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徐鶴，似乎急切地想要逃避：“徐特助……”

    徐鶴眼底的神色也有些沉了下來，他拉了拉季初羽的衣袖，勸阻她：“初羽，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等下我給你解釋。”

    解釋？

    徐鶴的聲音格外冷靜，像是早就知曉了顏右在這個(gè)畫廊，知道她在讓顧引川犯病以后，一個(gè)人還好好的在這里。

    視線對上他的，季初羽確定了，那不是好像，徐鶴他是真的知道。

    季初羽眼底有些不敢相信，回頭望著徐鶴，像是看著一個(gè)叛徒：“徐鶴……你、你早就知道她在這里了，對嗎？”

    徐鶴的臉色一瞬間有些尷尬。

    “這些日子，引川被逼犯病，一個(gè)人在別墅忍受著折磨，她卻好端端的在這里，什么事都沒有。你都是知道的？”

    尾音輕到幾乎失聲。

    畫廊里其他看畫的人已經(jīng)把視線都聚焦過來，季初羽格外執(zhí)著，好似非要讓顏右在這里承認(rèn)一切，來討一個(gè)或許本來就不存在的公道一樣。

    徐鶴把視線放到顏右臉上，沉聲問：“換個(gè)地方說？”

    說是詢問，那語氣稱為要求也不為過。

    顏右愣怔了一下，回頭對著經(jīng)理人交代：“你先去告訴他們我有急事，畫的事情，等稍后再說。”

    經(jīng)理人點(diǎn)頭，逃避似的轉(zhuǎn)身走了。

    顏右收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氣，斂了氣息，看她：“你好，請問你是……”

    “季初羽。我是引川的女朋友?！?/br>
    顏右臉上有片刻錯(cuò)愕和失神，很快被她遮掩過去。她移開視線，抬手示意畫廊鏡頭的畫室：“季小姐，能借一步說話嗎？”

    季初羽從徐鶴手中抽出衣袖，再看他的眼神有些戒備：“我和她單獨(dú)說?！?/br>
    徐鶴眼底有些為難和遲疑：“初羽——”

    季初羽看著他，眼底的懷疑和憤怒擴(kuò)散開來，情緒也跟著有些激動：“是她讓引川犯病的！你怎么能……怎么可以……”

    季初羽死死捏著拳，忍住了聲音里的激動和哽咽：“這幾天，我就只能一個(gè)人胡思亂想，什么都不能做。不知道他好不好，也不知道他哪里不好……我什么忙也幫不上。徐鶴，你明明知道她就在這里，卻什么也不做嗎？”

    徐鶴看著她痛苦到失聲的樣子，嘆息一聲，輕聲坦白：“初羽，這件事……引川他也知道的?！?/br>
    季初羽的唇失了血色，緩緩翕動一下，后面的話全部忘了說。

    “上次，顏右來找引川的時(shí)候，他就都知道了?！?/br>
    季初羽失了血色的薄唇翕動了一下，看著徐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她忽然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顧引川親手?jǐn)財(cái)嗔怂麄冎g的關(guān)系，她已經(jīng)沒有資格和立場管這些了。

    那天怎么就沒有多看一眼，沒有早點(diǎn)回去陪陪顧引川呢。

    如果她能早點(diǎn)回去，也或許顧引川就不會犯病了的。

    “初羽……”徐鶴看著她失落的眼神，緊了緊拳頭，嘆了一口氣，勸慰，“有時(shí)候，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找了他們十年，這十年試過無數(shù)的方法，也沒能讓引川好起來。也許，這是最后的機(jī)會?！?/br>
    “引川他……是希望你能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想你再摻和進(jìn)這些事里面，才放你走的。”

    季初羽不想再聽。

    她轉(zhuǎn)身，徑直往顏右剛剛所指的方向走去。

    顏右猶豫地看一眼徐鶴，趕忙追了上去。

    她穿了半高的高跟鞋，一路踩的響亮地小跑過來，在季初羽走過頭之前指引她：“季小姐，這邊——”

    季初羽猛地停住，深深吸了一口，稍稍平緩了胸口的郁結(jié)，緩緩松開拳頭，折身走了進(jìn)去。

    顏右輕緩地自后關(guān)上了門，走了過來，語調(diào)輕柔地招呼季初羽：“請坐。季小姐喝咖啡嗎？還是茶——”

    季初羽徑直打斷她的話：“不用了。不如顏小姐也開門見山，我們把話都講清楚，也省的彼此添堵?！?/br>
    顏右正要倒咖啡的手一頓，緩緩回落回身前，她抬起眼皮，問：“季小姐想知道些什么？”

    “所有的一切。十年前，你為什么要陷害引川，為什么要突然消失，又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季初羽目光死死盯著顏右，一向淺淡如水的眼底帶著銳利和不肯退讓，“你最好別撒謊，我懂點(diǎn)微表情分析，很可能會拆穿你?！?/br>
    顏右涂了很知性的梅子色唇膏的唇翕動了一下，緩緩舒了一口氣，她沒有回答季初羽的問題，而是掀起眼皮，有些猶豫地問：“季小姐，你……真的是引川的女朋友嗎？”

    “是?！毕氲叫禚Q剛剛說的話，季初羽眸底顫了顫，語氣很冷，“你問這個(gè)做什么。”

    顏右絞著纖細(xì)手指，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微微低垂下頭，避開了她的視線：“我以為……他不會喜歡上誰的?！?/br>
    季初羽沒聽懂她話里的意思，只是直覺地覺得她這句話讓人感到不舒服，下意識皺起了眉。

    顏右自覺唐突，很快整理好心情，恢復(fù)了溫婉的模樣：“我和引川高中就認(rèn)識，這個(gè)……季小姐應(yīng)該知道吧？”

    她故意留了個(gè)停頓，視線看向季初羽，卻發(fā)現(xiàn)她沒有回答的意思。顏右有些尷尬的咬了咬唇，接道：“因?yàn)樾零懙木壒?，我們成為了朋友。引川他很善良，但是性格清冷，總是專注在畫畫上，不是很常和人交流。?/br>
    “顏小姐，我不是來這里聽你追憶往昔的，”季初羽視線平靜幽冷地落在顏右臉上，一點(diǎn)沒有因?yàn)樗@青春溫潤的故事打動，“我如果想知道我男朋友的過去，我自己會去問他。不需要聽你在這里說，你說的我也未必信。也或者，顏小姐故意這么模糊視聽，是想讓我嫉妒，還是誤會些什么？”

    顏右眼底的光顫了顫，不知是心虛還是什么，有些不敢同季初羽對視。

    季初羽沒有退讓或者就此放過她的意思，她微微偏了偏頭，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樣，望著顏右：“不過，顏小姐既然提到畫畫，不妨談?wù)勀愠u、還把臟水潑到引川身上的事？”

    顏右的瞳孔猛地震縮了一下，帶著點(diǎn)震驚和畏懼地看向季初羽，又在和她對視的時(shí)候下意識想逃。

    “或者，”季初羽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說說你陷害引川傷害你的事？你說引川善良，是說他活該因?yàn)槟銈?，這樣痛苦了十年嗎？”

    顏右猛地抬起頭，有些急促而又無力地辯解著：“不是的，不是這樣……”

    她的視線同季初羽的相對，忽然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顏右蹙著眉，眼底顯出些痛苦的神色來：“我現(xiàn)在說什么，季小姐都很難信服了吧?！?/br>
    沉沉嘆了一口氣，整理好情緒，顏右看著季初羽：“我……其實(shí)一直很仰慕引川的才華。說來慚愧，甚至到了嫉妒的份上，年少時(shí)候眼界