝出的詩題很簡單,加之謝行儉賦詩的水平提高,這次臨場發(fā)揮的詩文還挺不錯的。 賦完登高詩后,激動人心的一刻終于來了。 按剛才敬元帝區(qū)別對待三人的情形,大概率狀元是謝延,榜眼是盧長生,探花是謝行儉。 不僅僅諸多進士們是這種想法,就連謝行儉也是這么想的,正當謝行儉在心里哀嘆不已時,敬元帝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朕宣布本年新科進士的一甲排名為:狀元謝行儉,榜眼盧長生,探花謝延!” 敬元帝的聲音洪亮清澈,在金鑾殿上久久回蕩。 “陛下圣明!” 隨著一眾人的高聲喝喊,呆若木雞的謝行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跪地謝恩,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下來,敬元帝又宣讀了傳臚官的名諱,出乎謝行儉意料的時,此人他認識,今年的傳臚官和他同出一郡,名為鄭傳信。 鄭傳信便是那回在鹿鳴宴上,坐在謝行儉旁邊的中年男子,謝行儉當初還為鄭傳信考過鹿rou呢! 敬元帝頒布完一甲和傳臚的名字后,內(nèi)侍官立馬上前引導眾進士前往傳臚大典的現(xiàn)場。 傳臚大典所在的宮殿很大,隱隱還有回聲功效,敬元帝坐定后,大殿四周的鼓樂聲頓時奏響,屬于謝行儉這些進士們的歡愉時刻此時才正式開始。 傳臚官鄭傳信端著金榜喜氣洋洋的站在一旁候著,上首的敬元帝正在頒布圣喻,謝行儉和謝延以及盧長生跪在地上領命接旨。 “授,狀元謝行儉從六品翰林院修撰,盧長生、謝延正七品翰林院編修,欽此!” 三人接旨后,起身紛紛互相道喜,謝行儉嘴角揚起笑容,面對謝延的賀喜語,他卻有些不知味。 就在剛才,他們從金鑾殿過來時,底下有人說閑話,說敬元帝原本屬意謝延當狀元的,謝延文采斐然,家世出奇,表姐還是敬元帝的寵妃,這樣出色的世家子怎么偏偏只得了探花…… 這些人雖然沒點名道姓的懷疑他這個狀元身份的來路不正,可這樣贊揚謝延貶低他,不正是在打他這個新科狀元的臉么? 謝行儉很想大度點,不去聽這些流言蜚語,可他就是做不到,他確實肖想狀元之位,但他是光明正大的和謝延競爭的,從童生到狀元,每一次下場的成果,都是他拼死拼活奪來的。 沒錯,他在吏部,在大理寺,是有人關照他,但他的科舉路,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用心掙來的,沒求任何大官去庇佑他,是他一步一個腳印,寒窗苦讀十來年努力得來的回報。 他知曉謝延學問高,但他謝行儉也差不到哪里去,單論家世背景就說他坐不穩(wěn)狀元之位,未免眼界太過狹隘,這些人似乎忘了寒門子登上狀元寶座的,他謝行儉并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